顧念之飛快地掃了路遠一眼。
路遠依然笑得和煦溫暖，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
顧念之見狀，也沒有說什么，笑著打圓場：“這么多菜，看著就特別好看。”
“都是我教他做的。”路遠舉起酒杯，“來，大年初一，祝我們新的一年順順利利，想要的都能得到，不要的都能扔掉。”
“哈哈，這話我喜歡！”顧念之舉起自己的獼猴桃果汁杯，“路總我也祝您財源廣進，在新的一年收獲第二春！”
路遠：“……”
霍紹恒低頭笑了一下，也舉起酒杯，對一臉不高興的路近說：“路伯父，我祝您在新的一年實驗取得重大突破，同時能夠親手將念之送到結婚禮臺上。”
西式婚禮都有父親帶著女兒走紅毯的儀式，一直走到紅毯盡頭，將女兒交給等候在那里的女婿。
路近想到這一幕，心里更不高興了。
唉，他恐怕是沒這個福氣了。
這個彼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路近瞪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舉起酒杯。
顧念之在旁邊神往說：“爸，到那一天，您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哦，我還沒想好要穿什么樣的婚紗……”
路近喝了一口酒，笑著沒有說話。
顧念之又極力描述自己看見過的西式婚禮：“……綠草茵茵的草坪上擺著許多白色座椅，中間有一條紅毯，從入口處一直延伸到禮儀臺。”
“禮儀臺上豎著一個用百合花裝飾的拱門，新郎穿著燕尾服，站在拱門下。”
“父親帶著穿著白色婚紗的女兒緩緩走過紅毯，來到新郎面前，將女兒的手交給他……”
“爸，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有自己的親生父親帶我走上那條紅毯。”
顧念之的大眼睛里充滿了熱切的向往和殷殷的期待。
路近發現自己居然無法拒絕這種美好的未來。
他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然后松開手，拿著湯勺，給顧念之舀了一碗一品烏參湯，笑瞇瞇地說：“你還連男朋友都沒有，就想到嫁人了？放心，我姑娘這么美，一定能做最漂亮的新娘！”
顧念之左面坐著自己的父親，右面坐著心愛的男人，只覺得生命從來就沒有這樣美好過。
她心情非常愉快地吃完了這一頓晚飯，主動提出要留下來幫彼得收拾碗筷。
顧念之其實很討厭洗碗，但是現在為了能跟霍紹恒多待一段時間，她居然連自己最討厭的洗碗都拿來做借口了。
路遠明白她的心思，笑著幫她說：“那好，公司正好有個技術問題要向路大股東請教，我們先去客廳了。”
“好的，爸，您和路總先去客廳。我們收拾完了就過去。”
顧念之笑著想留下來。
路近卻不允許，他皺了皺眉頭，“念之，洗碗有洗碗機，你去搗什么亂？來，我們一起聽聽路老大的公司有什么技術問題。這公司以后也是你的，你多了解一下也好。”
顧念之：“……”
路遠還不知道自己公司剛剛差一點多了一個大股東。
不過他知道以路近對顧念之寶貝的程度，他的一切財產，遲早都是顧念之的。
霍紹恒笑著站起來，“沒事，我五分鐘就收好了。念之你去跟路伯父一起聽聽路總的難題，說不定你還能出謀劃策。”
顧念之只好跟著路近站起來，她聳了聳肩，“那好吧，反正我挺討厭洗碗的。只是彼得先生是客啊，讓他收拾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怎么不好了？他都不拿自己當外人，要你為他操心？”路近臭著一張臉說道，拉著顧念之的手就往外走。
顧念之回頭，歉意地對霍紹恒笑了笑。
霍紹恒朝她勾了勾唇角，低頭開始收拾碗筷。
路遠搖了搖頭，跟著路近和顧念之去客廳了。
到了客廳，路遠開始問起有關網絡安全方面的問題，皺著眉頭說：“路大股東，你知不知道秦氏私立醫院集團的網絡安保系統是我們維護的？”
路近點了點頭，“知道啊，你們簽約之后不還召開了盛大的慶功會？還跑到H城辦的。”
“你既然知道，那你屢次攻破自己公司的網絡安保系統，又是幾個意思？”
路遠也不管顧念之就在旁邊，毫不客氣地向路近發難。
顧念之一聽就知道路近為她下載秦氏私立集團內網資料的事，被路遠發現了。
她眼神閃了閃，正要說話，只聽路近板著臉說：“說話要講證據，路老大你說我攻破了秦氏私立集團的網絡安保系統，證據呢？你是查到我的IP，還是抓到我的現形？”
路遠冷笑道：“你找別人要證據的時候，一般就是承認自己做了某件事的時候。”
路近：“……”
顧念之見路近居然被路遠懟得說不出話來，忙說：“路總，不是我要偏幫我爸爸，但是您的指控得有證據，這有什么問題？再說我爸爸只是路氏集團的股東，不是路氏集團的管理層，他不參與路氏集團的日常管理工作，也不知道路氏集團對秦氏私立醫院集團網絡系統是如今進行安保架構的。請問您有什么理由說我爸爸攻破了秦氏私立醫院集團的網絡安保系統？”
路近一聽顧念之為他說話，很快又振作起來，得意洋洋地說：“路老大，我姑娘是大律師。大律師問話，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
路遠這時候還真羨慕路近有這樣一個聰慧又出色的女兒。
不過這女兒遲早是他們家的人……
路遠笑了起來，“我當然有我的理由。我的理由就是……”
他指了指路近的公寓方向，“路大股東的電腦，里面肯定存了很多秦氏私立醫院集團的資料。”
“那這么說，其實您手上沒有證據。”顧念之拍了拍路近的肩膀，“爸，別怕，別被路總忽悠了。他什么證據都沒有，揀這兒詐您吶。”
路近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還是我姑娘最厲害，剛才真是把我嚇死了！”
他拍著胸口做出“怕”的表情，逗得顧念之咯咯笑了起來。
路遠也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你的電腦水平高，但是這種事，還是不要做的好。”
路近嘿嘿笑道：“我沒有，我沒做過，別瞎說。”
霍紹恒這時走了進來，順口問了一句：“……路伯父怎么了？沒做過什么？”
路遠就把秦氏私立醫院集團的內網被攻破的事說了一遍。
霍紹恒：“……”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的話？”顧念之好奇地追問，疑心路遠有什么更高明的手段。
路遠笑著說：“當然是你厲害的父親幫我，他給我設計過一套軟件，可以對我們的所有客戶進行追蹤維護。只要有人攻入內網系統，這個軟件就會有預警出現。”
顧念之囧了。
原來又是矛與盾的問題。
路近一拍腦袋，“哎嘛，忘了忘了，我要收回我的系統！”
“貨物出門，概不退換。”路遠似笑非笑地說，往沙發上靠坐著，架起了二郎腿。
霍紹恒見他們扯遠了，在旁邊拿出手機，給顧念之發了條短信：石原倍三抄襲的實驗設計，到底有什么問題？
顧念之見了，不動聲色將話題繞了回來。
她握著手機轉了一圈，看向路近說：“爸，吃晚飯前，您說過這邊世界的顧家和何家的遭遇，跟那邊世界完全不一樣，是真的嗎？”
不說路遠的真實身份，就算是以前，顧念之也知道，路遠是知道對面世界的。
因為顧念之被何承堅擄劫回來的時候，路近跟何承堅的部隊進行能量戰，路遠是一清二楚的。
他先前就知道顧念之是路近的女兒，被何承堅從對面世界擄劫回來的。
因此他是知道對面世界的，顧念之也沒有在他面前遮掩的意思。
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1717章《南轅北轍（4）》。
今天三更，繼續為了還四月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