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議長現在已經傾向于認為霍紹恒是沒有問題的。
那有問題的，自然就成了本來正在被霍紹恒監控調查的特勤部部長洪康全。
但對于部長級的人物，他們也不能說抓就抓，除非有切實的人證物證。
季上將卻等不及了，他顧不得體會龍議長復雜沉重的心情，笑著拿起電話，“老龍，趕緊給洪康全打電話，讓他趕快離開特別行動司。我也給紹恒打電話，讓他把中央控制室交給周啟元，然后到我這里來報道，隔離審查，怎么樣？”
龍議長點了點頭，沉聲說：“洪康全那邊的監控，你們繼續進行。”
季上將眉開眼笑，恨不得給龍議長比個V字。
他意氣風發地撥通了霍紹恒的電話。
“紹恒，今天的事，我已經跟龍議長達成協議。你把中央控制室的管轄權交給周啟元，你到我這里來，需要對你進行隔離審查。”
季上將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在笑。
龍議長橫了他一眼，十分無語又氣悶，轉身拿著電話給洪康全撥通了，盡量用和緩的語氣說：“洪部長，中央控制室要求的安保權限太高，我覺得讓你接管不妥。我們的授權書已經超出了我們能夠授權的范疇，所以是不合法的，現在正式作廢。請你馬上離開特別行動司的中央控制室，在你拿到安保權限之前，不能踏進中央控制室半步。”
洪康全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不好看，他沒想到他精心準備的“證據材料”都不能說服龍議長對霍紹恒下狠手……
霍紹恒放下電話，看見洪康全面如土色，勾了勾唇角，下頜微昂，對周啟元說：“我把中央控制室交給你，這里所有人手任你調用。凡是不合要求的人靠近這間大門，就地格殺勿論！不要和我一樣，犯了心慈手軟的錯誤。”
他的話是對周啟元說的，但是犀利的眼神卻是從特勤部的這些人臉上一一掃過，將他們的樣貌牢牢記住了。
周啟元馬上立正敬禮：“請首長放心！如果有不合要求的人要進入中央控制室，只能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這是跟立軍令狀一樣，表示了自己誓死捍衛中央控制室的決心。
洪康全放下手機，看了看在他周圍虎視眈眈的特別行動司憲兵隊，又看了看自己人手里的小手槍，終于跺了跺腳，“走！”
他帶著特勤部的人就跟他們來的時候一樣，一陣風似地離開了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
霍紹恒對周啟元點點頭，又回頭對中央控制室的27個工作人員說：“我有事要去季上將那里住幾天。這里就交給周啟元上校，你們要服從他的命令。”
“是，首長！”室內的27個工作人員齊聲敬禮，目送霍紹恒離去。
周啟元對自己帶來的憲兵隊揮了揮手，“先去檢查特勤部的人有沒有帶走什么東西，我先去中央控制室辦交接。”
這一晚的事情，陰世雄第二天早上才知道。
他心急如焚，卻不能離開自己的崗位去調查霍紹恒遇到的麻煩。
趙良澤此時被霍紹恒“發配”到非洲好望角海域的小島上，就算他想回來，沒有命令，他還是不能回來。
想來想去，陰世雄只想到顧念之，便給她打了電話。
“念之，你在哪兒？”陰世雄第一句話就這樣問。
顧念之被何之初帶回她在和平里的套房。
何之初知道這里有特別行動司嚴密的安保措施，住在這里，甚至比跟他住在學校里還要安全。
顧念之剛剛睡醒，還有些迷糊，對陰世雄迷迷瞪瞪地說：“在家啊，怎么了？”
陰世雄切了一聲，戴著藍牙耳麥一邊跟顧念之通話，一邊說：“你昨天干嘛了？”
顧念之：“……”
她想了想，還是沒有給霍紹恒添麻煩，只是說：“在家里睡覺啊，怎么了？”
陰世雄“哦”了一聲，琢磨著霍紹恒的消息他到底能不能告訴顧念之呢？
畢竟霍紹恒的事，是不能對外人說的。
陰世雄憋了幾下，還是把話咽回去了。
跟顧念之嘻嘻哈哈說笑一陣子，陰世雄就說要忙了，電話掛了。
顧念之也沒意外，這種事是常有的，她馬上點頭：“好吧，大雄哥記得好好休息，吃東西，不要讓琦琦擔心。”
陰世雄見這個時候，顧念之還能想到馬琦琦，心里對她又疼愛，又關懷，聲音都柔和下來，“我知道，你也一樣。”
陰世雄的電話其實吵醒了顧念之。
她現在也睡不著了，順手從床頭拿起手機，開始刷手機。
洪康全回到特勤部，將自己關在辦公室，悶悶地抽起了煙。
特勤部的工作人員都知道部長心里不舒服，都很注意不去打攪他。
洪康全一口氣抽了三支煙，才吐出一口濁氣。
拿起手機，想撥那個無效號碼，卻發現又跟以前一樣，怎么也打不通。
把玩著手機，洪康全琢磨，那人的意思，大概就是讓他不要主動聯系他，而是由對方來聯系洪康全。
這樣也好。
洪康全看著辦公桌上這份文件，狠狠的捶了一下辦公桌。
都這樣了還扳不倒霍紹恒，他就不信了！
不過這份文件已經過了龍議長的眼，龍議長為人最是公正，他肯定不會和季上將一樣，對霍紹恒另眼相看。
洪康全冷笑一聲，將文件鎖到文件柜里。
霍紹恒來到季上將辦公室，站得非常筆直。
“特別行動司總領霍紹恒報道！”
季上將抬眼看了看他，“進來，關上門。”
霍紹恒回手關上季上將辦公室的大門，走到季上將的辦公桌前，繼續站軍姿。
季上將朝他招了招手，“坐，別緊張。”
霍紹恒：“……”
他不會告訴季上將，他一點都不緊張。
坐到季上將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季上將拿出霍紹恒當初從美國回來之后寫的行動報告，扔到他面前，“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上將雖然在龍議長面前一力為霍紹恒擔保，但是因為洪康全拿出來的證據和材料，季上將又仔細看了霍紹恒寫的行動報告。
這一看，他也看出來霍紹恒在行動報告上有隱瞞的地方。
或者說，有些語焉不詳的地方，他一筆帶過，有些可疑。
不是說他做了什么對不起國家，對不起軍隊的事，而是季上將不希望自己的下屬有任何事情瞞著自己。
霍紹恒那一次在美國的遭遇，確實一言難盡。
而且他也確實隱瞞了一部分際遇。
比如說，跟美國中情局亞洲情報司司長詹姆斯的合作，他就一個字都沒有提。
這是他在美國中情局最高級別的內線，比白余生出賣的那個內線還要高。
霍紹恒答應過詹姆斯，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易，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不會出賣對方。
做他們這一行的，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宣之于口。
帶到棺材去的秘密多了去了。
比如他們這一行的祖師爺，到晚年拒絕寫回憶錄，死后也不立任何政治遺囑。
還有一些他發展的外線，隨著他的去世，也跟華夏帝國斷了聯系。
因為這些人并不是華夏人，他們只認這個祖師爺，只跟他單線聯系，并沒有要為華夏帝國鞠躬盡瘁的意思。
霍紹恒跟詹姆斯之間的關系，已經有些祖師爺的范兒了。
他筆直地坐在季上將面前，淡定地保持沉默。
這是第三更。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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