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溫亭湛的話,夜搖光覺得有些不大對勁:“琉球不過彈丸之地,幾年前朝廷十幾門紅衣大炮壓境的陰影忘了?便是他們得到了和氏璧,不應該藏著掖著么?”
若是兩方勢均力敵,倒也說得過去,可琉球乃是本朝的附屬小國,得了和氏璧不愿意獻來,人都有私心,這可以理解。
但得了還敢囂張的自命天命之主,這不是公然挑戰朝廷的威嚴是什么?
“夫人所言甚是,這琉球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這尚翔也是做了幾年的王,膽兒也肥了。”溫亭湛肅容配合著夜搖光的點頭。
夜搖光瞇著眼睛盯著他:“你的表情可以再假一點!說吧,這又是誰搞的鬼,元奕還是單久辭?”
“夫人覺著是何人?”溫亭湛轉身掀袍坐下來,目光清幽的看著夜搖光。
“講道理,此事偏向朝堂,作風更像是單久辭。”夜搖光略一思索才道,“我適才才接到百里門和陌大哥的傳信,姑且先將那一塊靈玉認作是和氏璧,可百里門尚且不知,陌大哥也是以推測的語氣告知我。和氏璧實則并不在琉球,而在琉球之外的島,單久辭只怕是不知道是和氏璧,那是元奕在搞事情。”
“夫人沒有想過,是他們兩合力布的局?”溫亭湛突然道。
夜搖光眉頭一挑:“終于同流合污了?”
“聽夫人的語氣,似乎早料想到會有這一日。”溫亭湛不由詫異。
“這有什么不好猜,這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夜搖光冷笑道,“我們去蘭縣的時候,只怕他們兩也是暗交過鋒,自然他們兩不會成為同盟,但相而言,他們兩忌憚對方更忌憚你,所以打算短暫的結盟。”
“是,他們兩短暫的結了盟。”溫亭湛點著頭道,“這事兒多半是元奕告訴了單久辭,單久辭的人捅到了陛下的面前,陛下很是憤怒。”
“能不憤怒么?”
泱泱天朝,被小小的一個附屬國這樣狠狠的打臉,朝廷的顏面,帝王的顏面。若是不狠狠施以顏色,日后如何威震八方,豈不是誰都敢挑釁天朝的威嚴?
“因而,這一仗在所難免。”溫亭湛漆黑幽深的眼眸有內斂的華光一閃而過,“他們兩是想把我調出帝都,這次和氏璧之爭涉及到太多宗門,到時候趁亂將我這個凡夫俗子給弄死似乎也不是難事。”
夜搖光的心里一股子怒火燒起來,雖然敵對,互相算計那是理所當然,可她是溫亭湛的妻子,有人算計她的男人,她自然不爽:“你打算怎么回敬?”
“既然元奕這般想讓我去琉球,我自然不能讓他失望。”溫亭湛笑意盈然,“我打算帶著他一塊兒去……”
“好!”夜搖光打了一個響指,“讓單久辭一個人在帝都里蹦跶,我們的勢力都在明面兒,單久辭還不敢去動帝師。而元奕的人卻在暗地里,等我們都走了。單久辭到底挖得是誰的肉還不一定!至于去了琉球,哼,誰是誰的魚肉還不一定!”
元奕有人,難道他們沒有了?緣生觀作為真正的清修,自然是不會參與這種奪寶,可緣生觀的招牌好用啊,只要有千機師叔在一日,沒有人敢動她,元奕想要找替罪羊,也沒那么容易。
“夜色不早,搖搖早些歇息,我們定然是要去琉球,搖搖不妨早些做準備。”溫亭湛低聲叮囑。
夜搖光早已經用了晚膳,溫亭湛這么晚回來,自然也是用過。于是兩人都各自去洗漱,然后休息。
次日,陛下昭告天下,宣揚了琉球的數條罪狀,其一條還是幾年前琉球先王欺君罔,陛下不但不計較,依然厚待琉球,于琉球休養生息的這幾年,也不曾欺壓,琉球卻將陛下的仁善視若無睹,反而得寸進尺,養出了狼子野心,陛下是被逼得忍無可忍才痛心揮君琉球。
有了這道驚動朝野的圣命,再加陛下當即點將檢兵準備大戰的緊張局勢,反而將五日之后,封岳書意為九州巡撫,擇日出京,代天巡情的消息反而沒有激起多大的火花,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被投在了琉球大戰之。
因為岳書意這樣的職位,哪日出京,走的哪條路,第一個去的縣城是何方都是機密,除了陛下以外無人知曉,他們都不敢去打聽,也打聽不到。
溫亭湛在想辦法陸永恬和何定遠都安排到了這一次大戰之。原本夜搖光正在好,溫亭湛一個官,這些人如果把溫亭湛給繞進去,很快她知曉。有不少人奏,認為琉球是附屬國,又與他們隔海,算是轄制琉球的澎湖縣也是隔著岸。
所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因而他們需要一個對琉球較為熟悉的人,這個人自然是曾經出使過琉球的溫亭湛最為合適。畢竟當年溫亭湛在琉球全身而退,還為朝廷掙得了不少好處,更是不費一兵一卒。
還有不少人奉迎著溫亭湛的才華,什么指不定溫夫人這一次也能夠出師大捷啊,什么溫大人冠絕超群,有溫大人去定然能夠減少生靈涂炭啊。什么溫大人智計百出,有他坐鎮,此次大戰已經勝了一大半……
將溫亭湛都吹捧成一個神人!但,夜搖光卻知曉,這些人可不是為了恭維溫亭湛,而是現在把溫亭湛捧得越高,待到摔下來的時候,才會摔得越慘。看來朝已經有很多人對溫亭湛萌生了嫉妒與痛恨之情,都巴不得溫亭湛受點挫,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出乎意料的是,陛下沒有當場批準,而是單獨召見了溫亭湛。連大總管福祿否不知道君臣二人說了什么話,次日興華帝下旨,順應了大臣們的進言,但卻令他們瞠目結舌的封了溫亭湛為監軍!
何謂監軍?
《史記·司馬穰苴列傳》:“愿得君之寵臣,國之所尊,以監軍。“
監軍有代表朝廷協理軍務,督察將帥的權利,可以與統帥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