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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6章 趴在他床邊小小的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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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慕舟走近,才看到憾生半跪在地上,整個人仿佛都泡在血泊之中一般,他不由大驚,忙上前想要扶起憾生,憾生想要強撐著站起來,卻眼前一黑,忽然一頭栽在了地上……

  “少主,少主……”

  阿左嚇得倉皇大喊,無雙在外面聽到阿左忽然發出這樣的喊聲,只覺得整個人仿似驟然被人抽走了魂靈,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片空白,耳邊先是死一樣的靜,接著卻是刺耳尖銳的轟鳴,她覺得自己臉上很濕,她抬起手,她自己都不知什么時候,她竟掉了那么多的眼淚。

  憾生一身血被人抬了出來,阿左哭成了淚人,無雙下意識的跟著向前走了兩步,卻又頓住了腳步。

  憾生身上的血,在不停的往下滴落,那短短的一段路,連綿鮮血不止,漸漸匯成了一條血線。

  “無雙,走吧。”徐慕舟看著無雙臉色虛浮蒼白站在一邊,如孩子一般不知所措卻又不停落淚的樣子,到底還是心中憐惜難過又有些遺憾。

  他曾經真的是希望小白能和無雙修成正果,做他徐慕舟的兒媳婦。

  可是如今看來……

  “徐伯父……”無雙輕輕攥住了徐慕舟的衣袖:“他會沒事兒的,對嗎?”

  “嗯,他肯定會沒事兒的。”

  無雙抬手抹了抹眼淚:“是啊,他可是金三角的少主,他可是我玄凌伯父千挑萬選出來的繼承人,他不會有事的,我就知道,他這樣的人,怎么都能逢兇化吉。”

  “走吧無雙,他醒來第一眼能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

  無雙含淚,重重的點了點頭。

  憾生身上的傷很重,肩上的槍傷不致命,但腹部那一刀,卻傷及了內臟,醫生前后做了快五個小時的縫合手術,手術后又在重癥觀察室待了八個小時,憾生才被推回加護病房。

  也是直到此時,方才允許有人進去探視,但探視的時間最多也不能超過半個小時。

  他失血過多,傷口又深,原本身體底子就不太好,如今更是需要慢慢靜養調理。

  無雙熬到天亮,待憾生從ICU被推出來,眾人全都松了一口氣,無雙心中緊繃的那根弦松緩開來,整個人就有些撐不住了。

  這兩日,雖然在昂山那里沒受什么太大的委屈,吃喝也沒短了她,但無雙又怎么有心思去好好吃飯睡覺?

  “無雙,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等憾生稍微恢復一點,你再來看他,這邊有專業的護工,會好好照顧他的,你不用擔心。”

  徐慕舟看無雙眼下兩片暗青,站在那里搖搖晃晃,不由得有些心疼。

  “是啊無雙小姐,您要是累病了,少主醒了,一定心疼死了,您就去好好休息休息吧,等到少主醒了,我去叫您……”

  阿左也跟著勸,他是憾生的身邊人,自然知道憾生多心疼無雙。

  若是少主醒來,知道無雙小姐病倒了,一定憂心忡忡,又怎能安心養傷?

  無雙卻搖了搖頭:“我還是守著他吧,畢竟這一次,他是為了救我才以身犯險。”

  阿左卻有些臉紅:“無雙小姐,說起來,也是咱們金三角先連累了您在先……”

  “別說這些了,事情都過去了……我先去看看他吧。”

  憾生還沒有醒來,無雙坐在床邊看著他。

  這會兒天快亮了,百葉窗里透進來熹微的一點光芒,憾生身上還插著一些管子,儀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很微弱,卻更襯出此刻的安謐。

  無雙看著憾生瘦削到近乎凹陷下去的一張臉,似乎比起上次她離開金三角時,他更瘦了一些。

  她想到阿右帶來的那一封親筆信,他說他自覺自己病的嚴重,有心讓總統府另選新人接替他掌管金三角,如今看來,阿右雖然背叛金三角背叛了憾生,存了狼子野心,但憾生病重這事,卻并非假的。

  如果沒有經歷這一場變故,如果沒有親眼看到他流了這么多血昏死過去,無雙也許永遠不知道,她竟會那樣恐懼他死去。

  無雙昏昏沉沉的趴在憾生的床邊睡著了,而當百葉窗那里的熹微晨光漸漸明亮耀眼起來的時候,憾生終是從那混沌的夢境中掙扎著醒了過來。

  而瀕臨蘇醒那一刻,他耳邊還如魔音纏繞一般,不斷重復著阿右的那些話。

  你醒醒吧,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不過是個出身不詳的棺材子,一個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憑什么要妄想總統府的小公主?

  就算你如今做了少主,又如何,你的出身是卑賤的,就永遠是卑賤的……

  憾生緩緩的睜開眼,入目是刺眼的白,那白色晃的他眼睛刺痛,昂山撒入他眼中的藥粉,到底還是灼傷了他的眼球,此時觸到光就隱痛不斷,讓他忍不住想要閉上雙眼……

  可在眼簾就要垂下那一刻,眼角的余光卻忽然觸到了自己床邊小小的一團。

  憾生只覺得心臟劇烈的顫了一下,有那么一個瞬間,他甚至以為是在夢中還沒有醒來,他甚至不敢轉過頭,認真的去看一眼。

  只是,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微微屏住了呼吸,耳邊隱隱傳來小小的呼聲,似乎是睡的不舒服,姿勢不太對,也似乎是太累的緣故,像個小貓一樣打著微小的呼嚕。

  憾生一點一點的轉過臉去,晨光從百葉窗里照進來,落在她烏黑卻有些凌亂的發絲上。

  無雙枕著自己的小臂,睡的很沉,睡夢中,眼角似仍能看到狠狠哭過留下的濕痕,眼圈也紅腫著,不知哭了多久。

  憾生的心又酸又軟,可他此時一身的傷,雙手寸許深的傷口也縫了針,裹了紗布,連撫一撫她眉眼的力氣都沒有。

  卻又舍不得移不開目光,仿佛這會兒她睡著了,他才能放肆的,沒有顧忌的看著她。

  而等到她醒來,他們之間,或許又要回到從前那樣劍拔弩張的樣子。

  就算他救了她,可又如何,也是他騙她在先,也是他身邊的人把她置于了險境,她又何其無辜?

  如果注定了他身邊的人,都要這樣一個一個離他而去,他終歸要成為那個孤家寡人,那又何必,再苦苦纏著不放,害她終生呢?

  似是因為窗子那里的亮光落在了無雙的臉上,她忽然輕輕皺眉,睜開了眼。

  憾生原本一瞬不瞬望著她的視線,立時移開到了一邊。

  無雙揉了揉惺忪的眼,睡了這一會兒,身上就酸痛難受的不行,她活動了一下頸肩,很自然的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憾生的額頭。

滴,請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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