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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4章 凰御江山(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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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尚書給寧遙辦了那件事,后來也就算寧遙的人。

  這兩年沒少給寧遙辦事,他知道的事情不少。

  別看寧遙看上去干干凈凈,什么事都干過。

  暗地里可干過不少缺德事。

  殺人放火,收刮民脂民膏,逼得別人家破人亡……

  關鍵是,這些事還都扣到初箏頭上。

  外面的人恨死原主,都是寧遙在里面攪和。

  寧遙大概沒想到,自己一手提拔的人,會在這個時候,揭自己的老底。

  楊尚書心里也哭。

  她閨女還在初箏手里,哪里敢不聽。

  楊尚書都不敢去看寧遙,只能讓大理寺的人出面。

  寧遙當然矢口否認,說這些事跟自己沒關系。

  寧遙的人積極的營救她。

  可是大理寺的人,最后扔出之前黃家的案子,也是寧遙在背后操控。

  這下,寧遙那派的人,蹦跶得沒那么厲害了。

  黃家的案子……

  那可是死罪啊!

  當初寧遙大義滅親,保住一部分人。

  但現在大理寺拿出新證據,證明寧遙才是幕后主使。

  大理寺有初箏這個‘新皇’撐腰,審問起來,也不束手束腳。

  寧遙一個皇女,嬌生慣養的,哪里受過這么大的罪。

  她被扔在牢房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嗓子干渴得冒煙,嗓子疼得難以忍受,唾沫星子都沒有一點。

  寧遙聽見石門移動的聲音。

  有人進來了。

  “水……給我水……”

  寧遙朝著門口伸出手。

  沒人回應她。

  寧遙艱難的抬起頭。

  云紋的衣擺垂在地面,寧遙順著那云紋往上瞧。

  少年垂眸看著她,漂亮精致的眉眼間,帶著一股冷意。

  寧遙第一個念頭這個少年可真好看。

  然后她才看見少年腰間的宮牌。

  箏……

  那是寧初箏的宮牌。

  曾經到過她手里……

  “你是誰……”

  寧遙聲音嘶啞,沒說一個字,喉嚨都疼得厲害。

  少年蹲下身來,與寧遙平視。

  “三殿下不認識我。”少年聲音淺淺的,聽不出別的起伏。

  “你和寧初箏什么關系。”

  少年稍稍抬眸,對上寧遙透著血絲的眸。

  少年輕聲答:“殿下是我的妻主。”

  妻主……

  “晏……江?”上次她帶來的那個男子?

  少年不答,只是眉眼間冷了幾分。

  沒有人和她一樣,會覺得他是晏歌,獨一無二,誰也不取代的晏歌。

  “你來干什么?”寧遙問他。

  晏歌此時蹲在地上,他雙手抱著膝蓋,臉擱在胳膊上,露出的臉,無辜又單純,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他清澈的聲音,在牢房里緩緩流轉:“三殿下,你還記得,兩年前,東溪路發生的那件事嗎?”

  兩年前……

  東溪路……

  “我怎么記得那么久遠的事,”

  “那我提醒提醒三殿下。”少年聲音好聽,在這骯臟沉悶的牢房里,也是清清脆脆:“當時三殿下,強迫一個男子,委身于你,可還記得?”

  寧遙心底咯噔一下。

  那件事……

  她當然記得。

  那件事……

  說來也是倒霉。

  她也不知道喝了誰下的藥,當時和她們分開后,藥效發作,她難受得很。

  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接著她就看見一個急匆匆的身影。

  那個人瞧她不對勁,自己上前問她有沒有事。

  是他自己送上來的。

  但是她沒想到,他性格那么烈。

  當時她被下了藥,又喝了酒,哪里還顧得上別的。

  就是因為這件事,她提攜了楊尚書。

  可沒想到,楊尚書現在反咬她一口。

  寧遙心底極快的變化著,嘴上卻依然硬氣:“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少年呼出一口氣。

  寧遙身子能聞到少年身上好聞的氣息。

  在這逼著又難聞的牢房里,就像是破開烏云的陽光。

  “你知道的。”少年道:“是你殺了他。”

  “是他反抗……”寧遙情緒有點崩潰,脫口而出,吼完又猛地噤聲。

  是他自己送上來,又裝得忠烈。

  她下手沒輕重,這才弄死了他。

  這怪她嗎?

  一個男人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少年起身,云紋的衣裳晃動幾下,露出底下金絲鑲邊的鞋。

  這個少年當真是處處都透著精致。

  寧遙也自認自己見過不少的男子,卻沒有哪一個,能精致到他這般模樣。

  “三殿下,殿下說了,等這件事結束,我就能自由處置你。三殿下,那我們,過幾天見。”

  什么意思?

  交給他處置?

  寧遙聽著腳步聲離開。

  外邊有人細細的詢問他有沒有事,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那是木棉的聲音。

  “木棉!!”寧遙大叫一聲:“我要見寧初箏!!”

  木棉出現在門口:“三殿下,殿下沒空見您。”

  恭敬、禮貌得讓人挑不出錯。

  木棉退出牢房,領著晏歌出去。

  “你回來,你回來……”

  寧遙的聲音在牢中回蕩。

  晏歌還住在紫微宮。

  絳月閣里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只有低沉的琴音從里面流瀉出來。

  那琴音激昂卻又壓抑,令人聽著十分不舒服。

  絳月閣的涼亭掛著紗幔。

  風帶起垂落的輕紗。

  輕紗后的少年若隱若現。

  他指尖撥著琴弦,白皙的手指幾乎拉出殘影來。

  少年后背一熱。

  琴音戛然而止。

  “談個好聽的。”女子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個不好聽。”

  少年手指搭在琴弦上,半晌才撥動一根弦,接著就是連貫的琴音。

  輕而緩。

  如天邊流動的云。

  水里浮動的魚。

  時間都慢慢靜下來。

  晏歌感覺到出初箏在親他,從脖子到后頸,熾熱的吻,落下又離開。

  晏歌卻沒停下,琴音逐漸高昂起來。

  初箏突然將他翻個身,壓在桌子上,琴音猛地止住,被他身體擠著掉到地上。

  “晏歌,別哭,不然我就在這里要你。”

  初箏的聲音響起。

  晏歌紅著眼眶,聲音卻聽倔:“殿下要我吧。”

  初箏把他抱起來,坐到旁邊:“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她離開的時候都還好好的!!

  回來就這樣了!

  媽的!

  誰惹你了!

  初箏現在很暴躁,那股暴躁被她壓著,于是渾身都透著一股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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