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垣夕此時一改自信帝的風格，開始變得務實而謹慎起來，開始顯示出自己還保留著理智，這反而讓安琪變得心慌：“所以，你的意思是，打算在TCG上線之后，衡量一下自己公司的真實能力，然后照著它估值？”
他說著說著自己臉上忽然變了，“那你之前給出的十億估值算怎么回事？我可是費了老大的勁才說服魔都那邊的銀團接受這個估值的啊！”
楚垣夕哈哈大笑：“那個當然是一個底價了，再怎么低也不會低于十億的。”
“臥槽！”安琪震驚，合著楚垣夕這是打算坐地起價所以才假裝變出一部分SAN值來？這特么果然是我的錯覺！
他尋思著，說：“你要這么說的話，其實我覺得你不如等到《亂世出山》上線了之后再估值，更合理。你覺得呢？我是這么想的，光研發和銷售階段其實還不足以表現出你公司的調性來，運營一段時間，還可能暴露出一些漏洞什么的。”
“什么運營漏洞？”
“你也是老產經了，這還用問？”安琪一副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樣子：“比如自己人倒買倒賣個禮包碼，操縱一下裝備價格之類的？你游戲要是真的牛了，里邊套利的空間肯定大的很。”
“哈，你不知道我楚垣夕就是腐敗源頭？你當初的禮包怎么來的？我送出的托號還少嗎？”楚垣夕樂了，“跟我玩這套？想吸我的血可以，得按規矩來，跟我來這套我是肯定能夠弄死的。”
“行吧，這方面我就暫且先信你的。所以，你跟鄭德也沒談估值，只談了條件？”
“對，就是我發你的那些條件。”楚垣夕點頭。
跟安琪聊就明顯比跟袁敬聊要順暢的多，因為楚垣夕的業績對賭和承諾利潤在袁敬這種游戲外行來看是比較玄幻的。他無非是看看財報了解一下行業水準，然后選一套模型來分析巴人娛樂的狀況。
而安琪本身就是游戲公司的掌門人，旗下雖然沒有月流水過億的爆款，但是市場上有的是，他看的太多了，因此楚垣夕爆出來的業績對于安琪來說反而很容易接受，至少是可能實現的。
他用來測算巴人娛樂的模型也肯定和袁敬不一樣，袁敬再牛，也不可能拿出比安琪更精準的模型來。這也是他能說服魔都銀團接受十億估值的原因，但是……
聊到這兩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安琪心說反正錢也不是老子來掏，該噴就噴吧：“你的這個融資方案呢，反正看著是挺刺眼的，說實話，讓人投資的動力不那么足。”
“然而你也知道想說服我放棄對賭是不可能的，對吧？”
“對，所以我特地買了本書想送給你。”安琪打開巨型背包，拿出一本漆黑封面的大開本出來，上面用通紅的英文寫著《BadBlood》。
楚垣夕心說伊麗莎白今年是命犯天朝啊，忽然之間在天朝的創業者群體中成名了！人家2017年就涼啦，你現在給我看有什么用？
他一伸手止住打算介紹情況的安琪：“我這有個聯合創始人叫楊苑美你知道吧？她媽媽也跟我說過這個事。”
“喔，你知道啊？”安琪訕訕的把書往回收，卻被楚垣夕按住：“反正拿都拿來了，就留下吧，彎彎那邊有譯本，不過是繁體字的，你這英文版的我就暫時先收著。”
安琪本來想給楚垣夕個下馬威的，特地拿伊麗莎白•福爾摩斯當靶子，不過這也不算過分，因為她的事經過幾年時間發酵，現在已經切實的影響到天朝的創投圈，使得投資者看創業者的時候比往年更要多加一層審慎的目光，特別是當創業者描繪的前景無比美妙時。
伊麗莎白•福爾摩斯確實是個非常好的例子，她為了融資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鋼鐵俠伊隆馬斯克今年為了融資發射了一坨太空垃圾上天，噱頭是重型獵鷹號稱現役最強運載火箭，好忽悠投資者。為什么是“現役”最強呢？因為好幾十年前蘇聯就用同樣的方式，并聯火箭推進器，搞出過更強運力的火箭，然后親身證實了這是條死胡同，所以米國和天朝的太空事業中從不考慮并聯方案。
但是好歹馬斯克是把產品搞出來了才進行融資，雖然沒有進入既定軌道吧，最少人家產品能上天。而且也沒人要求火箭試射一次就必須成功進入既定軌道，火箭發射從來都是失敗比成功更容易，不能因為天朝射一顆成一顆就要求別人也這樣。
這也是為什么馬斯克被逼得發射自己的特斯拉汽車上天當太空垃圾的原因，因為不到一年之前他把米國軍方的衛星給射丟了，現在手里沒訂單，沒有正經東西可射……
福爾摩斯可不是這樣的！
天朝科技界兩根恥辱柱是谷歌瀏覽器換圖標融資，和摩托羅拉芯片標志磨掉之后改名漢芯，可謂前后輝映。但是這跟女福爾摩斯比不了，人家開始的更早，戳穿的更晚。
她19歲那年，2004年，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她做的什么具體事情就不細說了，產品是做不出來的，估值是600億，為什么能夠這么牛？因為人家的董事會成員是95歲的那位天朝人民的老朋友和米國現任國防部長馬蒂斯！
此外還有一票天朝群眾不熟但是米國人耳熟能詳的軍頭，海軍上將、軍事委員會主席、前任國防部長等等，這董事會陣容擺出來不說橫掃宇內吧，普京大帝的身板都未必抗得住！
所以人家做產品不行，但是會做人。不但會做人，而且還會吹！什么紐約時報、時代周刊、福布斯、華盛頓郵報之類的，每周一篇吹文不能停，一直吹了好幾年，傳媒大王默多克是她的投資者，發動旗下媒體大軍狂吹，而且真的拍了錢投資，東窗事發之后折進去一億多刀。
因此，克林頓給她站臺，替她引薦杰克馬，互相談笑風生。因此，封她為創業大使，出席招待安倍的國宴，成為楚垣夕必須仰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