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怎么會知道這種事？”
聞人靈夢震驚地望著蕭塵。
這種事，外人應該是不可能知道的，除非知曉師父來歷，知曉當年師祖逆轉時空的真相。
蕭塵從何得知？
而且蕭塵在這之前，明顯并不知道師父的情況，以為只是得了病受了傷，直到問到人皇和師伯的事情，才像是猜到了什么。
難道……
聞人靈夢腦海中莫名產生一個很可怕的想法。
但很快，她又直接否定了，想都不敢想。
“你師父沒跟你提過我？”蕭塵忽然意味深長地一笑，看向聞人靈夢也多了一些其它的意味。
“我……我師父怎么會提過你，她不可能認識你，你不可能是……”聞人靈夢漲紅了臉，極力否定。
蕭塵見狀，知道聞人靈夢肯定已經猜到了，但一時無法接受而已。
確實，一個同齡人，忽然變成了自己師祖，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
“靈夢，你怎么了？”巫嵐則是一臉疑惑，她何曾見過聞人靈夢這幅模樣？
“沒事沒事，已經到了，快些去見我師父！”
聞人靈夢催促。
她雖說一時無法接受蕭塵身份，但其實內心又有一絲莫名期待。
“靈夢，是你嗎？你帶了朋友過來？”
冰宮之內，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她察覺到了聞人靈夢的氣息，同樣察覺到了蕭塵和巫嵐的氣息。
蕭塵聽到聲音，先一步沖入冰宮，見到了寒冰床上坐著的青衣女子。
“你是……”
青衣女子盯著蕭塵，神色狐疑，心想靈夢怎么把一名少年帶到這里來？
在她印象中，聞人靈夢性情涼薄，根本沒有異性朋友。
但若非是關系極好的人，聞人靈夢又不可能帶到這個地方來。
莫非……
“師父！”
聞人靈夢沖了上來，直接撲到青衣女子面前。
“靈夢，跟師父說說，這位少年俊杰是誰？”青衣女子打趣的語氣道，“事先說好，師父的眼光可是很高的，想配得上你，要通過師父的考核才行。”
聞人靈夢一怔，隨即明白了過來，羞道：“師父，你在胡說什么啊，我跟他不是……”
“咦，這是第一次見你害羞的樣子，你還說沒什么？”青衣女子起初只是開玩笑，但這會還真覺得有貓膩了。
“讓我好好瞧瞧！”
青衣女子起身，從寒冰床上下來，繞著蕭塵周身轉了兩圈，像是丈母娘瞧女婿一樣。
“狀態不好就多躺躺，注意休息，不要隨便下床！”蕭塵開口，神色罕見地多了一絲柔和。
“不礙事，還能撐幾年，暫時死不了。”青衣女子滿不在乎，隨后又掩嘴輕笑道，“你這小屁孩，干嘛這種口吻跟我說話，跟是我長輩一樣。”
“難道不是長輩嗎？”蕭塵轉身，凝視著青衣女子道，“依依，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
青衣女子聞言，嬌軀猛顫，宛若靈魂遭到一記重擊，腦袋嗡嗡顫鳴，魔怔般盯著蕭塵。
“你……”
疑惑、震驚、期待、激動……她說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覺得跟在做夢一樣。
“師……師父？不，不可能！”
青衣女子猛然搖頭，跟之前聞人靈夢反應差不多。
“依依，你跟曾經變化很大！”
蕭塵喟嘆。
安依依外貌并沒有變化多少，依舊是曾經少女模樣。
但她的閱歷變了，心境變了，成熟了很多。
這也是理所當然。
數百萬年時間，何其漫長，她經歷的事情，非是三言兩句能夠講清楚的。
想到這里，蕭塵心中多了一絲憐惜，伸手在安依依臉頰輕撫。
安依依本能地就要反抗。
但突然，一抹靈魂悸動油然而生，過往記憶，猶如幻燈片一般，不斷在腦海放映。
有些東西，無法造假。
這種感覺……
安依依如遭雷擊，呆滯了半晌。
恍然回神時，已是淚流滿臉。
“師父，真的是你，你終于來找依依了，嗚嗚……”
確認蕭塵的身份，安依依再也抑制不住內心情感，直接撲入蕭塵懷里，像是小女孩一樣大哭，像是要把內心委屈盡數宣泄。
在聞人靈夢心目中，師父為北神界傳說，太虛皇朝創建者，永遠那么偉大，永遠那么風華絕代。
她何曾想過，師父這樣的人物，有一天居然也會像小女孩一樣，窩在一名男子懷中哭訴？
但其實她隱隱能夠理解。
這么多年，師父承受得太多了，心里有太多苦楚。
沒有人幫她，她只能一個人面對困境，任何苦楚都獨自承受，在外人面前樹立堅強威嚴形象，讓人敬畏。
但卸下這一切，她也只是一個女人。
這樣的女人，必然很累很累，不堪負荷，潛意識里就十分渴望能有一個心靈的港灣讓她依靠。
不過普通人，又不夠資格當她的港灣。
聞人靈夢努力修煉，唯一的目的，也就是想著能夠為師父分擔解憂，能夠獨擋一面，能夠成為師父的依靠。
但她顯然還不夠分量，師父依然把她當小孩子看待，永遠是師父擋在她的面前。
直到今天，聞人靈夢知道，能夠成為師父心靈港灣的人出現了。
在這個人面前，師父第一次卸下所有防備和擔當，盡情宣泄，可見師父心里對這個人的重視和信任。
“這么說，他真的是師祖？”
聞人靈夢這一刻反倒坦然接受了。
在她心目中，沒有任何事，比能看到師父開心更重要。
蕭塵年紀如何，輩分如何，實力如何，夠不夠資格當她師祖，她都不想再去深究和懷疑。
“好了好了，依依，快起來，你徒弟都還在旁邊看著呢，不怕折損你為人師的威嚴嗎？”
蕭塵無奈又好笑，但更多的是欣慰。
安依依跟曾經相比，居然沒有多大變化。
在外人面前樹立的形象，大概也只是必要的偽裝而已。
在他面前，她依然只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
“不要不要，我就不起來！”安依依雙手捆著蕭塵的脖子，整個人幾乎都吊在蕭塵身上，忽然又喃喃道，“師父，讓依依多抱一會，依依怕以后就沒機會了！”
蕭塵一怔，隨即拍著她的腦袋道：“說什么傻話，以后有的是機會！”
“但……依依快要消失了！”
“傻丫頭，你不會消失的，沒有什么東西，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