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打靶，每一發子彈都命中目標，但他一直也只是神槍手或者特等射手，并且只限定在特殊的情況。
有的人從來沒有學過射擊，但只要摸到槍，馬上就能找到感覺，稍微學習一下就能打到很高的標準。
“狙擊感覺是一個人跟狙擊步槍的親和度的高低，你要明白一個道理，所有的槍都是有生命的，都是活生生的，尤其狙擊步槍，彰顯出的生命氣息更濃。”伊萬眼中放光，盯著葛震說道：“我從你剛才的射擊動作可以看出來你是第一次采取半鎖定狙擊，第一次就能做成這樣，的確讓人難以置信。”
判斷一個人適合不適合狙擊作戰，可能每個教官都有不同的理念，有的看靶子，中心命中率越高，意味著可塑性越強，這意味著對槍的控制以及對擊發的控制力很強，通常不會失手。
有的教官則看彈道，他們不管你打在靶子的哪個位置，首先要做的是測算這顆子彈打出來的彈道，通過許多次射擊的彈道分析，確定射手的射擊習慣。
通常來說，彈道掌控的好，意味著在多加訓練之后，必然可能成為神槍手，這是因為狙擊手對彈道的要求非常高。
但還有的教官看的是感覺，他們在組織訓練的時候，會要求射手完全跟著自己的感覺走，放下所有的一切，把整個精神，整顆心放在將要擊發的那一槍。
這種教官認為感覺決定一名射手的最終成長天花板，感覺越好，天花板越高，反之則低，成就有限。
伊萬就是那種以感覺來施教的教官，也許因為他是SVD之王，追求已經變了。
神槍手，他可以培養出一大批，但真正擁有很高天花板的狙擊手遇到一個都困難。
“我的感覺真的很好？”葛震疑惑。
他的狙擊幾乎全靠自學，從來沒有人指導過他，系統的理論更是沒有接觸太多，也就是那么一個筆記本。
盡管筆記本上寫了許多心得，但這些全要靠葛震自己揣摩，跟有人單獨授教是兩碼事。
這就好比要考試了，老師什么都不講，扔給你一本書讓你自己去復習的道理是一樣的。
“我從沒見過像你這么好的感覺。”伊萬無比認真的說道：“最難得可貴的是你的狙擊似乎沒有人教過……我從你的端槍與開槍可以看出來。”
“這都能看出來？”葛震一臉的不相信。
“當然能，你沒有固定過動作，所以一定沒有人教你。”伊萬滿眼炙熱道：“這意味著你沒有被貼上別人的標簽，意味著成長空間很大很大！葛震，你愿意跟我學習嗎？”
前面的話正常，最后一句話直接讓葛震愣在原地，他怎么都沒想到伊萬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可是SVD之王，世界排名第三的狙擊手，現在要讓自己跟他學習。
如果換作別人，肯定會樂瘋，但葛震只是驚訝一下，面色馬上恢復正常。
“伊萬閣下，我不跟你學。”葛震拒絕。
“為什么？”伊萬皺著眉頭問道：“我可以幫助你憑借一把SVD成為戰場幽靈，我擁有對SVD最深刻的領悟，這是別人所不擁有的。當你用這把狙擊步槍打下基礎之后，任何型號的狙擊步槍都會為你所掌控。”
這個拒絕讓伊萬很意外，因為太多太多的人都想跟他學習，可他所教授的永遠都不是最核心的東西。
不是因為不教，而是完全沒有教的必要，因為他所帶的學員感覺根本不夠。
在感覺不夠的情況下使用SVD進入戰場，可能會死的更快。
“我表哥都干敗過你。”葛震笑道：“我表哥跟我說過，他曾經把你擊敗。”
“把我擊敗？”伊萬皺起眉頭。
他不記得有人把他擊敗，包括排名在他前面的兩個人也沒有，之所以排在第三名，不是因為他被擊敗了，而是因為排名的先后順序。
因為這個順序，很多人都以為伊萬只是第三，事實上他跟前兩名沒有交過手，如果交手的話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至于上這個排名榜，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失手被俘過一次，也就是失敗了一次，否則排名榜上不會有他的名字。
“我表哥跟我說的。”葛震說道。
“我想起來了……是一次軍事交流，浪，他是浪。”伊萬苦笑道：“可我當時我沒法不敗呀，他距離我一千五百米，用的是你們的M99半自動狙擊步槍。他能打到我，我打不到他。”
“他用的是M99？”葛震一臉懵逼。
M99是什么？這是國產的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有效射程達到1500米，在1500米的距離上跟SVD對決……簡直就是欺負人。
“沒錯，他用的是M99。在一千五百米遭遇，所以……哦，他該不會回國以后逢人就說把我擊敗了吧？不可能吧？浪不是那種人，我看的出來。”
“他就是那種人……”
真相在這里，胡海浪純粹吹牛，他就是想維護一下自己作為表哥的地位。
也許他在狙擊的領域里的確很強，但擊敗伊萬怕是做不到，剛才葛震已經領略到這位SVD之王的厲害之處。
“跟我學習吧，我會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教給你，因為我不想把這些東西帶進棺材。”
伊萬的口氣充滿真誠，似乎已經迫不及待。
這種態度讓葛震非常疑惑，他來到這里是交流的，是來征戰這位SVD之王的，不是跟他學習的。
可現在看來，對方是真的想把所有的一切教給自己。
“可能這樣很唐突，但我可以發誓，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伊萬的眼睛里露出落寞之色：“很多人已經不再使用SVD，它已經淪為戰爭區域武裝組織手中的殺人武器，完全失去了它的靈魂。時代在進步，更好的槍不斷涌出……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工匠，我只是想找到最適合的人把這一門手藝傳下去，僅此而已。”
幾乎是瞬間，葛震被對方眼睛里的東西感染到，他忽然想起國內許多將要失傳的手藝人，不是不教，而是不肯隨意教，因為不是誰都能繼承。
SVD的確走向沒落，就像曾經的M1891莫辛納甘步槍，從傳奇走向死亡。
學習還是征戰？
“伊萬閣下，如果你真的想教，那就……”葛震頓了一下，盯著對方的眼睛沉聲說道：“讓我們彼此征戰，直到我把你擊敗。戰斗，才是最好的學習。”
選擇征戰。
SVD之王，就是葛震極限征戰的第一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