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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七一章 東君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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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陛下,什么五峰山?紫府山?”

  “妾身怎么沒有聽過這件事?陽滋那丫頭私下里偷偷和陛下說的?一座山?”

  “那丫頭想讓陛下賞她一座山?”

  “小丫頭又打什么主意呢!”

  公孫麗正在用著面前一份魚羹,炭爐之下,魚羹噴香,很適合品用,相對其它的肉食,魚肉更好一些。

  得益于焰靈姑娘的緣故,諸夏間近些年來的魚兒做法改進很多很多。

  不再是最初大雜燴、直接燉煮的模樣,紅燒、清蒸、油炸、生吃、汆丸子……很多很多。

  滋味。

  沒得說!

  剛才聽郡侯說了海域仙山的萬千玄妙之事,多為神往,多為可惜,還未念頭有轉,陛下又說著一件事……還和陽滋有關?

  自己還不知道?

  陽滋特意和陛下所言……瞞著自己?

  那丫頭現在都這般心思了?

  昨兒揍那丫頭……還是太輕了,就該狠狠揍一頓,讓她十天半個月就下不來,那時,陽滋就老實了。

  “紫府山!”

  “在下也有些耳聞,好像是上古神農炎帝一脈的一處重地。”

  蓋聶有所思,對于五峰山、紫府山……有些印象,也只是有些所知,具體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陽滋公主想要紫府山?

  發現了寶地?

  這個消息……不清楚,也不了解。

  有好奇。

  “紫府山!”

  “那處地方……玄清歸來的時候,焰靈她們有說道,后來,還親自去了一趟。”

  “的確一處被歲月隱藏起來的寶地。”

  “如蓋聶你所言,和上古神農炎帝一脈有關,具體……,嗯?”

  陽滋那丫頭……動作倒是挺快,真的想要紫府山。

  要下來不難。

  陛下會同意。

  那里……也的確是一處上好的寶地,如今的諸夏間,修行之地,超過那里的沒有。

  正要將紫府山的事情說道一二,六識有動,看向遠處的內殿入口,有人來了?

  還是熟悉的腳步聲。

  李仲!

  “嗯?”

  嬴政正準備細細聽聽的,有所覺,也抬首看向那個方向,有動靜?有人來了?

  “陛下!”

  “護國法師東君大人還有另外一些陰陽家弟子入宮,興樂宮殿外請見!”

  數息之后。

  李仲一禮,直接說道一件事。

  “東君?”

  “她們回來了?”

  周清訝然,剛才正說到海域仙山的事情,東君她們這就回來了?算起來……也該回來了。

  她們之所以留在結界不存在的海域仙山,便是為撫平十三洲的紊亂氣息,梳理那里的地脈地勢。

  以她們的修行,可以做到那些。

  現在!

  回來了。

  都回來了。

  “哈哈,剛才說著海域仙山之事,東君閣下這就歸來了。”

  “召!”

  嬴政笑語。

  經過郡侯那般言語,無論如何,看得出陰陽家還是很有心意的,耗費那般,為煉制長生不老丹。

  仙山十三洲的造化都不在了。

  陰陽家。

  也算有功。

  東君回來了。

  回來的剛剛好。

  “東君閣下!”

  “多年未見了。”

  蓋聶視線落于興樂宮入口的位置,陰陽家東君閣下……許久許久都未見了。

  當年還在咸陽宮的時候,自己曾同東君閣下多次論道,郡侯也在旁邊,一晃……這些年過去了。

  聽郡侯剛才所言,煉制長生不老丹的過程,陰陽家一些人得了不小的好處,修為多進益。

  想來!

  肯定早早踏足合道了,東君閣下的修行當年就比自己高一些,仙山之地,又有郡侯這樣的修行高人在。

  當進益。

  接下來,也當請教之。

  “掌門師兄!”

  “掌門師兄!”

  渭水以南,近一二十年來關中的一處繁華熱鬧之地。

  中央學宮,位列于此。

  帝國新修建……還未建好的新朝宮也在渭南。

  還有數十年來,因咸陽人滿為患……不得不在城外過活的人,較之咸陽內外,渭南無疑是一處上佳之地。

  尤其是新朝宮四周之地,都知道是好地方,匯聚的人更多了,雖和咸陽內外無法相比,也有蓬勃之勢。

  未時初入。

  中央學宮以南的一處尋常清靜的宅院之地,外表觀之,多尋常,同關中其它許多的宅院觀之沒有什么差別。

  內部。

  別有天地。

  引入活水,小橋游廊點綴,假山翠石林列,花圃竹林叢長其中,更為在宅院內造就一處不小的湖泊之地。

  臨水雅閣,竹木重重,懸浮水面之上,風雪籠罩,隨著未關的門窗蕩出陣陣熱流,朦朧霧靄多升騰。

  別有異象!

  是時!

  清亮有序的聲音流出。

  “兩位師弟,坐!”

  又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傳出,夾雜著一絲笑意,帶著一絲不太容易察覺的感慨。

  “看著風雪的勢頭,已經不大了,接下來就要停了。”

  “也該停了。”

  “子房,關外……應該好不少吧。”

  “我這里……運氣還行,損傷了不少房舍,這處常待的地方,竟然沒有被砸中,也是一件幸事!”

  一襲寬松合體的儒服常衫,束發木冠,方正挺闊的顏面上,細長的雙眸多有神。

  輕捋頷下短須,觀面前跪坐的兩位師弟,伏念笑語。

  顏路師弟。

  子房師弟。

  距離上一次三人一處,還是帝國新歲立下不久,都過去數月了,若非這一次關中災情之故,也不會有這個機會。

  顏路師弟、子房……和上次所見沒有太大的變化。

  自己!

  亦是一樣。

  自從始皇帝陛下巡視桑海之后,儒家就從齊魯搬走了,小圣賢莊……百年盛況終究還是見不到。

  是一件可惜之事,也是一件遺憾之事。

  做下那件事抉擇的是自己,自己……并不后悔。

  地方不在了,儒家的人還在,以后一切都會有的,若是為堅守小圣賢莊,儒家就真的遭劫了。

  一晃數年,儒家主要之人都來關中、關外了,還有一些弟子行走諸郡之地,齊魯的動靜不顯。

  若非災情之事,若非風雪之事,自己也不會相召兩位師弟前來。

  一些事情……兩位師弟在身前更好一些。

  “關外有小小的風雪,不為大,難以同關中相比。”

  “關外也無那般的冰雹子天候。”

  “關中之地,多狼藉一片,來的路上,便是有聞咸陽城、咸陽宮都有不小的亂子。”

  仍為那般的風度翩然,仍為那般神定自若,仍為那般器宇軒昂,仍為那般儀態俊然。

  一襲淺藍色的禮道袍服在身,隨意梳冠,觀之……略有不羈,略有瀟灑,溫文爾雅多韻。

  張良拱手一禮,說道一些事情。

  掌門師兄相召他們前來,大體意思可以猜出來,入關中,入目所觀,多嘆然。

  那樣的冰雹子落下,天降毀滅災劫。

  凡冰雹子籠罩之所,幾乎沒有幸存之地,傷亡的人更是很多很多,一路走來,自己診治的都有數十人。

  還有更多的人!

  自己沒有更多的時間。

  關外!

  并無那般,好了很多。

  “亂子,也只是亂子。”

  “不為大。”

  “只是咸陽宮的亂子,有傳傷了帝國陽滋長公主,以始皇帝陛下的心思,不會對那些人輕饒的。”

  “猛火油。”

  “爆裂之物。”

  “違禁的器物。”

  “多有出現,接下來的動靜不會小,關中匯聚的百家之人不少,也是為此,相請兩位師弟前來我這里。”

  “儒家!”

  “自遷移關中之后,多為守中,不為外事,先前如此,現在如此,接下來也會如此。”

  “子路師弟,你多在關中以北行走,你那里的情形如何?”

  看著童子捧茶近前,伏念伸手取過一杯。

  帝國一天下,諸子百家的人在關中很多很多,儒家更是其中比較顯眼的一家。

  數百年來的大家顯學,還能夠保存余力這般完整的,還能夠保存傳承這般好的,也只有儒家了。

  儒家!

  儒家的起勢在將來,不在現在,故而,儒家不能出事,也不能有事。

  帝國遵法道,儒道也有獨到之處,不然,始皇帝陛下不會對儒家多一絲寬容。

  那正是儒家的機會。

  中央學宮!

  護國學宮!

  都是儒家的機會。

  讀書一道。

  策論一道。

  考核一道。

  向來是儒家弟子所長,近年來,已經有不少儒家弟子入其中了,待一歲歲之后,通過兩大學宮進入帝國諸郡的儒家弟子增多。

  儒家的傳承就有力了許多。

  那個時間也許會很長。

  但是。

  比起已經算是淪亡的墨家。

  比起已經遭受重創的農家。

  比起其它的諸子百家。

  儒家還有那般機會,天大的好處,先師的庇護,道理的恩澤,無論是誰……都不能影響儒家的未來。

  誰都不可以。

  這一次!

  關中遭遇這樣的災情,和儒家自然沒有什么關系,那樣的災情不是儒家弄出來的。

  儒家也弄不出來。

  然而。

  一些人卻想要將事情同儒家有些聯系,前日就有收到秘密訊息,自己也親手處理了一些事情。

  那些宵小之人,想要將儒家拖下水?

  這一次的機會!

  是很好。

  他們不能有成。

  自己也不會讓他們有成。

  只是。

  欲要將那樣的事情圓滿為之,還需要兩位師弟的助力,關外之地,子房師弟掌管的比較多。

  顏路師弟,雖然不欲理會一些事情,這個時候……也當用些心思。

  既是為了儒家。

  也是為了自身。

  “那里還好,并無大樣。”

  “風雪有籠罩,冰雹子不多,鄭國渠也沒有什么損傷,居住在那里的民眾無礙。”

  “一些人也難為。”

  手握茶盞,話語清靜,一言一語多平和,多澄明,多安然,看向掌門師兄,顏路頷首。

  “以兩位師弟的聰慧,當明我相請你們在這里的緣故。”

  “接下來一段時間,有些人希望將儒家卷入其中,儒家……不能卷入其中。”

  “若然有礙,儒家數年來的辛勞都白費了。”

  “將來的事情,也多很多麻煩。”

  伏念輕呷一口茶水,語落,將茶盞落于面前的案上,拱手一禮,深深一言。

  “掌門師兄,關外的事情,還好說,關中之內,數年來,新的儒家弟子不少,一些人難以徹知。”

  張良應語。

  來這里的緣由,自然知道,是為儒家之故,為儒家長遠之故,從小圣賢莊遷移走之后,荀師叔就云游天下了。

  他們則來到一處陌生之地。

  拋棄儒家在齊魯的根基,來到這里,儒家……不能出事,也不能有事,尋常時候,也不會出事。

  眼下。

  難料。

  尤其是關中。

  顏路靜聽之,沒有多言。

  “那也是我所擔憂的地方。”

  “因一些事情,儒家新入的弟子不少,這里不是齊魯,一些人的根基底細難以查探詳細。”

  “又逢眼下之事。”

  “這兩日,就有一些弟子隱約卷入其中,我已經處理了。”

  “是以,儒家弟子接下來需要好好約束一番。”

  “那件事需要兩位師弟助力,這件事渡過去,儒家也可清理一二雜亂之人,好處不小。”

  “倘若真的牽涉其中了,我……我會親自處理那些事,儒家……還需要兩位師弟主持。”

  伏念嘆息一口氣。

  儒家要發展壯大,新的弟子很有必要,因一些緣故,需要從關中招收弟子。

  關外也需要招收一些弟子。

  亂象之事,亂象之人。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一些事,當想,當做準備,否則,真的來了,就來不及了,就真的要大亂了。

  儒家可以有些折騰,卻不能夠動搖根基。

  身為儒家掌門,一些事情上,避不開,逃不掉,唯有將事情一一解決,有兩位師弟在身邊,自己心安。

  “掌門師兄,事情還未到那一步,掌門師兄多慮了。”

  張良一禮。

  “事雖大,也有輕重。”

  “非大,咸陽不會為難儒家。”

  顏路輕飲茶水。

  “戰者,當慮敗。”

  “儒家眼下,當慮那一步。”

  “尤其,這一次總管關中災情亂象之事的是公子高,于其人,你們也當了解一些。”

  “此人,這一次為始皇帝陛下點中,領這般差事,多為意外,其人有些才干,若言駕馭這般事,不足夠。”

  “除了公子高外,始皇帝陛下還點了一人,添為公子高的輔助之人,你們可知是誰?”

  伏念搖搖頭。

  這等事情,要報以最壞的結果。

  方可有最完美的應對。

  繼而,說道另外的一些事情。

  “公子高!”

  “是他!”

  “麗夫人的兒子!”

  “嬴政點了他領差事,還真是看重他!”

  “另外一人?”

  “處理關中災情亂象之事,應為一位重臣,不然,單憑公子高……不足以成事。”

  “是馮去疾?長史蒙毅?咸陽令趙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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