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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三二章 再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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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到阮翁仲他們了。

  時隔多年,他們的身量個頭又長了一些,體態愈發壯碩,還真是……愈發巨人模樣了。

  路上,聽李仲說過,阮翁仲他們合力護持興樂宮,是以……整個興樂宮殿閣區域無恙!

  目掃而過,的確無恙。

  “無需多禮。”

  “你們的實力……好像精進了一些,好像剛突破一般。”

  “這倒是……有些奇特了。”

  咸陽宮的十二金人,每一尊也就五丈之高,阮翁仲……個頭又高了不少,目視之,應有丈三、丈四左右?

  差不多!

  站在殿閣入口處,手持一柄特制的長槍,觀之……莫大的壓力。

  咸陽宮內,越靠近陛下,禁法領域的力量越強,若非阮翁仲他們專修肉身,也不能夠踏過那一個層次。

  如若阮翁仲離開咸陽宮,離開陛下身邊,一身之力會發揮的更強,起碼有玄關大成乃至于圓滿的水準。

  焰靈這些年送給他們的丹藥有不少。

  眼下,被壓制許多,肉身之故,不為很艱難,若是神融天地,那就是煎熬了。

  除了阮翁仲,此地,還有其余不少百越族人,一身之力……最低都是化神了,進益不少。

  此時此刻,以自己目下的實力,所感應的氣息……當不是錯覺,阮翁仲他們身上的力量有些滾動。

  有些小小的起伏,不為差距十分明顯的波動。

  而是……很像修行剛突破的異樣!

  不只是阮翁仲一個人,其余族人也是一樣,紫眸有動,一一掃過去,暫未有結果。

  “郡侯大人,您……您察覺到了?”

  “小人……小人剛才也有那般感覺,原本收攏本源深處的力量,剛才無緣無故的迸出,卻又被壓制了。”

  “若不是運轉玄功將力量壓制,怕是更明顯,這些兄弟也是一樣。”

  “可以調動的力量隱約強了一些,這樣的事情……在咸陽宮還是第一次碰到。”

  “郡侯大人,您可知為何?”

  風雪之下,身披重甲,手持重槍,巍峨如山,阮翁仲躬身一禮,隨心而動,周身的風云氣流變動,一片片雪花自有痕跡飄落。

  再次見到武真郡侯大人,自然是歡喜的。

  都好幾年沒有見到了。

  焰靈大人也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了。

  武真郡侯大人還是那般的修行通天,他們身上的異樣……直接就察覺到了。

  具體是什么緣故,也不太清楚!

  焰靈大人以前說過的,待在咸陽宮修行,壓力會很大的,進益也非很大,多年來,的確有那般感受。

  然則。

  離開咸陽宮后,則……修行順暢許多。

  具體緣由,焰靈大人也和他們說過,大體可以明白、了解,因他們所修五丁妙法,禁法領域壓制不為很難受。

  卻也是不可能調動太強的力量。

  就在剛才!

  不知為何,體內深處的本源之力溢出,滾動四肢百骸經絡內外,可以調動的力量強上數分。

  旋即,又有一股很大的壓力襲來。

  將那股力量壓制住,他們也運轉玄功將力量鎮壓,多年來,待在興樂宮第一次遇到那般事。

  今兒的冰雹子天候,也是第一次碰到。

  大雪!

  關中之地不為稀奇,常見!

  “無需想太多,修行無礙,咸陽宮無礙,陛下無礙,就行了!”

  周清笑語,雖有猜測,沒有言語。

  “郡侯大人所言甚是。”

  阮翁仲頷首。

  對于剛才身上的異動,也就有些好奇,若非郡侯大人提及,自己也不會說道的。

  對于修行,沒啥影響。

  咸陽宮!

  自己兄弟等人一直都待在始皇帝陛下身邊,始皇帝陛下先前在興樂宮,他們便是在興樂宮。

  順便,將興樂宮護持下來了。

  至于咸陽宮其它地方,自有衛尉李仲他們調遣人手。

  “陛下!”

  “玄清見過陛下,陛下……陛下身子有礙?”

  興樂宮,還是以前的興樂宮。

  鴻臺還是那個鴻臺。

  殿閣布置還是那般,幾乎沒啥變化。

  只是。

  由著宮人的引領,風雪之下,并未入興樂宮正殿,而是從側門入偏殿,陛下在那里?

  略有通傳,便是入內。

  牛油大燈明亮,銅臺燭光明耀,偏殿不為小,外間明闊,暖爐陳列,溫意橫生。

  外間,并無陛下的身影。

  行入里間!

  一眼便是看到了陛下,看到了皇兄。

  看到了正半躺靠在里間軟榻上的陛下,陛下……和蜃樓東行前的陛下略微不太一樣了。

  臨近處……端坐著一位熟悉的人,不是公孫麗又是誰!

  “郡侯!”

  公孫麗起身,福身一禮。

  “麗夫人!”

  周清回禮。

  “郡侯,這些年你在海域,在仙山之地,可為逍遙自在,朕……則操勞許多。”

  “郡侯,坐!”

  “你……看上去沒有什么變化,和你二十歲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修行有妙處。”

  “朕……老了許多!”

  “朕可以感覺到的蒼老!”

  玄色錦衫,合衣而躺,身上加蓋了一張羊絨攤子,看著進入里間的人兒,嬴政面生笑意,指了指臨近的軟凳。

  說著。

  調整了一下躺姿,公孫麗見狀,忙近前服侍著。

  數息之后,輕捋頷下灰黑須發,嬴政端量著近前之人,郡侯還是那般模樣,沒有什么變化。

  著實欽羨。

  著實羨慕。

  著實也想要那般。

  奈何,家國一體,精力不濟,難以修行。

  一些丹藥,于自己又用處不大。

  上一次見郡侯,還是在桑海之地,其后……郡侯前往海域深處,一晃多年,郡侯終于回來了!

  海域的事情。

  仙山之地的事情。

  也聽陽滋和郡侯的弟子說道一些,也為向往。

  “陛下,您的身子……,這才過去多久,您的身子……,我為陛下切脈!”

  陛下老了許多。

  神容模樣有不小變化。

  一體精氣神更為變化。

  以目下諸夏之民的壽數水準,陛下臨近五十,身子如此……似乎可以理解。

  陛下為天子,身子的調理和調養非尋常人可比。

  酒色財氣凳……陛下也不為入心。

  陛下的精神損耗不小。

  近距離,更為感知。

  尤其此刻……身上明顯有異樣,陛下的顏面不為正常康健之色,言笑之間,隱匿一絲無言的疲憊。

  靈覺有動,再次近前。

  陛下的身子怎么會這般?

  不應該才是。

  先前也曾問過陽滋和曦兒了,她們都說陛下身子無礙,都很不錯的,這就是……無礙?

  “郡侯無需擔心,朕并無大礙。”

  “只是剛才有些頭痛難忍,便是前來這里歇息歇息。”

  “頭痛的毛病,以前就有,后來診治不少,不想……近年來,又時而復發。”

  嬴政擺擺手,話語間,輕撫額頭,說道身子的不適之地,太醫已經來過了,并無大礙。

  還是老毛病。

  郡侯這般心意,只得將手臂遞過去。

  公孫麗在旁,準備茶水,于二人之言,并未摻和。

  “郡侯,陽滋和曦兒兩個孩子和你的車駕一處吧,朕派人相召你先一步入咸陽,陽滋她們沒有跟著?”

  任由郡侯把脈,嬴政趣言提及一事。

  剛才郡侯沒來的時候,和麗兒閑聊,說著陽滋那孩子肯定會一塊跟著回來,誰料……沒回來。

  這可不像那孩子的性情。

  公孫麗也看將過去。

  “陽滋、曦兒、靈兒她們一個個小家伙都出去玩了。”

  “說著要將關中冰雹子覆蓋之地被砸死的牛羊馬兒等物全部采買了,添為晚上吃鍋子的食材。”

  “非如此,估計要跟著一塊回來了。”

  “這場冰雹子,千百年難得一見,咸陽內外數百里遭劫,人、牲畜、房屋……多有損傷!”

  “嗯,陛下的身子,的確沒有大礙,頭痛又復發了?陛下的頭痛……欲要根治,有些難!”

  “唯有自我調理,盡可能多一些時間修養!”

  陽滋!

  如果陛下的車駕明兒來,估摸一個個小家伙就要跟著了,就要一起了,陽滋的性子……自己也是知道的。

  冰雹子天候。

  咸陽宮的下場……已經看到了,皇兄肯定也有所知,咸陽城內外……應該也有所知。

  分神診脈,陛下的脈象清晰納入感知。

  重病?

  并無!

  身子也很康健。

  就是……本源有些衰弱,明顯多勞累之證,頭痛的毛病……一二十年前就有。

  后來,止住了。

  現在,又復發了?

  如果沒有禁法領域,由自己親自出手,伐筋洗髓,些許頭痛毛病根本不為大,甚至于還能夠壽數綿長!

  禁法領域之下,天地之力無用,唯有凡俗醫道手段,那……不足夠,遠遠不夠。

  陛下的身子……本源不為強大。

  若非滋補之故,還會更弱。

  精氣神損耗超過本源滋生的速度。

  這般下去……非長久之法。

  眉目緊縮,于陛下看去,輕嘆一聲,再次說著似乎多年前已經說過的一些話。

  明顯!

  這番話說了,也等于沒說。

  “郡侯,請用茶!”

  “陽滋那孩子……一路之上,多有叨擾郡侯了!”

  “那孩子,年歲愈大,性子愈發野了,算起來,都許久沒有回咸陽宮了,怕不是忘了這里還有家呢。”

  公孫麗捧來茶水,進獻陛下一盞,又遞至郡侯面前一盞。

  “多謝!”

  “陽滋那孩子……,論來,也該本侯謝謝她才對。”

  “因我之故,因東君之故,因曦兒那孩子性情故,咸陽之內,若無陽滋日日照看著,曦兒的性情當不會這般開朗活潑!”

  周清持茶盞,起身一禮。

  提及陽滋。

  提及曦兒。

  當初自己沒有東行海域的時候,一個個小家伙才那般大,一晃都要長大了。

  “曦兒!”

  “和曦兒比起來,陽滋那孩子……太放肆了一些。”

  “這次回來,定要好好收拾她!”

  “這么久都不知道回咸陽宮。”

  “郡侯。”

  “郡侯修行通玄,陛下的頭痛之病,可有根治之法?”

  “先前冰雹子天候降下的時候,陛下憂心過重,頭痛再犯,都昏倒了片刻。”

  “實在是令人擔心。”

  公孫麗抿嘴含笑,郡侯那般說……自己更有些無地自容了。

  陽滋那孩子……,每次要挨打的時候,都拉著曦兒在身邊,每次出去行走的時候,也拉著自己。

  自己也多有擔心的。

  后來,覺有曦兒跟著,也不為壞事。

  比起陽滋的性子,曦兒的性情更為細膩,更可察覺許多陽滋難以察覺的事情。

  她們兩個一處,也可有一個照應。

  還有二人都師承陰陽東君,修行也相通,彼此也能有些助力。

  曦兒在咸陽宮,和陽滋一般的寵愛。

  “麗兒,吩咐尚膳之人,晚上也備鍋子吧。”

  “剛才郡侯說著陽滋她們晚上要吃鍋子,朕也有些想了,也有數日沒吃了。”

  “采買關中數百里之地冰雹子砸死的牛馬羊之物……,也算她的心思了。”

  “那些被冰雹子砸死的牲畜,若是出售,很難有正常的價位,很難獲得應有的財貨。”

  “陽滋行事雖恣意,大事上……還是不含糊的,朕……最喜歡她那一點。”

  “關中數百里之地,郡侯已經知曉整個災情覆蓋大小了?”

  “朕也是剛剛才得知整個冰雹子籠罩的大地范圍。”

  “這一次……關中遭遇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災禍,外面還在下著大雪,興樂宮大殿內,李斯他們正在商榷救災之法。”

  “朕急召郡侯歸咸陽,其一,便是為了災情之事。”

  “待會朕相召李斯他們前來,爭取今兒就定下一個大致救災方略,也好讓國府諸縣速速推進。”

  “其二,則是其它的一些事情,不為小,需要郡侯參謀,借著災情,可為放在一處。”

  “其三,則是多年未見郡侯,晚上想要同郡侯多飲幾杯!”

  “朕的身子,郡侯無需太憂心,并無大礙。”

  嬴政從軟榻上坐起來,端著手中的茶盞,喝了一口,舒緩一口氣,旋即,于公孫麗吩咐一事。

  丹鳳清眸有動,落于郡侯身上。

  有郡侯在身邊,則臂膀更為有力,自己的頭痛一時難以化去,有郡侯待在身邊,諸事會更安穩。

  “陛下,妾身這就吩咐下去。”

  公孫麗一禮,走向遠處。

  “陛下,災情雖不小,也非極大之事,比起當年舉國大戰鄭國渠,還要小了一些。”

  “陛下的身子更重,接下來當好好歇息歇息。”

  握著手中茶盞,對于陛下所言的一些緊要事,周清微微頷首,那些事……是很重要,卻非難事。

  以李斯他們的能力,足以解決。

  自己!

  參與其中,用處也非很大。

  其它的重要事,倒是有些好奇。

  陛下!

  身子本源太弱了一些,天材地寶等物又難以滋養,尋常的丹藥……這些年吃太多了,也用處不大了。

  陛下的身子,更在諸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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