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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勢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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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眼諸夏大局,列國一統乃是大勢,歲月長河之下,當年困擾嬴政的兩個大難題,一個在北,一個在南,也是因為這兩個難題,導致龐大的帝國為之崩塌。

  今日,自己為贏秦嫡系血脈,此事焉能再次發生,而眼前之人便是南方的一個棋子,其文化相似、風俗相似,如果眼前之人可為先鋒,數十年后,龐大無比的百越之地將不再是難題。

  只是眼前的赤眉龍蛇天生桀驁不馴,對于中原人的恨意滔天,以他的性格,遵循固定的命運,不久之后,當會身隕新鄭。

  如此白白死亡,倒是有些可惜了,話音婉轉,再次上前一步,雖然難以將對方馴服,然,自己有自信可以將對方牢牢地納入掌控之中。

  “昔年,百越之地被韓國占據,近年來又被楚國占據,國不存,財不顯,人不在,你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我雖有心交換,但身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

  天澤心動不已,盡管仍舊不清楚眼前這人是何來意,但現在自己已經能夠隱約猜出,對方對于韓國似乎也沒有什么好感,這是自己的機會。

  如果對方出手的話,區區姬無夜與白亦非翻手鎮殺,但自己手中又沒有足夠的砝碼,有心請對方出手,奈何身無長物。

  周身狂暴的氣息不顯,一縷縷蛇形黑色氣流不存,歸于肉身本源,迎著對方依稀看過來的目光,沉聲而道,對方幫自己兩次,那么,自己身上肯定有對方需要的東西。

  “現在的你,腦子倒是聰明許多!”

  “倘若你現在就殺掉姬無夜、白亦非,反而令韓國權臣不顯,幾年過去,韓國說不準更加興盛,故而現在的你所要做的是收攏百越遺民,他們都是你今后的力量。”

  “韓國勢弱,韓王的掌控力也僅僅在新鄭,國內的其余城池不顯,若是可以占據,輕則擾亂令新鄭慌亂,重則弱其國勢。”

  如果天澤能夠一直這般的腦子靈光,也不會走到現在的程度,干脆的殺人只是最下之策,兵法有云,上戰伐謀,就是如此。

  如果能夠略施手段,便是完成目標,而且超出自己預期,何樂而不為,到時候,敵人盡皆是俎上魚肉,任意宰割,何其痛快。

  “數年之后,新鄭衰亡,你可掠奪其財寶,掠奪其人民,重建百越,恢復往昔盛況!”

  “至于你能夠付出的,我之前說過了,二十年后,我會去取走今日你應該付出的東西,當然,接下來我或許會收點息金!”

  看著天澤的那雙藍色眼眸瞬間明亮些許,周清心中有些感嘆,只要稍微受過一點教化的諸夏之民,道理都很容易清楚。

  而天澤身為百越太子,不知道當年在百越之地學會了什么,言語緩緩落下,腳下再次踏出,出現在天澤跟前,一掌打出,濃郁的力量從手中迸出,涌入天澤的體內。

  月夜漸深,丑時已入,衛莊站在窗前看著韓非等千人兵士慢慢沒入街道深處,平穩有序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燈火之光不顯,萬籟俱寂。

  觀其瘦削的背影并未給人以弱不禁風的感覺,若是落入陰陽家善于望氣的方士眼中,可稱之為云龍之相了,龍城風云而上九天。

  楚國宋玉《風賦》曾有言:夫風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韓國的風云已動,就看他到底是一條真龍,亦或者不過是外飾金粉的草龍。

  希望今天自己的抉擇沒有走眼,念及此,身軀微轉,看著靜室內條案上的一個木盒,那是獨屬于鬼谷派的玄天木寶盒。

  漫步走上前方,手指熟練的在盒上做了幾個動作,盒中機括為之而動,盒蓋已經打開,冷酷的眼眸看向內部,那里只有一個竹筒。

  “嗯?”

  難道這就是今夜對方給予自己還禮,衛莊揮手一招,盒內的竹筒落在手中,將內部的東西徐徐拿出,乃是一張錦繡布帛。

  將其徐徐展開,其上枯筆濃墨,用大篆寫著五蠹兩個字。

  紫蘭軒,卯時中入,一年之計在于春,一天之計在于晨,這本該是生機最為蓬勃的時間,街市上也早已經人聲鼎沸,百業俱新。

  但是在紫蘭軒中卻只有靜,一種夾雜著歡飲通暢一夜后,精力全部耗盡之后頹廢欲死的寂靜,城中的上層貴人們不過才剛剛進入最深的夢境之中。

  不過,于二樓角落的一間靜室之中,卻是熱氣升騰,酒香彌漫,衛莊手持銅盞,未曾飲下,只是在手中晃動,冷酷的眼眸這是落在條案上的一卷竹簡之上,面上露出淡淡的玩味與嘲弄。

  條案的一側,妖嬈而裝的紫女跪坐,比起衛莊,倒是沒有飲酒,而是靜靜品味香茗,香氣彌漫,入口溫暖五臟六腑。

  “韓非的這篇《五蠹》,你已經看了整整一夜了,這里面有你想要的東西嗎?”

  輕吁一口香氣,紫女看著沉浸于竹簡上文章的衛莊,輕輕一笑。

  “也許吧!”

  冷哼一聲,并未多言,這篇文章的確有點意思。

  “根據咸陽傳來的消息,秦王政在章臺宮中都曾引用《五蠹》之言,可見其對于韓非也是極為欣賞的,認為他是治國的奇才。”

  朝夕相處之下,對于衛莊的性格早就已經熟悉,并不在意。

  “哦?”

  “看來我那位師兄還真得僅僅是一位劍客啊!”

  提及秦國,衛莊似乎不自覺的眉頭一挑,對于秦國的關注,是列國內每個勢力必須要做的事情,對于自己來說,更是如此。

  因為那里有自己關注的人,數年來,他一下山就進入了秦國,成為首席劍師,名聲遠播列國,只是卻隱約弱了國故的名頭。

  “你的師兄蓋聶倒還無妨,關鍵在韓非似乎也有兩個朋友入了咸陽,一位名叫鄭國,入咸陽數年了,一位名叫李斯,初入咸陽不久。”

  “都曾在小圣賢莊游學,于韓非之學自然清楚,你猜他們會怎么做?”

  紫女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繼續閑談,撇著窗外逐漸亮堂起來的陽光,一絲絲紫蘭軒內、紫蘭軒外的音韻入耳,這種平靜祥和的感覺很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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