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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云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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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宏利到雄敢道路崎嶇,昨天雄敢地區一直在下雨,陳鏡安的車開到一半,路上就變得泥濘起來。

  當然,這難不倒他,這條路他曾經開過無數次,汽車,摩托車,還有雙腿走路。白天黑夜,日曬雨淋,大路小路,從果到雄敢再到宏利,這片地方他熟的不能再熟。

  越往南雨越大,陳鏡安在路上開得很快,正常的速度從宏利到雄敢要三個小時,按照陳鏡安的速度,兩個小時就能抵達。

  泥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打到擋風玻璃上,雨刮器呼呼地掃著,路上車很少,陳鏡安可以全速前進。

  快要到雄敢的時候,前面突然一個黑影出現,竄到了路中央,陳鏡安趕忙一個急剎車,車速太快,還是朝著那個黑影撞去。

  這黑影一竄,躲開了車子,跳到了路的另一邊,然后停留在路邊的樹叢邊沒有離開。

  車子停了下來,陳鏡安打開車窗朝那黑影望去,隔著雨幕他才發現,那竟是一頭豹子。

  它身上有大塊的花紋如同天上的云朵,體長一米多,雨水打濕了它的皮毛,它匍匐在路邊一棵樹下,瞪著大眼看著陳鏡安。

  從它的花紋陳鏡安辨別出是云南罕見的云豹,這種珍惜的大貓一直藏在密林深處,它們的捕獵、生活離不開高大的樹木,而且生性膽小,很少在人類的活動范圍內出現。

  陳鏡安本想開車離開,但這只云豹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它伸出舌頭喘著氣,兩眼緊緊盯著陳鏡安,仿佛在向陳鏡安求助。

  陳鏡安沒有帶槍,他猶豫了半晌,開動汽車到前面掉了個頭,開到云豹身邊,它并沒有逃開,而是繼續趴著。

  陳鏡安打開車門,淋著雨走到這只大貓身邊,它抬頭望了望陳鏡安,眼神中露出一絲乞憐。

  陳鏡安慢慢接近它,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和脖子,它并沒有反抗,而是任憑陳鏡安撫摸。

  野生的猛獸是不會輕易讓人類靠近的,除非它們遇到麻煩需要幫助,或者身體太過虛弱。

  這只云豹不算大,陳鏡安將它抱起來帶到了車上,放在后座,用毛巾給它擦了擦身子,沒有發現身上有傷口。

  它或許生病了,陳鏡安這么想,重新發動汽車,朝著雄敢開去。

  二十分鐘后抵達雄敢,陳鏡安望著車窗外的小鎮,這里幾乎和十年前一樣,他記得他第一次到這里時也是一個雨天。

  鎮前路上的兩個水泥墩依舊矗立在那里,上面紅白相間的油漆剝落了不少,可能是時間在這里留下的唯一的證據。

  “啪嗒…我又到了雄敢,這里看起來和以前差不多,不知道沒有了毒品,鎮上的日子是好過了還是難過了……”陳鏡安拿出錄音筆說道,當初禁毒在鎮上遇到不少阻力,因為過去鎮上有不少人靠運毒、販毒為生。

  “王雙喜、老馬、李振,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他們如果知道我是警察,肯定會很吃驚吧。不過…他們大概也認不出我了…啪嗒。”

  陳鏡安關掉錄音筆,坐在后面的云豹抬起頭望了望陳鏡安,似乎在奇怪這家伙和誰說話。

  隨后它又把頭垂了下去,躺在了座椅上,“嗤”的一聲嘆了口氣。

  陳鏡安把車開進了鎮子,路上他和遲亮通了電話,遲亮說他和老曹在衛生院。

  正好,陳鏡安本就要去一趟衛生院,他把車開到衛生院門口,一個穿著警服的人正站在門口,看到陳鏡安的警車忙迎了上來。

  陳鏡安一下車,看到這個小警察,小警察也看著他,陳鏡安打量了他一番,道:“你是小孟?”

  這個小警察正是小孟,他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陳鏡安,聽到陳鏡安喊自己名字,突然怪叫一聲,跑進了衛生院里。

  陳鏡安搖搖頭,掏出錄音筆,“啪嗒,”說道:“我當初來雄敢的時候,小孟還是個孩子,那時我是個毒販。他肯定以為我死了,現在看到我從警車里出來,肯定很驚奇。他總是大驚小怪的,沒想到他當警察了。”

  “啪嗒。”

  關掉錄音筆,陳鏡安進了衛生院,見到了遲亮和老曹。

  遲亮一看到陳鏡安,整個心都定了下來,和他說明老曹和自己的情況,說老曹現在還躺在床上昏睡,整個人有些神志不清。

  陳鏡安進去看了眼曹金玨,他正蒙著頭睡覺,另一邊,陳鏡安告知衛生院的醫生和護士,說他車上有只云豹,好像受傷了。

  雄敢的衛生院獸醫水平比醫人高,小孟聽到云豹兩個字,原本的惶恐消失的一干二凈,跟著陳鏡安到警車上把這只大貓給抱了下來。

  森林警察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保護森林中的野生動物,像云豹這樣的珍惜物種更是重點保護對象。

  等云豹被安頓好,陳鏡安拉著遲亮進了太平間,他要看一下小邱的尸體。

  老林沒有任何意見,只是他見到陳鏡安覺得有些眼熟,道:“這位同志,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陳鏡安笑了笑,道:“您如果一直在雄敢和宏利,十有八九見過我。”

  看到小邱的半具尸體,對他的外傷陳鏡安的判斷和老林一樣,致命傷應該是后腦的傷口,腰間的創口和身體上的傷痕像是野獸抓咬的痕跡。

  陳鏡安想到了那只云豹,難道是這只云豹撕咬的小邱?

  說到云豹,遲亮把記錄有秦剛蹤跡的視頻,伐木場用于捕捉云豹攝像頭的事也告訴了陳鏡安。

  “你是回伐木場勘查情況的時候,看到那個在火車上偷你們手機的人,然后追了上去。你確定你沒看錯,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在遲亮面前,陳鏡安又恢復成了冷靜的警官,遲亮對于昨天事發的描述有些不可思議。

  昨天他和曹金玨一起重回伐木場查看,結果遲亮走在前面,看到在伐木場倉庫前站著一個人,他的衣著體型和在火車上遇到的一個人很像,遲亮突然想這個人可能是偷他們手機的小偷。

  “我過去就是想確定一下,哪知道剛靠近那個人,眼前一個影子一閃,我脖子這兒疼了一下,就暈過去了。等我醒過來,就倒在草叢里,老曹躺在旁邊。”

  遲亮說著,把領口往下拉了拉,脖子上一道紫紅色的印子,這是被人打中頸動脈導致腦缺血而后暈厥,擊打力道和位置掌握的極好,打他的絕對不是普通人。

  陳鏡安走到小邱尸體的腦袋那里,把小邱的眼瞼剝起來看了一眼。

  “瞳孔針樣收縮…又是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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