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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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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元強又對著監控確認了一下,視頻中那個吃白食的小子的確是前些天在汽車站逮住的傳銷混混。

  石元強不知道這人和老板劉有全的失蹤有沒有關系,不過作為劉有全失蹤前接待過的最后一個客人,他說不定能提供一些線索。

  于是,石元強打了個電話回去,確認這人還在局子里沒被放走,然后將情況進行了說明,讓人審問一下11號那天他在劉家豬頭肉館吃飯的情況。

  掛掉電話以后,石元強有些不知道該干什么了,他沒有處理這種刑事案件的經驗,可坐在店里干等局里的消息,他又覺得不太好。

  這時,劉曉琳的姑姑給石元強泡了杯茶端上來,和石元強聊了兩句,說著說著眼淚掉了下來,說他弟弟是個老實人,從不得罪人,一直本本分分做生意,這次無緣無故的失蹤,希望警察一定給他找回來。

  姑姑抱著劉曉琳,姑侄倆都紅著眼眶,面對這種情形石元強倒是有經驗,細心的勸慰兩人,很快兩人平靜了下來。

  “劉大姐,那個你弟弟有個好朋友,叫老姚的,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情況?”

  石元強問起了劉曉琳提到的老姚,因為之前刑警隊對劉有全的社會關系進行過排查,沒有特別的發現,所以對這個老姚,石元強沒有很在意,他只是隨口一提。

  沒想到劉有全姐姐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嘀咕道:“老姚啊,老姚這個人有毛病,是個怪人。”

  “哦?怎么個有毛病,和我講講。”

  石元強攤開筆記本,認真聽記了起來。

  ……………………

  孫峰在審訊室里度過了人生最為難熬的十分鐘。

  沒錯,從早上在長椅上被叫醒來到審訊室,他只在里面呆了十分鐘而已,卻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那個長相平平無奇的女警官,不知道用什么東西在他的脖子后面“摸”了兩次,巨大的痛苦已經導致他尿失禁。

  他濕了褲子,坐在椅子上,兩條腿還在抖動,黃色的液體滴滴答答的從椅面滴到地板上。

  他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自己怎么來的柳京,怎么進的組織,上線是誰,聯系方式,活動地址,清楚的不清楚的統統說了出來。

  但對方看起來并沒有要收手的樣子,她坐在審訊臺前,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還有什么要說的?”

  王靜第三次問出了這個問題,在她第二次問,孫峰回答“沒有”以后,便遭到了第二次“懲罰”。

  所以這一回,孫峰不敢再說“沒有”,他忙道:“我再想想,再想想。”

  他在想,其實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就差把自己老媽的生辰八字說出來了。

  王靜沒有回應,她等著孫峰想。

  對于審訊,王靜從來都很有一套,特別是擁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以后。

  巨大的痛苦起先會讓人恐懼,隨即而來的是憤怒,接著便是因為無力反抗而導致的徹底崩潰。

  心靈防線的崩塌,會讓一個人的記憶像海綿里的水一樣被擠出來。

  王靜看著孫峰有些離散的瞳孔,知道他的腦子差不多被榨的差不多了,看看還有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細節。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警察探頭進來,看到孫峰的模樣吃了一驚,隨后把王靜叫了出來,說有她的電話。

  王靜出去了兩分鐘,兩分鐘后重新回到了審訊室,她沒有坐下,而是走到了孫峰跟前。

  孫峰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嘴里開始胡言亂語:“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我沒有,不對是我畫的!是我!”

  王靜等崩潰的孫峰稍稍平靜了一些,才問道:“11號下午你在哪里?”

  “啊?我…11號,11號,11號下午,我在塔山。”孫峰見王靜沒有走到自己身后,腦子清醒了一些,現在他是知無不言。

  “是不是在一個叫劉家豬頭肉館的飯店吃白食了?”

  “劉劉家豬頭肉?豬頭肉?對對對,吃白食了,吃白食了!我錯了我錯了,我其實帶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馬上就去那家店把錢給付了!”

  “那家店的店主失蹤了,和你有沒有關系?”

  “有…不對,沒有…不對不對,我再想想,我我不知道啊,不我知道我知道!”

  “把你那天在豬頭肉館吃飯的所見所聞都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要拉下。”

  “我肯定說,肯定說!”

  ……………………

  塔山算不上一座真正的山,不過是一片連綿的丘陵,山的形狀和塔也扯不上關系。

  它之所以叫塔山,是因為山頂有一座幾百年前修建的石塔,據說山上曾有一座寺廟,后毀于戰火,只剩下一座石塔。

  于是,這無名的丘陵就被人稱作塔山。

  塔山西側比較陡峭,滿坡的樹叢灌木,之前偵查的時候從沒人想過,失蹤者會從這里消失。

  如果是活人倒是有很大的可能,塔山上沒有監控,加上大雨,的確查不到人的蹤跡。

  可上山的理由是什么?

  紅磚房里的血跡,按照那個血量,就算全都沒死,肯定有人受重傷,在塔山上可是得不到救治的。

  如果有人死了,尸體被抬上塔山,也有可能。

  但陳鏡安順著山坡往上爬了一段距離,就想如果是多人抬一具尸體上山,估計都累的夠嗆。

  而且11號那天暴雨,山上沒有路更是濕滑,想抬著死沉的尸體上山簡直難上加難。

  這還是幾個人抬尸體,如果是一個人抬幾個人?

  陳鏡安難以想象,可是隨著他一步步爬上去,在那幽暗彎曲的山徑和茂密的灌木叢里,已經發現了不止一個腳印。

  很深,很有力的腳印,只有前半腳,深深的印在鋪滿落葉的濕重泥土里。

  是同一個人的。

  “如果這還是‘人’的話。”

  陳鏡安心里想著,他已經一口氣上到了山頂,透過凋零交錯的樹枝,能隱約看見不遠處白色的石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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