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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草原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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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隊繞過雪山,進入了水草豐美的茶素平原了。因為這里是河谷地帶,天山在這里就像是一個美女分開了腿一樣,雨水豐沛的就像是江南。

  不過屬于華國的也就是三分之一多一點,剩下的都是斯坦的。這地方好不好?就這樣說吧,當年斯坦的國都都是設立在這里的,不光有礦,還有平原,雪山的雪水還有從印度洋吹過來的濕潤水氣,讓這里成為一個西北為數不多的宜居地帶。

  西北人說話大多數是閉口音,當初張凡在肅省的時候還不理解,不過來茶素后就明白了。

  因為張口音容易吃土!

  西北黃沙漫天的時候,茶素的河谷里鳥語花香。

  繞過雪山,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真的就像是童話鎮的歌詞那樣,或者就像是動漫里那種一下進入一個世外桃源的感覺。

  當年沒有左老頭,估計華國人來這一片還要看別人海關的臉色。

  車隊里的醫生護士們倒是沒什么驚訝的,見的太多反而沒什么新奇感了。

  一群人,一群一年四季如同勞改犯一樣,見太陽都是有數的人,出來義診就像是防風一樣,嘰嘰喳喳的。

  車里面時不時的爆發出哄笑聲。

  當然了,這種笑聲是把張凡排除在外的,雖然張凡年輕,也比較平易近人,但這種時刻,總感覺就像是我媽媽不讓我和你玩一樣。

  王紅反而很享受這種孤獨,不時的給張凡說說路過鄉鎮或者牧區的情況。

  因為張凡號稱茶素通,當初張凡為了提升手術數量,茶素地區的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大大小小的鄉鎮都有他當年的腳印,這個也或多或少的也導致張凡身邊的工作人員也朝著這方面下功夫。

  “前面就到了黑石山了,衛生院的蒙克院長去年還從我們醫院申請走了一個淘汰的DR,說是今年就可以還錢給我們,不過聽閆曉玉院長說,到現在了還沒有還錢的消息。”

  說完,王紅看了張凡一眼。

  張凡點了點頭沒說話。

  醫院的設備都是帶折舊費的,比如給醫院的醫生發工資,一臺設備的折舊費是要扣在醫生頭上的。

  等賣出去的時候,又不給醫生護士分錢,這個賬是怎么算的,就連張凡也不太清楚。

  反正問財務,財務能給你拿出一厚疊的法規條文出來。

  而且,醫院的設備淘汰后是要封存的,一般是不能往外賣的。不過后來的這個什么美健康之類的,裝修的和皇宮一樣,可里面的設備都尼瑪是淘汰下來的,張凡也不知道,這群貨是從什么地方買的這些淘汰的醫療設備。

  不過在公立醫院的體系內,相互淘換這種事情還是允許的,不過說個大實話,但凡能當個醫院院長的,誰尼瑪還會去買上級醫院淘汰的設備?

  是國家沒錢呢還是設備商的業務員不漂亮呢?

  所以,一般三甲醫院的淘汰下來的設備,別說你賣給人家下級醫院,就算是倒貼錢給人家,人家都不要。

  而蒙克這邊估計是和上級沒要到錢,自己這邊又急需一臺DR,不然就算張凡不要錢,人家蒙克也不要的。

  茶素醫院的設備并不是說老化不能用了,而是新設備太多,一些常規設備真的沒地方放了。

  閆曉玉想著還想要點錢,張凡心里清楚的很,這玩意就是個爛賬。就像是茶素政府欠茶素銀行的錢一樣。

  誰和你借的你和誰要去,只要上面不下死命令,等著新一屆的領導還錢,門都沒有。

  王紅其實是在看張凡臉色,要是張凡表現出想要的表情,等會見面,她肯定要找機會說的。

  如果張凡沒有想要的表情,王紅就當這個事情不知道。

  張凡的這個小隊,一共五臺車,一臺考斯特這是從茶素政府借來的,茶素政府這兩年也開明很多了,專門派了一輛經過特殊裝修過的考斯特常駐在茶素醫院,司機還有各種油費保養什么的也不和茶素醫院開口。

  不知道是因為錢不多還是嫌麻煩。

  還有一臺手術車,一輛檢驗車,一輛后勤凈化車,最后面是一輛冷庫車。雖然車不多,可在雙向六道的高速上,竟然開出了千軍萬馬的感覺來。

  因為這里幾乎就算是華國的最西段了,高速修的極其的闊氣,可惜尼瑪就是車不多,半個小時能遇上一輛兩輛的也算是高峰期了。

  這情況能讓華國南邊的人羨慕死,估計南方人自從有車以后都沒跑過這么闊氣的路!

  這還是和斯坦關系好的時候,要是關系不好的時候,更是沒車了。

  車不多,反倒是過馬路的牛羊不少。

  車到接駕嘴,黑山頭衛生院的人已經騎著馬等著了。

  因為年年來,也不用特別的去計算,等著羊群該剪羊毛的時候,打電話一問,就能差不多訂日子了。

  黑紅黑紅的蒙克騎著高頭大馬,手里端著銀碗,旁邊的人身上拿著哈達等待著茶素醫院的義診醫生和護士。

  “這個貨,年年這樣。”遠遠的看到蒙克后,雖然嘴上罵罵咧咧,可臉上還是相當高興的。

  年紀輕輕當了院長,身邊能正兒八經當朋友的人越來越少了。

  就算是李輝,和張凡說話,其實也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張凡臉色的,高興了說兩句俏皮話,看著不高興,李輝也是很收斂的。

  而蒙克則不一樣,當年張凡被發配到這里的時候,說實話,當時張凡又多落魄他是親眼看過的。

  幾個人湊著從山上滾下來摔死的小羊羔,搶著吃肉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當年的張凡說實話,吃頓肉都算是改善生活了。

  “哎呀,我的安達,我想死你了!”

  跳下馬的蒙克,一身酥油味,一身羊騷味的抱著張凡,可張凡就是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不適。

  “遠方的朋友到了,我們拿出……”

  一碗碗的銀碗里面盛滿了馬奶酒配合著祝酒歌,愣是弄的感覺有一種盛大節日的感覺。

  茶素市區的人其實很少喝到馬奶酒,第一這玩意少,馬的奶量不能和牛的比。

  第二,這玩意因為只有夏季才有,而且因為是發酵過的,不太好運輸。

  鮮馬奶除了草原人能喝以外,漢族人,大多數的漢族人,喝完了就拉肚子。

  張凡就這樣,當初在縣醫院的時候被發配到這里來,喝了一碗鮮馬奶,拉了三天,紙都不能碰屁股,一碰就疼。

  馬奶酒這玩意怎么說呢,喝著像算奶又像是啤酒,張凡不喝酒但每年來草原會喝幾碗馬奶酒。

  特別是蒙克不遠三十多公里雙手端上來的馬奶酒。

  呂淑顏她們,別看是女的,端起馬奶酒一口就能喝的干干凈凈的,喝完還說這是高蛋白。

  草原上最大的帳篷里,張凡帶著人開始擺放檢查設備,牧區的人已經有太多太多的部落匯聚到這里了。

  茶素醫院的義診日竟然成了牧區百姓的一個節日了。

  因為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氣溫已經開始降溫。

  張凡安置完以后,天也黑了。

  “今天不著急看病,大家都沒吃飽肚子怎么就能讓干活呢。這不是我們蒙人的習慣。”

  邊疆很多地方的地名都是蒙語,比如奎屯,其實就是冷的意思。

  這地方的蒙人據說是黃金家族的后裔,有時候和他們聊天,他們很是看不起外蒙的蒙人,說幾百年前,外蒙的就是給他們放牛的。

  真的假的張凡不太了解,反正吹牛不犯法,就聽蒙克吹算了。

  以前來這邊,殺牛宰羊的張凡也不太過問,畢竟自己一個小醫生沒必要操這個心,有的吃就吃。

  不過現在不行了,年年來,年年吃人家的,這樣不行。

  所以,每次來張凡都是讓王紅按照市場價給大錢的。

  打了錢,張凡也就不再拒絕吃喝了,只要別浪費。

  篝火在一輪明月升起的時候,就點燃了。

  銀盤一樣的明月掛在天邊,澹澹的月光照射在草原上,無數條蜿蜒不斷的河流泛著一片片的熒光,就像是草原姑娘穿上了熒光的絲襪一樣。

  擅長唱歌的人,已經拉著馬頭琴開始唱歌了。

  悠揚而動聽的歌曲,在草原上飄蕩。

  張凡躺在草原上,看著觸手可及月亮,心里特別的安逸。

  不知道為什么,他一旦回到草原,心里就特別的安靜,好像不再那么急躁,也不再那么的煩躁。

  “你不去唱歌跳舞,守在我這里干什么?”

  好不容易找個清凈的時間,王紅還坐在一邊。

  “額!我有點累了跳不動了。”

  張凡知道,這是人家的工作,可這個貨到底是來監視自己的還是協助自己的呢?

  瞅著草叢里搖搖晃晃的青草,一會跳出一對年輕的男女,張凡是真的不知道王紅是不是來監視自己的。

  五十六個名族,五十五個喝完酒了,載歌載舞,剩下一個就尼瑪會吹牛逼,這話不知道是誰說的。

  可真說的有點道理,篝火宴會上,醫生護士,被迫的拉進鍋莊的隊伍里,一看身體僵硬的像木頭的,不用猜,肯定是茶素醫院的醫生護士。

  張凡更不行了,不過草原上的烤肉是真的香,拳頭大的烤羊肉,滋滋啦啦的表面脂肪不停地爆裂著,迸發出來的香氣,都不用吃,聞一聞都能讓人流口水。

  不能唱,不能跳,吃起來倒也不次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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