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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血管論粗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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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疾病,就和聾婚啞嫁一樣,特別是一些外傷,就等于是一群人,抬著新娘子掰開腿,直接送進了洞房,至于接下來,就看新郎是不是見過世面會不會走錯道了。

  三級以下的醫院,就好像是看到公母兩毛驢打架,都能興奮半天的毛頭小伙子一樣,這種醫院是有權利拒絕這種疾病的。畢竟真槍實彈和***還是有區別的。

  而三級醫院,特別是一個省的重點三甲醫院,不管你是今天遇上了什么,幾乎都無法張開嘴說,太大了,接不住啊。

  外傷手術,危及生命的外傷手術,大多數都是這樣的,送進來后,醫生本事的大小直接和患者生命掛鉤的。

  這種時刻,就是死打硬挨的事情,患者一樣,醫生也一樣。

  有時候連麻醉都來不及的患者,就更別提什么各種相關檢查了。這個時候的疾病,就和一個露出滿腿毛的漢子,指著腿毛,讓陌生人猜名字一樣,真的是難為人。

  比如大半夜的這臺手術,馬逸晨只能從肉簽子的入口判斷出傷及可能的器官。但他就無法明確到底是哪個,有時候這種無法精確判斷的猜測和什么都不知道的區別其實不大。

  就好像,隔著肚皮猜孩子的父親一樣,這尼瑪只知道女的懷孕了,剩下的就全憑老天爺開不開眼了。

  「提高室內溫度,輸血、加大晶體補液量。」

  張凡一邊給巡回下達口頭醫囑,一邊看了一眼麻醉。

  麻醉科的主任對著張凡點了點頭,如果說醫院哪個科室提升的性價比最高,那么肯定是手術室的麻醉科了。

  其他科室,提升一點,就要真金白銀的往里砸,甚至有的科室,比如婦產科,就尼瑪知道躺下張嘴要錢。而麻醉科,因為醫院手術越來越多,而且還和各地專家的配合,現在南北手術醫生的風格,茶素麻醉科都能應付下來。

  降血壓,降心率,然后張凡開始操作。

  紗布填塞的時候很簡單,一塊紗布捏成團,找著冒血泡泡的地方往下塞,就和女生往內衣里面墊東西一樣,都是球體型的物件。

  可取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塞進內衣的這個玩意,遇上溫柔的會慢慢拿下來,遇上粗暴的直接就抽出來了。手術的時候,這玩意要一邊按著一邊取,兩個手相互交替。

  這就是為了防止出現血崩。

  「釣魚線!雙線!」器械護士,快速的抽出兩根絲線,持針器咔嚓鎖緊絲線一頭,啪的一聲,持針器放在了張凡的手里。

  釣魚線,可不是真的要釣魚的絲線,而是一頭放長,一頭持針器咬合,這是為了方便在腹腔內部打結。

  然后,張凡順著紗布的縫隙,伸出一根指頭,一指禪一樣,塞進被血液浸泡的已經溫熱的紗布里面。

  緊接著,再用用力,讓指頭穿過紗布層,然后閉上眼睛,這次可不是進入系統,而是要靠感覺指腹的傳遞來的感覺。

  外科醫生手指的敏感性,一般情況現不出來,或許有的醫生一輩子都用不到,但頂級的醫生,說不定經常會碰到需要靠敏度的手術。

  當然了,頂級外科醫生的手部養護,也沒彈鋼琴的那么變態,最多的情況就是可以用這個當借口,不用洗鍋。

  中指指腹朝著肝門靜脈的方向慢慢的移動,張凡感受著血液的流動的方向。

  如果是肝門靜脈出血,指腹在紗布群中,就能感覺到一股這個方向迎面吹來的一種,如同被尿了一手的感覺,有沖擊力,而溫度略比紗布高。這種判斷,一定要準確,不能似是而非,一句好像是肝門靜脈破裂,這種話說出來,手術臺上的助手都能扔下手術鑷子,給你罷工。

這種手術,主刀醫生幾乎不能說  疑似的語句,不然助手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接下來的配合。主刀如果無法判斷,就會申請讓上級醫生來幫著判斷。

  張凡指頭塞進去后,閉眼睜眼也就十來秒的事情,男人天生對帶洞洞的玩意就比較好奇,小的時候指頭塞進土墻縫縫里,讓土蝎子咬的小男孩不在少數。

  但,依靠指腹敏感度的,估計就算是手藝人,也未必能做的好,還要在短時間內,匆忙間,所以這玩意,醫療這玩意想要超越大部分醫生,沒天賦是真的不行。

  「不在肝門靜脈上!」張凡說完,又立刻說道,「下腔靜脈。」馬逸晨都楞住了,這尼瑪扎到更粗的血管了。

  這種判斷方式是不常規的,按照常規的判斷方式,也就是普通醫生的方式是:先結扎,把肝臟肝門周圍的血管結扎了,然后做對比,看看是否出血量減少,再搬動搬動肝臟,看看會不會出血加劇,這種方式唯一的好處就是難度低,只要會結扎的普外醫生都能判斷。

  缺點當然也多了,手底下速度慢一點的醫生,結扎都還沒完成,患者已經給流血流掛了。

  而且,大靜脈大動脈的破裂,極其容易發生空氣栓塞,死亡率超過百分之九十。

  很多人去打點滴的時候,護士會拿著藥往地下呲一點,這是排空氣。當然了,這種空氣量還達不到栓塞的數量,幾個小氣泡進入血管,血液直接就能把空氣給溶了。

  但,也是為了以防意外,所以,有時候,偶爾點滴的時候進入幾個氣泡到血管,也沒啥事情的,不用抓著護士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樣,捏著人家的脖子非要人家給你吸出來。

  但大血管的就不一樣了。這種栓塞,和脂肪栓塞沒什么區別,進入心臟,心梗,進入腦部,腦梗,進入肺部肺梗。所以,當聽到是下腔靜脈的時候,馬逸晨都有一種完了,今天要放臺子的感覺了。

  「延伸切口!」張凡的口氣也開始變得越發嚴肅起來了。

  手術刀,直接沿著腹部正中的切口,向上延,直接延到胸部,手術臺上的患者就感覺直接肉鋪子上的新上的肉豬一樣,快被分成兩半了。

  「千萬不要動肝臟,大量的紗布,快!」

  醫院的紗布,在進入手術室前,其實都是放在鍋里面的。

  就和家里老式的蒸饅頭的大鋁鍋一樣,估計歲數小的人都沒見過這種鍋。

  因為要高壓消毒,紗布都是放入鍋內高壓消毒,12個小時之內不用,或者用不完,不管打開過沒有,再次使用的時候,必須二次高壓消毒。所以,有時候很多人覺得醫院換藥,和家里換藥沒啥區別。

  不就涂點碘伏,蓋點紗布嗎,手巧的人弄的比粗漢子醫生還漂亮。其實不是的,光一個無菌條件,家里就沒辦法做到醫院的這種程度。畢竟誰家也沒富裕到為了一個傷口,去弄口大鍋高壓煮紗布。

  三個巡回護士端著鍋,如同飯店里上菜的服務員一樣,依次打開鍋蓋,然后把紗布倒在了器械臺上。

  都來不及用卵圓鉗夾了。

  張凡一邊用手按著肝臟,一邊不停的拿著紗布繼續朝里面填塞。

  按著肝臟是怕有人想翻開肝臟尋找出血點,這樣是快捷,但翻開肝臟,弄不好就是大量空氣進入下腔筋脈,然后出血點找到了患者直接被弄死了。

  「阻斷全干血流嗎?」

  馬逸晨問了一句,他手里已經拿著持針器和縫合線了。

  「不行,來不及了。張院,得輸血了,血液科B型血晚上只備了500。」麻醉科的黃主任直接打斷了馬逸晨的問話。

這種縫合,首先要斷了肝臟所有的通道,從上到下,上來自下腔,下來自腸道,阻斷了以后,然后再翻開肝臟,在直視條件下進行縫  小血管的縫合和大血管的縫合是兩碼事。

  小血管,特別是沒有名字的血管,往往都是幾針下去,結扎了事。而所謂有名字的血管,大概就是粗細程度和油筆芯差不多的血管。

  論粗細,這是血管體系中表現重要程度的一種方式,這玩意就和男人一樣,深怕被人特別是被女人說一句細狗一樣,因為太細是會被拋棄的。而大血管,則是要分三層程度的去縫合。

  張凡一聽,備的血不夠。

  「去,問問茶素中心血庫。」

  巡回護士電話還沒拿起來,就聽到老陳在門外,用通話器給巡回護士詢問,「有時間的時候,請給張院說一句,曾女士已經和高新區的幾個老總到醫院了。

  他們全力支持,要錢出錢,要人出人,要藥物出藥物。」

  「組織他們高新區的獻血。」張凡楞了一下,趕緊說道,真尼瑪是瞌睡遇上枕頭了。

  在大城市,中心血庫往往比重點醫院的存血多,但小城市,特別是在茶素就不一樣了。茶素醫院的發展,不光弄死了一群某田醫院,甚至連防疫站,其他三級醫院都被吞了,至于血庫,更是不在話下了。

  弄的血庫的人,現在都沒人請他們吃飯了。

  所有醫療單位中,論清閑,有牌面,中心血庫絕對能進前三甲。

  特別是血庫的一些主任,幾乎在家里都沒吃過飯,因為,用血的人太多了,并不是誰家都有三天內的獻血證,這個時候······

  曾女士給張凡說的話是相當客氣的,好像就是和張凡他們共進退一樣。可在手術室外面,對著一個不能在腸胃會上舉手的領導,就差指著鼻子罵了。

  「我們的員工,就這么被人無緣無故的打成了病危,這讓我們這些投資人,還敢投資嗎?你們當初是怎么保證的,領導,請真的用點心,給我們創造一點好的環境吧!」

  領導一臉的鐵青,一邊是被氣的,另一邊也是被氣的,尼瑪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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