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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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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悠的醫術如何,傅珺不是內行,自是不得置喙。可是盧悠的人品如何,傅珺卻是自有一番考量的。

  看盧悠方才那番舉動,輕易便擄獲了人心,更于舉手之間便成為了這群人的中心,不論其他,單看這收束人心的手法,以及這舉重若輕的姿態,傅珺便覺得她是個極有城府的人。

  對于這樣的人,傅珺覺得走得太近并不明智。與這種心機深沉之人走得及近,也許什么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呢。

  只是,便這般站在這里卻也有些生份了,倒是與場中的氣氛不合。

  如此想著,傅珺便向身后的涉江輕聲吩咐了兩句,隨后便一拉謝亭走上前去,含笑道:“既是各位如此高興,倒不如便請去溪邊款坐。此時那頭兒也曬不著太陽,我已叫人備了熱茶與點心。悠姐姐才施過針,想是也要歇一會子。”

  眾女在這花障里已經待了好一會了,這會兒倒是皆想坐下歇一歇,于是便都欣然同意了,便連盧悠亦含笑道:“多謝珺妹妹。”

  于是眾人便簇擁著盧悠去了溪邊坐下說話,又有往那溪中觀魚的,傅珺與謝亭選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了,卻是再也不顯突兀了。

  因平南侯今日只是做了個小壽,只中午宴客,故沒過多久,那客人便漸漸地散了。

  這里傅珺便也陪著傅瑤一同送了盧悠等人去與家人匯合,又與謝亭約了過后要時常寫信,那謝夫人便帶著謝亭辭了出來。

  待送走了最后一撥客人,各房的人卻也不曾散開,而是齊齊往榮萱堂而去。

  原來,晚上這一頓飯雖不曾宴客,府里各房的人卻仍是要在一處吃的,也算是闔家給侯爺賀壽。因那酒席便設在大花廳里,此時張氏便去忙著張羅晚宴一事,而其余女眷便皆陪著侯夫人閑聊打發時間。

  便在往榮萱堂去的路上。傅珺尋了個空兒,將綠萍叫到了面前,悄聲問她道:“我叫你查的事情,你可查清了不曾?”

  綠萍便壓低了聲音道:“回姑娘的話。婢子問了那守著聞笛別院的小丫頭子,她兩個皆說,親眼瞧見珮環與那梅紅頭湊著頭,便躲在那花障里頭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好一會子方才出來。”

  傅珺便點了點頭。又往走在前頭不遠處的傅珈那里看了一眼。

  說來也巧,幾乎便在傅珺去看傅珈的同時,傅珈也轉身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雖然隔著頗遠的一段距離,傅珺卻還是能夠感覺到,傅珈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毫不掩飾的譏嘲之意。

  她只看了傅珺一眼便即回過頭去,拉著身旁的傅珂說起話來。看那兩人的背影,倒是顯得十分親熱。

  傅珺心里微微一哂,面上卻是神色未動,帶著丫鬟便跨進了榮萱堂的院門兒。

  大約是整天皆在待客的緣故。傅珺走進明間兒的時候,卻見侯夫人的面上含著幾分疲色,正微闔著雙目歪在一方直足榻上,秀云拿著兩只玉柄美人拳,輕輕地替她捶著腿。一旁的崔氏則攬著傅琪,陪侯夫人閑聊解悶兒。

  傅珺跟在鄭氏身后向侯夫人行了禮,侯夫人便睜開眼睛,淡笑道:“你們也坐著吧。我這把老骨頭卻是坐不住了,且容我歪著。”

  鄭氏忙恭聲道:“老夫人年齡大了,歇著便是。且不必管我們。”

  侯夫人淡淡地點了點頭,便又轉臉去與傅琪說話。

  傅珺便選了個下首的位子坐了下來,眼角的余光瞥見傅珂亦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只是,這位傅家五姑娘人雖是坐著的。那一雙去拿茶盞的手卻是伸出了袖口,手腕上的紅點簡直觸目驚心,便是傅珺以余光瞧來亦十分醒目。

  傅珺心中暗自冷笑,目不旁視地端起茶盞啜了一口,直如沒瞧見一般。

  便在此時,卻聽傅珈嬌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語聲清亮地問道:“五妹妹,你的手上到底生了些什么?”

  傅珈的這一句問話,成功地讓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而侯夫人那一直微闔著的眼皮,亦被這嬌脆的話語聲硬給掀開了一條縫。

  剎時間,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了傅珂的手上。

  傅珂驚慌地放下茶盞,將雙手攏于袖中,那對隱在低平眉宇間的眸子,卻是飛快地向傅珺看了一眼,臉上的惶惑之色更是一閃即逝。

  侯夫人的眼角微微一瞇。

  她先向傅珺看了一眼,又轉向傅珂看了看,方慈聲道:“五丫頭,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沒……沒什么。”傅珂聲若蚊蚋般地回道,整個人亦是往椅子里縮了一縮。

  崔氏饒有興致地往三房這里看了一圈,旋即便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翹著手指自那桌上的果碟里揀出一顆松子兒來,吹去細皮兒放入了口中。

  侯夫人的眸中有著與崔氏相同的興味,她微微垂下眼皮,人卻是已經自那榻上坐直了。

  一旁的鄭氏便輕聲地提醒傅珂道:“祖母問你話呢,你怎么回的話?”

  傅珂怯生生地看了傅珺一眼,方才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在侯夫人面前站定了,方輕聲地道:“回祖母的話,我的手上沒什么,就是……就是有些紅點兒。”

  侯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傅珂一眼,問道:“方才祖母問你,你為何不說?你手上這些紅點兒是怎生弄出來的?怎么沒請個大夫來瞧瞧?”

  說罷她又轉向鄭氏,語氣微有不虞地道:“三郎媳婦,你這做娘的也太不經心了,怎么竟由著五丫頭這般?”

  鄭氏忙站起身來,方要開口回話,傅珂已是搶著道:“祖母,這并不怪娘親。是昨天夜里我才弄上的。因娘親今兒忙了一整天,我沒來得及回了娘,娘親也不曾發現。”說到這里,她的眼神又向身后瞟了一眼。那目光所指的方向,恰恰便是坐在她身后的傅珺。

  傅珈此時便插言道:“這疹子是怎么長出來的?我記得凌姐姐便有這個癥侯,吃了蟹子便會生疹子。你也是這般的么?你昨兒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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