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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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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宜寧見曹雨晴趕來,忙讓她坐下,低聲道:你用了飯不曾?和我一起用點吧。

  曹雨晴搖頭道:隨意吃過了。我找到了暗探留下的線索。

  見曹雨晴面色如此凝重,秦宜寧不由得也端凝了神色。

  她知道曹雨晴的本事,也猜想銀面暗探會留下線索,想不到竟然真的有。

  這是不是可以說明,青天盟的人真的有問題?

  秦宜寧此時只覺得自己身處一片迷霧之,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相信哪一邊。她現在無希望自己能夠擁有忠誠的嫡系下屬,若是她有這樣一群下屬,今日又怎會發生這種事?她又怎會左右為難?

  看出秦宜寧的為難,曹雨晴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我順著線索找到了一個地龍翻身形成的地縫,位置在從舊都往陽縣來時的路。那個地縫很大,周圍又沒有什么遮蔽物,一般人路過都會想法子繞過去的。我裝作路過大概看了一眼,不過因怕打草驚蛇,所以也沒敢靠近。但是我懷疑寶藏是藏在了那里。

  秦宜寧蔥白一般的手指緊緊的捏著自己的裙擺,將原本櫻花瓣一般的粉嫩指甲都捏的發白。

  被背叛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尤其是這件事還事關生死。

  秦宜寧并不怕死,可是這件事關乎到逄家、秦家兩家人的生死。這不能不讓她感到慌亂了。她甚至有些自責。

  當初若不是她自以為是的出謀劃策,逄梟又怎么會動用青天盟的人?如今事情又怎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曹雨晴看著秦宜寧那張俊俏的臉,眼神漸漸的悠遠,伸出手臂摟著秦宜寧的肩膀拍了拍。

  你別想那么多,這并不是你的錯。如今事情既已發生,我們想法子彌補便是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辦法解決。我和王爺都會保護你的平安的。至于京城哪里,有你父親在,兩家人的安全他都會照顧。你可以不自信,難道你還信不過你父親的能力?

  秦宜寧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點點頭。

  你說的對。我父親是智潘安,算我捅出天大的簍子,他也有辦法解決的。秦宜寧這么說,也不知是不是在自我安慰。

  曹雨晴卻是笑道:還真別說,我倒是覺得你平日里太過省心了,你父親還巴不得你鬧出點亂子來,然后哭著回家找他幫你呢。你父親雖然子嗣單薄,但其實是個很愛孩子的人。他雖然智多近妖,卻也有幼稚的一面。

  曹雨晴說起秦槐遠時,語氣會變得出的柔和。

  秦宜寧知道她對秦槐遠的感情很深,且已經默默的喜歡了很多年,在秦槐遠最為艱難的時候對他不離不棄,且不計名分的留在他身邊,這樣的感情,讓她敬佩。

  有時候,秦宜寧也會覺得矛盾,為了孫氏著想,她著實該與曹雨晴為敵。

  可是曹雨晴發現秦槐遠對她毫無男女之情后,便再也沒有趕著追求秦槐遠,反而成了最忠誠的護衛與手下,心甘情愿的默默付出不求回報。她真的討厭不起她來。

  曹姨。秦宜寧望著曹雨晴,這一聲姨叫的心甘情愿,多謝你。

  曹雨晴的睫毛顫了顫,望著秦宜寧真誠的眼神,緩緩綻放出個柔美的笑容來。

  傻丫頭,我與你父親是好友,幫忙也是應該的,道什么謝?

  秦宜寧搖搖頭,并不說破,卻也動容。

  其實曹雨晴若是但凡有丁點的心思不正,想暗害了孫氏然后自己位,身為銀面暗探她會有一百種方法神不知鬼不覺的達成目的。

  可是她并沒有。

  秦宜寧嘆息搖搖頭,不想提起讓曹雨晴傷心、難看的話題,便道:如今的情況我已經明白了。我會與王爺好生商議一番再做定奪。

  也好。王爺是有主見的,且十分善于掌控全局,你們商議一下之后該如何處理。我再出去探查一番,得了信兒再來告訴你。

  曹雨晴便站起身。

  秦宜寧挽留道:外面不安全,你還是在這里住下吧。

  不用,外頭自在的很,何況我還要時刻主義著龍驤軍的動向,在這里反而不方便。

  秦宜寧這才理解的點頭,送曹雨晴到窗邊,目送利索的翻窗離開。

  逄梟回來后。秦宜寧照舊是將這件事與他仔細說了。

  你說的那個地縫,是這一次地龍翻身形成的?是咱們從舊都來到陽縣時候路過的那個?

  是的。秦宜寧有些唏噓的道,若不是曹姨找到銀面暗探留下的線索,誰能想到寶藏會在那里。

  逄梟聽她對曹雨晴的稱呼改變了,不由的摟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笑道:看來你現在對曹氏很是喜歡?

  很敬佩。秦宜寧側坐在逄梟的腿,索性側枕著他的肩膀,低聲道,這么說雖然對不住我母親,可是客觀來看,我覺得曹姨為我父親付出了很多。她又不用齷齪的手段害我母親,也不登堂入室,而是甘心做一個護衛。我覺得若是我站在她的角度,我是做不到的。

  逄梟挑眉,摟著秦宜寧的手臂緊了緊,假若你我相識之時,我已經成婚,你是不是不會理會我了,也不會心悅我了?

  秦宜寧聞言,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仰頭看他。

  逄梟也垂眸看來。

  二人的視線交融著,秦宜寧的聲音充滿笑意和纏綿,呆子,這種如果不會有的,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秦宜寧覺得逄梟有時候像個孩子,在意的竟然是那種不可能發生的事。

  可逄梟并不肯罷休,輕輕搖著她道:不行,你還是要回答我。如果當初我認識你時已經成婚了,你是不是不會喜歡我,也不肯跟著我了?

  秦宜寧仔細想了想,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喜惡,最終點頭道:若是外力因素逼迫我不得不從,那我或許會從,但是出于本心,我是不愿意給人做妾,搶人夫君的。同為女子,最是了解女子的艱辛之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可是人的感情真正爆發出來,是難以控制的。

  秦宜寧笑著搖搖頭,道:感情是一回事,行事又是一回事。難道為了一己之私去擾亂旁人的家庭是正確的?一句感情難以控制,能夠抵消一切過錯?我倒是覺得,生而為人,畜生強的地方,在于人有理智,能夠控制行為。若是一切都隨性而為依照本能行事,那與畜生又有什么不同。

  你這丫頭。逄梟失笑,在她臉頰落了個帶響的吻,你這話罵的可太廣了。將那些控制不住養了外室和控制不住做了小妾的男女可都給罵了。

  秦宜寧莞爾,枕著他的肩膀道:人與人的想法不同,我也只是說出我自己的想法罷了。我雖然支持我母親,不希望她過的不幸福,但是我也知道曹姨并沒有做錯什么。她對我父親的感情,恐怕不會我母親對我父親的淺,甚至她付出的更多。

  所以你信任她?逄梟下巴蹭著她的額頭。

  秦宜寧不由得點頭,道:對,因為她對我父親的感情,也因為她以前有‘愛屋及烏’的先例。她是不會欺騙我的。即便是那六個銀面暗探臨陣反水,她應該也是不知情的。

  逄梟聽著秦宜寧的分析,又親了她的額頭。

  事情并不好辦。

  現在雖然路在搶修,災區的情況也基本穩定,暫時也不會發生民變,可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李啟天的監視之下。而且李啟天還帶著龍驤軍駐扎包圍在舊都范圍之外。他們若真有什么輕舉妄動,窮瘋了的李啟天當真會翻臉無情的。

  逄梟若是自己來的,還不在乎這些,問題是他身邊還帶著秦宜寧。

  他一個人可以耍賴撒潑,帶著秦宜寧卻諸多不便,他無法讓秦宜寧陪著他承擔風險。

  可是那筆寶藏若是落在李啟天的手里,反正現在賑災估計是用不寶藏了,不用想都知道李啟天要寶藏來做什么。

  到時候不只是他,是季澤宇的位置都會變的十分尷尬。

  從前沒有銀子,李啟天都能想出各種辦法來削弱他們兩人的軍權,挑撥他們的關系,真可謂是將鳥盡弓藏的手法用的登峰造極。

  一旦有了銀子,天知道李啟天還會想出什么幺蛾子來。

  他已經不是孑然一身,他現在的牽掛更多,根本不想冒險。

  思及此,逄梟便決定那寶藏還是要去奪的。不論往后他到底是否需要用到寶藏來養活自己的軍隊。只是為了安全,不能讓李啟天得到。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們都在嚴密的監視之,又該怎么辦呢?

  秦宜寧這時忽然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去探查寶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你聽一聽?

  逄梟聞言不由得笑了,你我真是心有靈犀,我也正想該怎么去探查呢。

  秦宜寧便笑著直起身,在他耳邊細語起來,逄梟聽著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遲疑的點了點頭。

  也好,這件事不論成不成,你都可以直接回京去。免得在這里危險,還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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