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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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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你心中還惦念著秦家那個丫頭?”陸閣老收起了笑容,面色凝重的看向陸衡。

  陸閣老還清晰的記得,那天陸衡一身油污的自太后宮中回來,將自己關在房里足足一整日。他們這些做長輩的看了焦急,問了多次他都不肯說出緣由。

  還是次日他情緒恢復正常,才將事情與他們說了。

  然而為時已晚,圣上賜婚忠順親王的消息已經傳開,陸家除非去搶婚才能滿足陸衡的念想。

  可是,為了個女子與皇權正面杠上,又怎么可能?

  陸衡也只能遺憾的認了。

  陸衡垂眸,平靜的道:“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若是她對我又一點心意,我也會竭力爭取的。她如今也要成婚了。如此一個聰慧美麗的女子,卻要嫁給一個莽夫!這一切都是那位的私心造成的!為了他自己權利的鞏固,不惜將一個好姑娘捆綁在一個野獸的身邊!”

  “衡哥兒!”

  陸閣老見陸衡又為這個女子而情緒失控,即便他已亡故的原配在時,也只見小夫妻相敬如賓罷了。

  沒想到,他的孫兒并不是冷情,而是從前還沒有遇上一個真正能夠讓他動心的人。

  “祖父,您不用擔心。”陸衡吼了那一聲,便又收斂了情緒,已經又是平日里那般穩重溫文的模樣了。

  可他越是會這樣,陸閣老才越是擔心。

  “衡哥兒,那個秦小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就能叫你這樣上心?你們有過交往?進行到哪一步了?”

  陸衡抬眸看向陸閣老,苦笑道:“祖父,若她心系于我,或者我們真的能夠進行到哪一步了,您當孫兒還會將她拱手讓人嗎?”

  “這么說,你們并無交集?”

  “只有過幾面之緣。但是每一次都讓孫兒怦然心動。她容色傾國,才智過人,與她斗智,著實是一件愉快的事。孫兒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女子身上找到這種棋逢對手的快意。”

  陸衡將陸夫人被送走的真相告訴了陸閣老。

  陸閣老也不免為秦宜寧的聰慧驚訝。

  不過他還是悄悄地松了口氣,沒有交集,陸衡所受的傷害就不會太深。

  但他立即又開始為自己的孫兒不值起來,那個有眼無珠的女子,他的孫兒如此優秀,她竟然不動心!

  “她沒有看上你,是她的損失。衡哥兒,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如此優秀,喜歡你的世家女子到處都是。早晚你會遇上個比那個秦家丫頭還要好的女子。”

  望著陸閣老關切的眼神,陸衡心下也著實不忍再讓年邁的祖父再為了自己操心,便只能點頭,“祖父放心。我此番出門尋找寶藏的同時,也可以散一散心。待到回京之事,相信我已經能夠調整好情緒了。”

  “也好。江南山清水秀,不過大燕舊國卻正在鬧旱災,雖然比照去年已經好了一些,你也要多留神才是。久旱之后必有大澇,圣上最近正在愁的就是此事,生怕會有大澇。你出門在外,也要多留神。”

  “是,祖父放心,孫兒一定會多注意的。”

  陸衡對陸閣老笑了笑。

  當晚他就歇在了陸閣老這里,待到次日凌晨,趁著天色還暗,陸衡便帶著人離開了陸家,在初開城門時,化妝成普通的農戶,推著獨輪車跟隨一群百姓混出了京城。

  而這一切,除了陸閣老和陸衡的隨行侍衛,其余人一概不知。

  秦家外院的書房之中,秦宜寧剛和秦槐遠一起吃過早飯。

  昨晚秦槐遠和暗探們被釋放歸來,時間太晚,秦宜寧便什么都沒有問,只準備了熱水讓他們盥洗,吃過飯后就歇下了。

  是以一敘別后之事便擱在清晨安靜之時。

  “父親,這些日過的如何?”秦宜寧問的很輕松,因為秦槐遠的氣色很好,看起來不像是被囚禁過的樣子。

  秦槐遠端起茶碗吃了一口,笑道:“在宮里好吃好住,不過是被拘起來罷了,問我寶藏的事,我哪里知道呢,估計是圣上看我是真的不知情,后來便也不問了。

  “倒是那些暗探們被問了許多次,可是因你的計劃,圣上對他們又不敢下重手,生怕驚了在外頭的那幾個。

  “后來我便聽伺候我的小內侍說,顧老大人和陸閣老被圣上先后宣召進宮,我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了。”

  秦槐遠放下茶碗,蓋碗的底座與茶幾碰觸輕輕的一聲響。

  秦槐遠故作嚴肅的道:“宜姐兒,說吧,這次你怎么做的?”

  秦宜寧無辜的眨眨眼:“怎么父親就認定了是女兒做了什么呢?”

  “你這丫頭想什么做什么,能逃過為父的眼睛?看你那模樣,就像是偷到了蜜糖的小老鼠。”

  秦槐遠說罷,也被自己這個形容詞逗笑了,愛惜的摸了摸秦宜寧的頭,“還不從實招來?”

  秦宜寧笑瞇瞇的道:“其實也沒那么復雜,這事兒還多虧了顧老大人給我了一個契機,否則我還找不到辦法救你們出來。”

  秦宜寧就將顧老大人是如何來與她談判,她如何拒絕了人,假造了藏寶圖,然后又利用了顧老大人引起李啟天的注意,從而禍水東引、圍魏救趙的過程都告訴了秦槐遠。

  秦槐遠聽的一陣沉默,想起顧老大人那老態龍鐘須發皆白的樣子,也不知他自知中計之后,那一向自詡聰慧的老頭子會不會暴跳如雷,心里就為他默哀了一下。

  “父親?”見秦槐遠不說話,秦宜寧有一些忐忑。

  秦槐遠回過神來,笑道:“沒事。如今陸衡已經私自帶著去尋找寶藏了。咱們這邊大可以清閑下來。也該好生為你籌備婚事了。”

  秦宜寧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低頭道:“有什么好籌備的。”

  “這便不用你來管了,你好生繡你的枕面兒就是了。我聽你母親說你的枕面兒繡的進展緩慢?”

  秦宜寧被問的臉紅,“父親就別取笑女兒了,讓我粗糙的縫補,我做的是還算結實了。可是做刺繡描紅等事,母親雖然讓嬤嬤教導了數次,原理我也懂得,可我就是沒有那個耐心,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你這孩子。哈哈!”秦槐遠被秦宜寧逗的朗聲大笑,拍著秦宜寧的肩頭道,“你說的對,繡花描紅的就是在耽誤時間,有那個閑工夫還不如多看幾本書。為父這里有新得的游記,你待會兒拿回去看,枕面兒叫丫鬟幫你繡了便是。”

  秦宜寧如蒙大赦的雙手合十,“多謝父親!您可算是救了我了。母親若問起來,我就說是您讓我看書的。”

  “哈哈,好,你母親若問,你就說我吩咐的。”秦槐遠再度大笑。

  “老爺,您就這么慣著宜姐兒。”

  父女二人正“狼狽為奸”的達成協議,門外就傳來孫氏似嗔似怒的聲音。

  秦槐遠用食指摸了摸鼻梁,也不笑了。

  秦宜寧則起身去迎:“母親,您怎么來了?”

  “我不來,還不知道你們爺倆背后偷背著我商量著偷懶呢。”孫氏眉目含笑的看向秦槐遠。

  實在是因為秦槐遠少有這般朗聲大笑的時候,能看到他們父女兩如此和睦,女兒又能做秦槐遠的開心果,即便是他們倆商量著怎么不繡枕面兒,孫氏也一點都氣不起來。

  “夫人,過來坐吧。”秦槐遠指著自己對面的位置。

  秦宜寧扶著孫氏坐下。

  孫氏就點了下她的額頭:“你呀,別總聽你父親的,你父親是男人,如何懂得這些?女兒家哪里有不自己繡花的?那些大家閨秀,還有自己繡嫁衣的呢,你好歹也是尚書之女,若是一點針線活都不做,豈不是叫人看不起?”

  “母親,您這就說錯了。若是叫人看到我的繡活,才容易叫人看不起呢。”

  孫氏被說的一噎,不由得默認了這句話。

  秦宜寧的繡活倒不是做的特別差,但是也說不上好。

  王府是什么地方?繡件擺設都是精致無比,到時兩廂一對比,差強人意的繡品也要糙上幾分。

  “好吧。”孫氏嘆了口氣,“我幫你找繡娘做,咱們都做成最精致的。”

  秦宜寧歡喜的摟著孫氏:“謝謝母親!”

  秦槐遠適時地將幾本新得的書塞給秦宜寧,換來孫氏一個大白眼。父女倆卻都笑的像計謀得逞的狐貍。

  秦家一派和樂融融之時,忠順親王府的外院書房中,逄梟卻是一臉的肅殺之氣。

  王府的幕僚謀士以謝岳和徐渭之為代表齊聚一堂,各個都面容嚴肅,大清早的就被王爺叫來議事,想來是發生了什么大事無法解決。

  每個人的心里都壓了塊石頭似的,齊齊看向主位上的逄梟。

  逄梟沉聲道:“今日叫諸位前來,是有要緊事商議。”

  “王爺請講。”

  “本王要與諸位商量一下下個月十一的婚事,秦家才出了個變故,應該不會再有變故了吧?”

  眾謀士:“……”

  王爺,您大清早十萬火急的聚集咱們大伙兒,為的居然不是國家大事,也不是寶藏的事,而是已經板上釘釘的婚事?!

  所有人都像泄了氣的皮球,緊繃的神經一下就松懈了,隨即便是一陣好笑,還要忍著不能笑。

  因為素來威風八面的王爺,現在表情實在是太嚴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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