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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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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槐遠上前一步,將秦宜寧擋在背后,隨即疑惑的看向正盯著自己的老者。

  他并不認識這個人,不懂為何對方會用這般飽含怒氣和怨恨的眼神看著自己。

  鄭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慈眉善目的笑著道:這位大人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智潘安’秦太師了?

  秦槐遠拱了拱手,那不過是一些百姓的謬贊罷了。敢問這位先生是?

  在下忠順親王帳下一名謀士,姓鄭。

  一聽忠順親王的名號,秦槐遠和秦宜寧一瞬都明白這人為何會有如此敵意了。

  秦槐遠畢竟是當年設離間計的人。這位鄭先生的年紀,或許曾跟隨過逄中正。

  原來是鄭先生。真是失敬。秦槐遠四處看了看,笑著道:這位神采非凡的大人,想必便是兵部尚書廉大人吧?不知逄小王爺是否也在?

  廉盛捷已伸長了脖子,放肆的目光又在秦宜寧身上來回轉了好幾圈,聽到秦槐遠說到自己,心里便一陣得意,然他緊接著問起逄梟,又覺得不喜,當即沉下臉道:

  本帥如今掌管平南大軍,奉我皇旨意主持和談事宜,逄小王爺如今不過是個虎賁將軍,在與不在有何不同?

  秦槐遠挑眉,微笑道:說的也是。

  鄭培早將秦宜寧打量了一番,心里暗罵又一個禍國殃民的妖精,面上堆笑問:敢問這位女公子又是貴國的哪一位官員?

  一句話,說的大燕人臉上都有些熱。

  大燕素來沒有女官,人盡皆知。

  廉盛捷好色成性,也不是秘密。

  大燕和談的隊伍中,帶著一位絕色美人,目的已是很明顯了。

  鄭培這般問,便是將大燕的尊嚴踩在腳下狠狠踐踏。

  秦宜寧對這位鄭先生已是沒什么好感了。

  秦槐遠卻依舊微笑著,道:這是我的嫡女。我沒有嫡子,膝下只有這么一顆明珠,將來有心委以重任,是以走到哪里都喜歡帶著她,讓她長長見識,開開眼界。

  大燕人吁了口氣,覺得被踩在腳下的面子又一次找回來了,心中贊揚起秦槐遠的機智。

  大周人則是暗自鄙夷,要獻美人還找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真不要臉!

  原來是秦太師家的女公子,真是失敬。鄭培依舊在笑,只是眼里充滿了嘲諷。

  若真是個尋常的閨秀,在廉盛捷放肆的目光和鄭培嘲諷的笑容下,怕早就要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了,可秦宜寧只是平靜的站在秦槐遠身后,真的如同個跟隨父親出來長見識的嫡子一般。

  既如此,咱們便帳中說話吧。大燕禮部尚書崔文慶笑著道:我已命人預備下酒菜,咱們邊吃邊聊,邊吃邊聊。

  和談的主要人員進了主帳,秦宜寧自然是跟隨在秦槐遠的身旁。

  帳篷是純白色的軍用粗帳子,地當間燃燒篝火,上頭架著個鐵鍋正在燒水。地上鋪了鮮紅的地毯,再往里去,兩側各擺了三張條幾。

  廉盛捷與一名副將、鄭培,三人坐在了左手邊。

  秦槐遠、崔文慶坐在右邊。

  秦宜寧則是拿了個交杌,坐在了父親的身后。

  廉盛捷與秦槐遠面對面而坐,一抬眼就能看到秦宜寧那張俏臉,早已是心潮澎湃,淫\心大起。

  和談之事他雖是主持的官員,可心思都放在了美人身上,其中商定了什么,竟都沒往心里去。

  虧得大周還有鄭培這個穩重又敏銳的,與秦槐遠和崔文慶唇槍舌戰、明褒暗諷、討價還價,這才沒有落了下風,沒叫大燕言語上占了便宜。

  這談判,一談就過了四個時辰。

  可許多地方,如納貢,割地等事都沒打成共識。

  大周人獅子大開口,要的是利益的最大化。

  秦槐遠則是咬死了不松口,力圖將損失降到最低。

  道華燈初上,帳中有兵士點燃燈火,眾人早已說的口干舌燥,就連酒菜也都冷了又熱,來回了幾次。

  廉盛捷看了一下午的美人兒,腦海中早已翻騰了無數花招。

  聽了秦槐遠不同意賠款五千萬兩白銀之事,皺著眉佯作思考道:這五千萬兩白銀作為賠償我大周將士的損失費用,著實不多。不過呢,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鄭培見狀,剛要開口,廉盛捷就沉著臉道:鄭先生忙了一下午,是不是也該讓本官說幾句了?

  鄭培是逄梟的幕僚,在虎賁軍中有軍師之稱,卻無實際的官銜和軍銜,他今日能坐在這里,完全是靠逄梟的提拔,逄梟不在軍營,虎賁軍必須出個代表,廉盛捷才不敢當面對他如何。

  可廉盛捷擺出官威,鄭培也是毫無辦法。

  見鄭培不說話了,廉盛捷站起身來,佯作活動筋骨伸展手臂,在地當中溜達了兩圈,最后就走到了秦槐遠身旁。

  他俯身去看秦宜寧白皙的臉,眼神滿是垂涎,話卻是對秦槐遠說的:

  當然了,和談,和談,便是要一同談論嘛!本官最愛飲酒,聽聞秦太師將嫡女當做嫡子一般的培養,想必女公子的酒量也不差,若是女公子能陪本官喝兩杯,那些條件也還是可以商議的嘛!

  終于來了!

  秦宜寧閉了閉眼。

  秦槐遠的雙手漸握成拳,面上微笑著,心里卻在憤怒和無奈中掙扎。

  秦宜寧不想秦槐遠為難,便站起身來屈膝一禮。

  廉大人是蓋世英雄,性情豪爽,小女子佩服的緊,如此,小女子便借此良機,敬大人一杯。

  說著便端起酒壇來,為廉盛捷滿滿的倒了一大海碗,自己則是端起了小巧的白瓷酒盅。

  廉盛捷接過美人兒遞來的白瓷酒碗,眼里都是對方欺霜賽雪的肌膚,腦里全是那些旖旎心思,哪里還反應的過來自己喝的是什么?

  眼睛盯著秦宜寧一口喝干了一碗,腹中嘗到一陣辛辣燒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灌了一大碗燒刀子!

  廉盛捷有些醉意上頭,也不生氣,笑了起來。

  哎!這美人恩最難消受,美人倒的酒味道都格外的好。

  是嗎,那大人在吃一碗。俗語說三碗不過崗,大人的英勇,當吃三碗才是。說罷干脆的又倒了一碗,眸光晶亮的看著廉盛捷。

  廉盛捷這會子酒勁兒已經上來了,雖不至于暈頭轉向,但也是酒壯慫人膽,最是激動的時候,他也顧不上旁人在不在場,大手便去抓住了秦宜寧柔若無骨的小手,將人往懷里帶。

  美人兒,你這是要灌醉我?跟你說,我老廉最怕的就是美人兒的溫柔,你若肯伺候好了我,咱們的和談怎么不好商量呢?我這里稍微松松口,我國圣上天高路遠的,也要聽我的回報才是嘛。美人兒是通透人兒,我也看出來了,咱們來一段露水姻緣,也不算辜負了這天賜的緣分,你說是不是?

  秦宜寧渾身僵硬,面色已是紫漲,睜圓的杏眼中含著屈辱和憤怒,但是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她今日來的目的,不就是做這個嗎?

  露水姻緣?她是不是該慶幸老天爺至少沒安排這位廉大人要將她帶走?

  秦槐遠額頭青筋暴起,忍無可忍的站起身來,一把將秦宜寧攔在身后。

  廉大人,我帶小女來不過是為了多走走看看,長長見識罷了,咱們還是談正經事要緊。

  秦宜寧眼含淚光的看向秦槐遠擋住自己的高大背影。

  她的父親,到底還是護著她的。

  雖然圣命難違,不得不帶著她來,但是關鍵時刻,還是父親護著她!

  可是,她能如此心安理得的由父親護著嗎?萬一和談失敗,皇上怪罪下來呢?

  廉盛捷臉色一下就黑了,酒勁兒上頭,他說話聲音也極高。

  怎么?你們知道老廉我好這一口兒,帶了個大美人兒來不就是給我享用的嗎?如今我肯給你面子,那是給你們臉!你這會兒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五千萬兩白銀,外加十五座城池,一點都不能少!

  剛才還只要五座城池呢,現在竟然就地起價了!

  秦宜寧咬著唇,不想讓秦槐遠為了她而壞了正事。只要父親心里護著她,她便已經知足了。

  秦槐遠也在天人交戰之中,一時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廉盛捷得意的笑著,推開秦槐遠,再度抓住了秦宜寧的手就要將人往外帶去。

  他料定了秦槐遠不敢再阻攔!

  誰知正當此時,帳簾忽然被呼的一下撩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這人寬肩乍背,猿臂蜂腰,一身玄色的戰袍顯得人面如冠玉,只是那人修長入鬢的劍眉下上挑的鳳眼中,此時正醞釀著風暴!

  秦槐遠回頭,見了此人便是一愣。

  秦宜寧更是驚訝,姚之曦……

  她心思電轉,只當這人是闖來救自己的,心里一時間百感交集,眼淚險些落下來,慌亂的勸他:你快走,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

  逄梟卻是不管不顧,掄圓了臂膀,二話不說就一刀砍了過去!

  這一刀直奔廉盛捷面門,若真劈中,廉盛捷腦袋都要開花。

  一旁的鄭培嚇的一聲大叫:小王爺,不可!

  秦宜寧一愣,隨即瞠目,猛然看向逄梟。

  廉盛捷嚇的酒醒了一半,媽呀一聲倒退了兩步,一屁股跌坐在地,險險的躲開了那一刀,慌的冷汗都下來了,抖著手指著逄梟大叫:

  逄之曦,你做什么!

  我\操\你姥姥!敢對老子的女人動手動腳,我他\媽劈了你!說著又是一刀,虎虎生風的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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