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婉匆匆趕來律所，卻在進入的時候，被前臺攔住了。
今天的律所因為Z集團的事，近乎是封閉狀態。
急需解決的案子，都會約到外面進行面談，不著急的則被放在下午。
也就是說，在這個上午，出于保密方面的考慮，整個律所只服務于趙晨出兄妹。
對于眼前這位突如其來的訪客，還是沒有任何預約記錄的這種，前臺和保安自然是不能放行的。
見狀，宋斯婉想都不想，就撥通了宋叔的電話。
原本她并不想暴露自己，但眼前的情況讓她覺得必須要見到趙晨出。
宋叔手機響起來的時候，趙晨蕊正一個人呆在辦公室里。而和她拉家常的長輩們，正聚集在旁邊的會議室里不知道商議著什么。
室內因為有暖氣，所以他們大多把外套脫去，順手把手機留在桌子上。
宋叔那個用了多年的手機在智能機里比較顯眼。當手機鈴聲第一次響起的時候，趙晨蕊并沒有去理會。
但是當鈴聲接連不斷地一直響著，被吵到的小姑娘立刻就坐不住了。于是帶著不耐煩的她，立刻起身打算把手機拿起去送給宋叔。
拿上手機的瞬間，她隨便瞥了一眼屏幕，這一眼讓她看清了來電的人的備注，也讓小姑娘頓時停下了動作。
當手機又一次鍥而不舍地響了起來，趙晨蕊按下了通話鍵。
“爸……”那邊的宋斯婉先開了口，哭音明顯，“我在律所樓下……這次你一定要幫我……”
沒聽宋斯婉說完，趙晨蕊立刻掛斷了電話。拿著宋叔手機的她，當即做了決定。
她先是沉著地報了警，然后悄聲順著樓梯朝樓下走去。她倒要看看，宋斯婉突然出現是為了什么。
當小姑娘下去的時候，她最開始看見的，是一個背影。
那背影說不出來的怪異，看穿衣風格、頭發長度、甚至是背包，都是沈老師的標配。
但很明顯，這個背影比沈老師高，而且，不是就不是，再怎么模仿都是假的。
趙晨蕊沒有發聲，她放輕步子、小心地靠了過去。就在她快要接近宋斯婉的時候，宋斯婉的手機響了。
為了不讓對方發現，趙晨蕊瞬間蹲下，藏在了沙發后面。
起初，宋斯婉只是聽對方怎么說。后來，宋斯婉開始語無倫次地解釋了。
“我不是……我沒有……我錯了……原諒我……”
趙晨蕊聽不清宋斯婉到底在說什么，但是她這么卑微的態度，是小姑娘從未見過的。
掛斷了電話，宋斯婉瞬間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立刻朝著律所跑了出去。
而蹲了一會的趙姑娘本想追出去的，最起碼要把人留到警察來。奈何腳麻讓她無法動彈。
等前臺和保安幫著追出去的時候，宋斯婉已經不見了。
錯過了這么好的機會，趙姑娘氣得原地跺腳。
暫時恢復理智的她，立刻給展池打了電話。然后乖乖站在門口，考慮怎么跟即將到來的人民警察解釋。
相較于晨蕊這邊的輕松，趙晨出那邊的氛圍就有些像三堂會審了。
記錄的文書人員坐在他背后，悄無聲息地把他回答里的關鍵信息記錄下來。
六個律師坐成一排，如同面試般面對著他。各類問題也毫不間斷地被甩了過來。
在休息的間隙，趙晨出突然有了種正在面對畢業答辯的感覺。
隨著時間不停向前奔走，遺囑細節的相關問答終于進行到最后一部分了，而段精英手里的資料只剩最后一頁。
“趙晨出先生，我這邊要提出最后一個問題了，請問您準備好了么？”
段高管難得嚴肅，這讓趙總監忍不住挺直了背，點了點頭。
“請問您未來的配偶沈小姐，有私人律師么？”
在調查了解的過程里，趙晨出已經把沈念想作為未婚妻進行了備案。段高管發問之前，趙總監其實是有點預感，覺得對方會把八卦的精神貫徹到底。
但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問題。
本著不要和律師撒謊的原則，趙總監冷漠地回答：“據我所知，沒有。”
“完美！”
收到符合自己心理預期的答案之后，段精英立刻把他面前的資料都收拾了起來，一副他要立刻收工的狀態。
剩余的律師低聲交談了幾句，然后對趙晨出說：“問詢階段就到這里了，謝謝趙先生配合。”
聽見這句話，趙總監立刻放松了不少。
和大家表示了謝意后，立刻向在場的各位發出了邀請。一早晨的辛苦，到了中午肯定是要好好招待一下的。
和叔伯輩的律師都打好了招呼后，趙晨出這才走到了一直等待的段精英面前。
“你問我的最后一個問題，是想表達什么意思？”因為和沈老師相關，所以趙總監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就是我想哪天自薦一下，看看即將嫁入豪門的沈老師，需不需要一個收費不貴，能力出眾的律師當后盾。”
段高管故意把話說的很曖昧。其實從某些方面來說，律師的細致和敏銳，并不次于心理醫生。
“你的收費不貴？”目前在產權保護和經濟案件這一塊，段先生收費至少排前十。
“沈老師的話，友情價。適當做點美食分享給我就好。”
看了看表，還有其他事的段高管打算離開。拍了拍趙總監的肩膀后，他立刻走掉。讓還想問什么的趙總監連發難的機會都沒有。
隔壁的律師們，也完成了商榷的環節，大家都聚在一起了，這才發現趙晨蕊不在。
警車聲響起的時候，趙晨出習慣性朝樓下看去。他這才發現，自家小妹就等在下面，和警察說著什么。看到這，趙晨出忍不住抬頭看了宋叔一眼。
正好對上他目光的宋叔立刻明白趙晨出想表達什么。兩人立刻離開，向電梯走去。
“人就跑了？”出警的警官，是專門負責宋斯婉案子的那幾位。他們緊趕慢趕而來，卻沒想到人還是跑了。
“我當時沒想到她會突然跑走。”依著趙晨蕊的想法，就算攔不住宋斯婉，也要算計她一下。
“要不，我們看看監控？”展池也緊隨而來，對于發生的情況有了一點了解。
你問宋斯婉離開之后去哪了？
她帶著惶恐和不安，聯系了當時還在商場里的沈老師。
那邊的沈老師隔著電話和宋斯婉又約了起來。只是她的臉色明顯不怎么好。
太多的疑惑經過歷史老師提點，瞬間讓沈老師覺得，宋斯婉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