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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握住錢袋子,盯住空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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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還得是混過官場的老油條,想來陳奇瑜也是明白,自己身居五省總督的高位,又兼著西北大營,手執尚方寶劍,一舉一動必然都是在官員的注目之中。讀么么強力推薦DUmeme.

  這次上折子必然不僅僅是報個捷那么簡單,不然陳奇瑜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搞什么明奏、暗奏了。

  現如今皇帝是大權在握,折子一律都是先由通政司呈到冬暖閣,再由冬暖閣發回內閣與各部票擬議定,這與祖制不符,但眼下這個時候,也沒甚么不開眼的敢來找死了。

  畢竟皇帝是真殺,不僅殺,殺完了還要叫廠衛把你祖輩十八代都查得一清二楚,臭了你的名聲,叫你連錚臣都做不成,只能頂著奸賊的名頭死去。

  說是議定,其實皇帝那頭都已經決定好了,發下來走個必備的程序,相當于把事情讓臣子落實一下。

  到這兒就有人想問會不會有人跟你皇帝擰著干,就是不落實。

  崇禎十七年和崇禎十八年雖然只隔著一年,但朝堂上可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皇帝搞了一次瓜蔓抄,砍了至少幾百個官員,就算再加上你一個,實際上對人家旨意的下達也沒甚么影響,下頭聽令的狗腿子多著呢。

  盡管如此,陳奇瑜這個位置也實在是有他特殊的地方,由不得不謹慎。

  西北大營的設立可不僅僅是為了預防流寇這么簡單,西北大營招募的都是新兵,而非衛所兵,再加上去年朝廷力排眾議決定撤銷洪武年至今軍戶屯田的祖制,更是讓許多人想入非非。

  招兵不招軍戶,又撤了軍戶屯守的制度,崇禎這是要干什么?

  幾件事情聯系到一起,就是傻子都能明白個七七八八,估摸著就沒安甚么好心,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在打衛所的主意了,看樣子,是要找機會把全國衛所一次性撤掉。

  當然,這還僅僅是猜測,皇帝心,海底針,到時候究竟會怎么樣兒,說不定臨時變意了也說不準,但有一個點已經可以確定。

  現如今的皇帝,對衛所有所不滿是很長時間的事情了,畢竟衛所實實在在就是坑錢害人的玩意兒,幾百年過來,早該淘汰了。

  這個矛盾不解軍掉,心中就總也不會踏實,而一旦朝廷打起衛所的主意,各處龐大的軍戶群體勢必遭受三百年來從未有過之變動。

  軍戶變動,影響到的人頭和事物可就多了。

  從軍戶上頭的軍將,地方上的地主,再到這些人頭頂上的財閥,還有財閥們供養多年的朝廷官員,到了那個時候,從上到下,是一個人都逃不掉。

  衛所這個東西一動,那就是全國性的改革。

  陳奇瑜這個西北大營換句話說,最重要的意義是朝廷已經開始試著不用衛所兵當主力,而一旦崇禎在西北大營試水獲得成功,緊接著立馬就會增設東北大營和江南大營等等各種大營。

  這些大營建起來之后,朝廷打仗用不上衛所兵,要他們屯田的政策也廢了,那還留著衛所什么用,自然順理成章的就能裁了。

  起初陳奇瑜總是想不明白崇禎皇帝為何給自己這么大的權利,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剿匪?現在他想明白了,皇帝這是深謀遠慮,已經盤算著改革祖制了。

  這可是個大工程,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皇帝想賭一把,自己一個激動,也是一不小心就著了皇帝的道,當了這改革的急先鋒。

  到了現如今,陳奇瑜是明白過來也晚了,這急先鋒當上以后再想凈身出戶,那可就難了。

  西北大營的成與敗牽動著無數人的利益,陳奇瑜也就跟著被火烤,他心知肚明,這折子前腳遞上去,整個京城的官僚和地主們基本都會得到消息。

  要是只給皇帝上報,那就相當于自己坐實了此事,起碼也要給內閣遞過去一份,否則就連各部院的官員都會有所微詞。

  這個時候的內閣簽押房,坐北朝南的是首輔魏藻德和次輔蔣德璟,其余幾個閣臣分列左右,因為簽押房沒有那么多位置,所以后來那些官員就只能站在閣臣們身后。

  對于這些人來說,所謂的捷報它就只是個開胃小菜,真正牽扯到神經的還是后頭要議的。..

  據方才來傳話的直殿監掌印李春透露,皇帝批了幾個折子就去了景陽宮,當時說的時候,李春還一直樂個不停。

  的確,那處宮闈已經多年未有妃子居住,因處地冷清,再加上位置偏遠,去哪兒居住的妃子基本都是要竭盡全力的搬走。

  久而久之,景陽宮在后宮之中便成了第二冷宮。

  這柔妃雖是外族女子,但此事看來,的的確確是有她自己的本事,居然能讓崇禎皇帝連著幾日不去坤寧宮,反而有事沒事就去那景陽宮休息。

  現在皇帝去了大老遠的景陽宮,雖說周圍全是廠衛,但總歸神情能有所放松,臣子們也便是開始按部就班的爭論。

  李春可不是為了給臣子說皇帝去向的,最主要還是傳話來了。

  “諭戶兵等部衙門:

  朕覽戶部等衙門請發內帑銀兩,朕豈不重念封疆吝惜不發?但思軍國諸費向有經制,祖宗朝大兵大役率皆外廷調度。即在皇祖時,討平寧鎮、征播驅倭,一切兵餉不聞請帑。今崇禎年,帑金積貯有限,內廷諸費不貲,原非額供可應外急。

  迺自東事軍興以來,戶兵等部不聞長畫,動請內帑,十七年危亡存急之秋,遼兵安在?

  所謂內帑供需之兵,請則危言要挾,用則如任意開銷,調募不求精強,防御不合窾會,耗費徒多,績效鮮睹。

  且如遼東舊兵七萬額,今已不聽調度,乃成遼左三桂私兵之勢,舊時餉近七十萬,每增新兵十三萬,歲餉便至五百余萬,乃自遼沈既陷,河西官軍精忠報國能幾?

  兵數相懸,未歸朝廷,即稱外關角羊有恙而不至,假使遼兵全在,餉銀安入誰人腰包?

  朕又聞十五年發去陜西賞銀二百余萬,策在剿匪,然荷戈軍士未沾,文武私囊半滿,平添朕昏聵之過,西北積余亦送賊手,又有何益。

  朕每念之痛恨,見今各衙門候發帑銀,恐仍前斃,多發何益?

  今朝西北危存戰局,帑金需朕親發,自今日起,內帑、國庫動發分毫,皆需朕之,廠衛監察百官,貪內帑、國庫者,盡誅九族,絕不姑息。

  朕思前想后,每感社稷之重,決議增四地糧倉,東可抵薊屯之地,西可至寧固雙關。京師、南京、大同、濟寧四地,年末以前,糧倉需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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