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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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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深夜,孤男寡女相對,關系還是新婚的女婿和妻妹,這場面真是詭異。

  周成貞撩衣坐下來,帶著幾分悠閑拿起桌上的溫著的茶壺,不過還沒倒茶,謝柔嘉已經欺近,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

  “我讓你說!我讓你說!說!快點說!”

  女孩子的呵斥聲,擊打聲,椅子撞開的咣當聲,瞬時的嘈雜立刻將詭異的氣氛打破。

  “謝柔嘉,你住手啊!”

  “滾!”

  “你還打!你別仗著我不舍得打你…”

  “滾!”

  周成貞抓住謝柔嘉的胳膊,將她按住。

  “你別鬧啊,我是來跟你說話的,你再鬧我就不客氣了。”他瞪眼喊道。

  謝柔嘉呸了聲。

  “說的你有多客氣似的。”她冷笑道。

  周成這看著她一挑眉,謝柔嘉只覺得身子一騰空,人被抱了起來一把扔到床上,緊接著周成貞也撲了過來,將她壓在身下。

  “這比剛才不客氣多了吧?”他說道。

  謝柔嘉看著他,周成貞的手又按住她的嘴。

  “阿土說了,你們巫者行都是言咒,堵住你的嘴看你怎么辦。”他笑道。

  話音才落,就覺得手心如同被火燒一般,他立刻跳起來。

  “謝柔嘉!”周成貞一臉惱火的喝道,看著自己的手心,隱隱可見一個紅點。

  刺痛就從這紅點向四周散開。

  “你瘋了!”他吼道。

  謝柔嘉笑了笑。

  “你才瘋了,來惹我。”她說道。

  周成貞再次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你瘋了,我怎么會傷害你,誰讓你動用巫的!你現在的身子怎么能用巫!”他咬牙喝道,“我是那種值得你動巫防備的人嗎?你發什么瘋!你傻啊!”

  謝柔嘉被吼的怒極反笑。

  “周成貞,你把你當我什么人了?”她說道。

  周成貞看著她,忽的又一笑。

  “再喊一聲。”他說道。

  謝柔嘉翻個白眼坐起來,周成貞松開她后退一步。

  “別再胡鬧了啊。”他說道,“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臉色跟鬼似的。”

  謝柔嘉抬手指著外邊揮了揮。

  “你沒事吧?”周成貞卻如同看不懂。而是問道。

  “周成貞,只要不見到你,我就沒事。”謝柔嘉說道,再次伸手。“請吧,謝青云。”

  這個名字出口,周成貞噗嗤一聲笑了,越笑越厲害,干脆滾到在她的床上。

  “謝柔嘉。謝柔嘉。”他笑著用胳膊捅她,“我這新名字逗不逗?喊出來真是笑死人了。”

  謝柔嘉站起來,看著在床上打滾的周成貞。

  “你走不走?”她問道。

  周成貞在床上攤開大字。

  “我喝多了,我走不了。”他說道,閉上眼,“我要睡覺了。”

  謝柔嘉轉身向外走去。

  “你出去喊啊,親友們都沒走呢,你喊他們來抬你姐夫送回你姐姐新房里。”周成貞在后說道,“你姐姐肯定會舍不得你出嫁的。”

  謝柔嘉停下腳。

  “周成貞,我知道你沒打算跟她成親。你就是想跟謝家扯上關系。”她說道,回過頭看著床上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說出來,只要我能拿到給你就是。”

  周成貞在床上撐起身子斜躺著看著她,暗色燈影下,紅色的喜袍變的更加濃烈。

  他的視線忽的落在謝柔嘉身后,那里擺著衣架,其上大紅繡金嫁衣熠熠生輝。

  “哎。”他抬抬下巴,微微一笑,“謝柔嘉。你穿上給我看看。”

  謝柔嘉吐口氣。

  “遇到你不想回答的問題,你可以說不想說,沒必要裝瘋賣傻扯開話題。”她說道,轉過身不再理他走向外間。

  站在窗邊看著外邊。夜色里似乎還有說笑聲傳來。

  她能走出去,也能叫來人,雖然外邊站著那個叫阿土的巫者,但她也能夠對付他。

  只是叫來人之后呢?

  也許正如周成貞所說,謝柔惠會趁機鬧起來,現在鬧起來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這種兒女之事對于丹女的是否該存在沒有什么作用,她要做的是要讓民眾認識到丹女的能力不是天賦神授不可改變的。

  她要為謝柔清或者更多的有希望的謝家的女兒們保駕護航。

  謝柔嘉轉身走到羅漢床上坐下來。

  不過奇怪的是周成貞沒有再喊叫或者跟出來,反而安靜無聲了。

  謝柔嘉又起身走過去,竟然看到周成貞在床上睡著了。

  謝柔嘉看了一刻轉過身,剛走了幾步,聽得周成貞在后翻身。

  “媳婦,給我脫了喜袍。”他聲音含糊的似是囈語。

  謝柔嘉沒有回頭停步走開了。

  床上的周成貞睜開眼,看著夜色昏暗一片的外間,忽的坐起來,將身上的衣袍扯下扔向衣架。

  嫁衣被喜袍罩住,更添幾分濃艷。

  周成貞仰面倒在床上,抱住被子閉上眼。

  龍鳳雙喜火燭明亮,解下嫁衣,換上嫣紅里衣的謝柔惠對著鏡子慢慢的卸去釵環。

  “大小姐。”身邊的丫頭顫聲說道,捧著一碗羹湯。

  “滾出去。”謝柔惠慢悠悠說道。

  丫頭應聲是。

  “站住。”謝柔惠又喚道,從鏡子里看著小丫頭。

  丫頭低著頭站好。

  “姑爺呢?”謝柔惠問道。

  小丫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喜床。

  “姑爺喝醉了,睡下了。”她說道。

  謝柔惠笑著點了點頭,梳著頭發。

  “下去吧。”她說道。

  謝柔嘉醒來的時候,屋子里已經沒有周成貞的身影,只有凌亂的床顯示昨晚這里有人睡過。

  第二日是新婚夫婦認親和拜祖宗,拜見了親友之后就往郁山去了,所以今日外邊的喧鬧幾乎聽不到了,而且由于新婚夫婦會留在郁山,所以這個晚上謝柔嘉沒有再受到驚擾。

  但第三日的晚上,周成貞又來了。

  “我看別人不順眼。就想在這里睡覺,怎么著?你值得為了趕我出去,耗費你的精神嗎?”他瞪眼喊道,伸手指著外邊。“你那邊不是有床嗎?又不是讓你沒地方睡。”

  這是有沒有地方睡的問題嗎?

  謝柔嘉看著他。

  “我覺得值得。”她說道,“我很愿意為了趕你出去當一次害人的巫。”

  周成貞瞪眼沖過來。

  “好啊,你來吧,殺了我吧。”他憤憤的喊道,扯開衣襟露出胸膛。

  謝柔嘉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的胸膛上。

  “我不是殺不了你。我是不殺你。”她說道,眼看著周成貞,嘴唇慢慢的蠕動。

  周成貞看著她,身子慢慢的發抖,就好像按在胸膛的上并不是一只纖細柔軟的手指,而是一柄刀子,正一寸一寸的刺入他的血肉里。

  胸膛上沒有血流出來,謝柔嘉的手指卻染上紅色,這血是從周成貞的鼻子里流出來滴下。

  謝柔嘉的臉色也越來越白。

  “破!”

  就在這時屋中一聲厲喝,尤其一道雷在對峙的二人中間劈過。

  謝柔嘉眼一閉人軟倒下去。被同樣軟倒的周成貞一把攬住。

  周成貞跪在地上,懷里穩穩的抱住了謝柔嘉。

  “世子,你沒事吧?”阿土和八斤疾步上前問道。

  “怎么這久?她會不會受損的厲害?”周成貞啞聲喝道。

  八斤伸手給他擦鼻血。

  “世子你怎么樣?”他擔心的問道。

  周成貞一把推開他。

  “她有沒有事?”他看著阿土再次問道。

  “沒事的,就是她施咒你承咒時我趁機破咒,這是幫她了,及時止住了她損耗心神。”阿土說道,“我哪里能傷到她,最多暈過去睡一覺嘛,倒是世子爺你,這心口會疼好幾天”

  周成貞沒理會他。稍微松口氣看著懷里的人。

  “就睡一會兒啊,明天過了就沒事了。”他低聲說道。

  此時的謝家大宅外,黑暗的夜色忽的浮動,呈現出幾個人影。

  “殿下。他們動手了。”邵銘清回頭說道,放下掐算的手指,“謝家風水有變。”

  東平郡王點點頭。

  “她無礙吧?”他問道。

  “她當然無礙。”邵銘清說道,聲音里似乎有些惱意。

  她要是有礙的話,自己難道還會在這里站著嗎?

  東平郡王沒有說話,對一旁的人擺擺手。

  “走。”一聲低低的令下。幾個人影向謝家的大宅翻了進去。

  “現在謝家的宅子已經透的跟篩子似的,誰有本事誰就用吧。”邵銘清說道。

  人已經進去了,但他們二人誰也沒有動,就站在那里與夜色融為一體。

  門簾響動,坐在鏡子前卸除釵環的謝大夫人帶著幾分疲憊。

  “不用宵夜了,下去吧。”她頭也沒回的說道。

  “母親,累的很,還是進些宵夜吧,明日還要操持妹妹的親事。”謝柔惠的聲音說道。

  謝大夫人轉過身,看著走進來的謝柔惠,皺了皺眉頭。

  “這么晚了你怎來了?”她問道。

  “我來看看母親。”謝柔惠說道,在凳子上坐下來。

  看我?

  你有那么好心?

  謝大夫人不屑的笑了笑。

  “你女婿呢?”她隨口問道。

  “哦,他啊,在妹妹那里,應該已經睡了。”謝柔惠也隨口答道,伸手按了按鬢角。

  謝大夫人出了一身白毛汗,看著謝柔惠,抖了抖嘴竟然說不出話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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