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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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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隆帝因為段家的事,心煩意亂,情緒不佳,召她去說了一回話后,連帶著她也心情不好。

  林老夫人差了人來找她,想借她的手,調和連四爺夫妻之間的事,她心下卻只有不耐。她終究只是個長姐,老四也是做了爹的人,這些事,他理應自己處理妥當。

  是以她直接明言拒絕了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得到回信后,卻很生了一場悶氣,同林氏說:“你這位姑姐從來也不是什么好人!”

  林氏則一向覺得云甄夫人偏心其他幾位妯娌,聽到母親的話后,只管附和,想想又要哭,她已經回來近兩天了,連四爺卻還不主動上門來接她回去,難道還真的打算同她和離不成?

  她已經徐娘半老,和離后要上哪兒去?

  母親而今尚且在世也就罷了,將來母親萬一哪一天突然去了,兄嫂難道還能養她一輩子?

  自然,依連家的富裕,是斷不可能貪她一分一厘的,她當年出嫁時林家給備了多少的嫁妝,她和離之日,就也還能照舊帶出來多少。但那些銀子,夠她花上多少年?

  再者,她的一雙兒女怎么辦?

  連四爺還年輕,遲早是還要再娶的。新太太只要一有了子嗣,她的兒子就必定變成了新太太的眼中釘肉中刺,到那時誰知道她的兒子是不是還有命活到長大成人。

  她的音姐兒,恐怕也說不上什么好親事。

  也許門第還算合稱,可丈夫的品性如果一般,嫁過去豈非來日又要落得跟她一個下場?

  林氏低著眉眼,胡思亂想起來。想想心中一酸,掉下眼淚來。

  林老夫人見狀,亦跟著心疼起來,心道還是怪自己,當年她未出嫁之前,只管嬌寵著卻忘記了該好生教她些旁的夫妻相處之道。后來想教,已是晚了。

  老夫人沉思著。說:“男人該哄哄。該嚇唬的時候也得嚇唬嚇唬。”

  林氏眼露迷茫。

  她就尋了林氏的兄長,自己的兒子來,同他說了連四爺干的好事。

  林大爺聽完。心里頭倒也同情連四爺。

  自家妹子性子如何,他清楚得很,這么多年來,連四爺身邊連個通房丫頭也沒有。已是十分難得了。

  但身為哥哥,到底還是得站在妹子這一邊。他轉頭就收拾起了連四爺。

  連四爺的私家生意,不能借云甄夫人跟連家的名去辦,就只能另尋路子。

  他的那條路,就是林大爺給開的道。

  林大爺沒琢磨多久。就把這條關系,給突然掐了。

  那事原就有風險,如今不干了也好。省得哪一天真出了意外,將他也給牽連了進去。肉吃不到。反惹一身腥臊,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痛痛快快“嚇唬”了連四爺一趟。

  連四爺果然大亂,終于清醒過來,匆匆忙忙去了林家,好聲好氣地同林氏賠禮道歉,要接她回去。

  林老夫人高興了,要的就是這么個作用,便要送女兒回去,又說:“那勞什子鶯歌,你便讓他納了又能如何?不過是個女人,等顏色不新鮮了,他還能繼續惦記著?放寬心,顧好了自個兒才是真的。”

  一切都好了起來。

  可林氏事到臨頭,卻突然變卦了,說什么也不愿意回去了。

  林老夫人頓時明白過來,她這是毛病又犯了!一等連四爺服軟,她這脾氣噌噌就上來了。

  執拗的人,任憑旁人如何勸說,也無甚用處。

  林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又不能直接將人打暈了送回去,氣得臉色鐵青。

  連四爺更是生氣,他都已經這般低聲下氣了,她卻反而端起了架子,置他于何地?

  他氣惱而去,百般法子用盡,這銀子還是無底洞似的虧了下去。

  結果這個節骨眼上,段承宗卻跑來要分紅。

  連四爺虧得都要哭了,哪里拿得出銀子給他。段承宗卻只一個勁的說他分明是掙了,卻誆他虧了。

  倆人爭執了好一會,段承宗突然意識到,連四爺一直同自己說是虧了,只怕虧得連本錢都撈不回來了,莫不是其實真的賺得太多,以至于他想獨自私吞?連家當然是不缺銀錢的,可那庫房里的銀子再多,也只是連家的銀子,而不是他連四爺一個人的錢。

  所以銀子這東西,誰會嫌多?

  念頭一閃而過,段承宗卻已是認定了幾分,當下說了出來:“你想私吞?”

  連四爺氣得頭疼:“說了半天虧了!虧大了倒好,怎么就聽不懂人話了?你缺銀子是吧,好好,我回頭就把你的本金還你如何?這樣可是行了?”他已十分不耐煩,懶得再同段承宗糾纏下去。

  可段承宗聞言只還本金,更是對自己心中所想堅信不疑起來。

  他盯著連四爺的臉看了看,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人來。

  那日休沐,他要出門,卻被耽擱住,問云姐兒,她卻說是因為前兩日若生提的那些話,才不敢叫他出門。

  他一直以為是宋保陷害了自己,但宋保的確抵死不認,難道真的不是宋保?

  他微微吐出一口濁氣來,世上之事,巧合雖有,可大多都不是真的巧合。這一次,是不是巧合?如果連四爺當真有心獨吞銀子,那會不會是他干的好事。而且太子妃人選一定,連四爺就笑呵呵說過他運道太好,如今想來,那口氣分明怎么聽怎么艷羨!

  段承宗便心想,自己那個外甥女,同她那傻爹似乎一向不好,反倒很喜歡連四爺,簡直可以說是拿連四爺當親爹看待。

  連四爺說什么,她恐怕都會相信。

  故而那日若生同云姐兒說的話,該不會是連四唆使的吧?

  這般一想,他身上忽然有些冷。

  若生一個芯頭片子,怎么會突然想起要那樣嚇唬云姐兒,她背后必定有人慫恿!

  段承宗仔細一想,連四爺的疑點似乎就大過了宋保,畢竟宋保知道他的宅子在哪,極有可能是旁人報的信。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連四爺,咬牙切齒道:“是不是你?”

  連四爺一頭霧水:“什么是不是我?”

  “是不是你陷害了我!”

  連四爺冤得要命:“你瘋了不成?”

  段承宗疑心大起,又聽見“瘋”字,只覺他是故意譏諷,當下罵道:“你莫不是就缺了那點銀子買棺材?竟使出那樣下三濫的計策來對付我!”

  嘴臉丑陋,粗鄙不堪。

  連四爺本就因家中之事心煩得緊,又見他莫名其妙,聞言立刻譏笑:“連胯下二兩肉也管不好,你倒有臉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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