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水深！
對此，暖暖深以為然。
不用修煉的暖暖大概是整艘虛空舟上除了吃奶的娃娃外，最悠閑的人。
白天去五層空中花園花靈石長期包下來的小亭子里消磨時光，甚至可能連晚上也不回去，就這么看著夜空席地而眠。
自打修煉了《開天訣》，暖暖發現自己精神越來越好，睡眠的時間也逐漸縮短，好像時光突然多出來一倍似的。
暖暖很喜歡去三層的餐廳，就坐在角落里，觀察人生百態。
據說，仙尊爹爹在修真界即將飛升時就做過這樣的事，他說，“心在紅塵，如何超脫？既超脫不得，就在紅塵此間鍛煉已心吧。正所謂紅塵煉心！”
暖暖如今自然沒有那么高深的道行，就是感覺挺有趣的。
所以，五日里倒有三日在凌霄閣餐廳就餐。
這日，暖暖一行人剛要進餐廳，就聽到一聲嬌呵，“喂，你站住！”
餐廳里人不少，但都遵循著基本的禮儀，沒有大聲喧嘩，其實不是自覺，而是不敢。
畢竟誰知道哪塊云彩有雨？
沒準餐廳里看著最不起眼的一個老頭就是大乘修士，要是因為大聲說話惹怒了高手，死是死不了，但扔進角斗場一頓胖揍是跑不了的。
所以這聲嬌呵倒是吸引了在場人的注意，大家就是想看看，是哪個小輩這么囂張？
暖暖沒意識到這個聲音是在和自己說話，畢竟她也不叫“喂”，但大家都停下來，她也就跟著停下了腳步。
誰知道，就是因為她停下，差點被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女修給拉住！
之所以說差點，是因為離姑截住了那女修的手，而她的另一手被一個看上去挺年輕的男人攔住。
“師妹，不得無禮！”
暖暖之所以用了兩個“看上去”，是因為這兩人骨齡明顯大于表現出來的相貌。
那女修是金丹初階修為，該是服用了定顏丹一類的養顏美容丹藥；男的元嬰境中階修為，三百來歲的骨齡，也算不錯。
離姑在女修被男修拉住后立馬就放了手，擋在了暖暖前面。
而那女修居然瞪了一眼離姑，回頭氣呼呼的道:“師兄，你拉我做什么？不過是一個筑基修士，我怎么無禮了？”
這話說的，別說暖暖，就是看熱鬧的都笑了，這姑娘怕是腦子有坑吧！
不過一個筑基修士？合著你那兩眼珠子就沒看見旁人！
人家身邊護著一個化神境高階、一位元嬰境高階、一位元嬰境中階，而且一看那架勢就不像是長輩，而是護衛。
你一個小金丹，帶著一個元嬰師兄，過來就叫人家站住，這哪里是無禮啊，這是作死啊！
而且，你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也是筑基高階修為，骨齡……
“咦？”
這聲咦不是一個人發出來的，而是大量暖暖的修士都疑惑了一下下，他們居然看不清這小姑娘的骨齡！
看熱鬧的面面相覷，然后更加驚訝了！若是金丹、元嬰境的路人看不清也就罷了，為什么一些化神、合體境的前輩也是一件疑惑。
這個時候，大家心中同時一震，這小姑娘身上必定帶著遮掩骨齡的高階法寶，甚至于連修為也不是表現出來的筑基高階，沒準這就是一個游戲人間的好怪物呢！所有人趕緊移開視線。
暖暖自然不知道，不過因為她叫千幻遮掩了她的骨齡就讓一些人腦洞大開，若是知道了，一定會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
此時，暖暖沒說話，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徑直進了餐廳。
她這人吧，說來毛病挺多:第一世也有一個富裕家庭，養的又饞又懶；到了第二世，身份更加了不得，養的性子霸道的很；到了如今，自小裝自閉裝多了，又多了愛吐槽和懟人的習慣。
這會遇上這么一個一看就是腦子拎不清的“大小姐”，她能忍著不懟回去，真心是不想破壞了一會吃飯的大好心情。
但就像一些小說里描寫的那樣，有些“炮灰女配”永遠不明白適可而止。
“喂，就說你呢，你給我站住。”
暖暖聽著這話，暗中翻了個白眼，有時候想想，并不是說小說里就非得塑造些胸大無腦的炮灰女配，而是這樣被人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大有人在。
暖暖依舊理都沒理，心里則想著自己在第一世看得那些瑪麗蘇、湯姆蘇的文，覺得也不全是yy的。
但有時候，并不是退一步就海闊天空的，因為有個詞語叫得寸進尺。
“本姑娘知道鳳凰淚在你手里，我出雙倍的靈石，你把它給我！”
那位看著和暖暖一樣年紀，只不過長著一張網紅蛇精臉的女修見暖暖居然一連兩次都沒有搭理她，腦子一熱，就把答應師兄的話給忘了。
此話一出，真可謂是滿場嘩然。
要知道所有參加拍賣會的修士都是用了船上的斗篷的，這種斗篷和鬼市的那種黑斗篷一樣，隔絕神識的效果杠杠的。
而暖暖終于正視了那個后知后覺知道自己惹了禍，然后躲到自己師兄身后的“小姑娘”，有點不耐，還有點莫名其妙。
你這么有錢，當時直接競價就是了，這都過了三四天了，你這是抽風吧！
“我記得我當時并沒有到場，甚至不是自己叫的價，不知道這位本姑娘是有什么透視神通嗎？或者說……”
暖暖的聲音和軟軟糯糯的小模樣一點不符合，帶著一分漫不經心、三分的磁性上揚，剩余六分，全是干脆和利落。
這會抬眼看了看得了信趕過來的佳寧小姐姐，還有兩位一男一女，應該也是“船務人員”的修士，暖暖說出來的話只叫滿場瞬間安靜。
“或者說，等待號還能隨意泄露乘客信息不成？”
暖暖這話就好比往鍋里煮沸的開水中倒入了一瓢水，雖然瞬間平靜了下來，但下面的火并沒有滅，不出一分鐘，鍋里的水會以更加沸騰的狀態昭示著存在。
所謂欲揚先抑！
此時，餐廳中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過來的“船務人員”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們不過是元嬰修士，hold不住啊！
而一句話引發這個場面的暖暖卻在發呆，更正確的說法是發散思維。
她在想魯迅先生說的一句話:中國永遠不缺少看熱鬧的人。
暖暖一直覺得，魯迅先生這話有點以偏概全了，也有點諷刺性，為什么非得強調“中國”？
你看看，連跨越了一個世界甚至時空，看熱鬧的人也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