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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章 潑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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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富就算被媒人捧得差點忘記了自己姓啥,到底沒松口,只說自己年紀也大了,如今都要娶兒媳婦的人了,就不再禍害人了。

  這媒人介紹的都是還沒成親的黃花大閨女,聽著那年紀也不大,這要是娶回家,后婆婆跟兒媳婦差不多大,說出去也不好聽不是?

  至于媒人說的那些守寡的寡婦,也都拖兒帶女的,他如今也是怕了,自家兒子自家疼,還能指望人家真心疼你兒子不成?

  干脆就一口咬死了,說不會找續弦,就打算這么過一輩子。

  媒人也不氣餒,既然王永富沒這個意思,這不是還有金斗嗎?

  只說金斗如今可是舉人老爺的侄子了,這十里八鄉的姑娘不得隨他挑?那以前定的全家姑娘,娘死得早,爹又不成個樣子,那樣的娘家,哪里配得上如今的王家?

  她手里還有好多好人家的閨女,家里有田有地父母雙全,兄弟又多,那是旺家旺夫之相。這些女孩子都隨便金斗挑,不比取個什么都沒有,還有拖后腿娘家的全家姑娘強?

  王永富還沒說啥,被金斗給聽見了,年輕人嘛,最是年輕氣盛,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心愛的姑娘,未過門的媳婦,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話都沒一句,直接把媒人給拿凳子砸了出去,最后還在門口丟下一句:“下次再看到哪個媒人敢上門,就砸斷他們的腿!”

  唬得媒人拔腿就跑了。

  有那不死心的,看老大家沒指望,就看向了老三家。

  這老三家的金盤如今也在讀書,有這個舉人姑爹提攜,將來說不得也大有造化呢。

  早就有精明的人將目光投到金盤身上了,這幾日王永貴出門,總有人上來搭訕,話里話外都是夸他兒子如何如何,夸得王永貴都快樂上天了。

  還有金花,有人想著,自家沒有年齡合適的閨女跟王家結親,可有兒子啊,只要能跟舉人老爺連上親,多少人都動了心思。

  一波波的到三房去試探口風。

  還是江氏,她想起當初,自家男人的親事,和以前老四的親事不就是王永安考中秀才后才定下的么?

  王永貴如今算是浪子回頭了,可當初李金枝那事,還記憶猶新呢。

  因此有人來探她的口風,只斷然拒絕。

  先前她還擔心金花,這出孝后,閨女就十三、四歲了,再尋摸人家也有些遲了,可架不住金花命好,趕上好時候,姑爹中舉了啊。

  有宋重錦在,金花將來出孝也不怕沒好人家了,江氏自然不著急,打算擦亮眼睛細細的挑呢。

  因此對于來說跟金盤和金勺說定親的,都直接拒絕了,說孩子還小。

  唯有給金花說人家的,江氏都含糊著先答應看看。

  鬧騰了好些日子,天天三房的門檻都要被踏爛了,就連張婆子這邊,都有不少交好的跟她私下打聽。

  張婆子冷眼看了幾日,見大房那邊因著金斗發火,媒人到底怕腿斷了,也就不敢上門,倒是清凈了。

  四房還沒孩子呢,自然也就沒了這些事。

  唯獨三房,日日上門的人不斷,王永富倒是想提醒兩句,可他嘴笨,哪里說得過王永貴,還被王永貴笑:“大哥,如今咱們家這光景,好日子還在后頭了。你也別守著了,給自己也尋摸一個可心的,何必這樣干熬不是?男人嘛,家里重要有個婆娘伺候才是——”

  王永平也看不下去,說了讓王永貴悠著點,別這么張狂,那中了舉的妹夫還有妹子每天都都他這么得瑟,他一個舉人的舅兄得瑟個啥?

  王永貴前幾十年,那真是無人看得起,家里人也都恨鐵不成鋼,這一年來,算是浪子回頭了,山貨生意做得不錯,漸漸的也在村里有了幾分臉面,說出去好歹也是個正經人了。

  可這種走到哪里都被人奉承的滋味,他這輩子還真沒嘗過,這就有些收不住。

  再加上人家說有了宋重錦這個姑爹提攜,將來金盤肯定前程錯不了的客套話,他也當了真,想著當初王老二沒中舉人,也曾說過那就是因為自己上面沒人的緣故。

  如今人人都說金盤有大出息,金盤也確實刻苦,回家來,大部分時間都在背書練字,雖然他不太懂,可看著金盤這個架勢,將來就肯定能高中當官。

  天天日日的,跟江氏晚上躺在炕上,就暢想將來當官老爺親爹的好日子。這天下當爹娘的都覺得自己的孩子好,屎殼郎都覺得自己的兒香呢。

  江氏跟王永貴差不多,沒嫁人的時候在娘家不受重視,嫁了人也不受重視,從來都跟在人后頭。

  這些天,成了眾星捧月的那輪月亮,開始還有些不適應,慢慢的,好話聽多了,也聽進去了,想著王家既然能出王永安一個秀才,說不得是有讀書天賦的,這小一輩的,說不得就在金盤身上,沒聽夫子都夸了好幾回么?

  夫妻倆每天晚上,你給我洗腦,我給你洗腦,還帶自己給自己洗腦的,洗得彼此都堅信金盤將來大有出息,當官做老爺指日可待了。

  張婆子瞅準了機會,在又有七大姑八大姨跑到三房尋江氏說話的時候,張婆子帶著王永珠殺了過去。

  正好就聽到那些人吹捧著江氏,說將來說不得就有金盤給掙個誥命回來呢,如何如何。

  又有人說如今金花可是十里八鄉最搶手的姑娘了,這十里八鄉都好后生都等著金花挑呢……

  江氏還樂呵呵的聽著,半點反應都沒有。

  張婆子劈頭就一盆子涼水潑了過去,將江氏和一幫子說閑話的婆娘給潑了全身濕透,潑完水,將盆子一丟,張婆子插著腰就破口大罵起來。

  “聽了幾句好話,就骨頭輕得不知道自己幾兩重的蠢貨!也不看看自己的兒子是個什么貨色?人家夫子夸兩句,那是看在束脩的份上,要不也是看在他姑爹的面上,給你個棒槌你還當了真?”

  “金盤什么天份,你們當爹娘的心里沒點數?如今連千字文都沒認全,寫得幾個字跟雞爪子劃拉一樣,也就比金罐強些,還考秀才中舉人?”

  “老二那個混帳王八羔子雖然不是個東西,可論讀書,比金盤強一百倍!就這樣都沒考中舉人,就金盤這樣的,還做那中舉當官的清秋大夢?我呸!”

  “老娘這幾天忍著不說,倒是給你們臉了是吧?人家看著你小姑子和妹夫的份上,說上兩句奉承話,你們還真以為人家夸你們啊?人家是哄你們玩呢!白天在你面前好話一籮筐,背地里回去還不知道怎么嚼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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