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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五章 身正不怕影子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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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啊,你咋這么糊涂啊,那秀才老爺是長青書院的學生,聽你說,今兒個長青書院龍舟賽又得了第一,只要那秀才老爺不作死,那前途能差?你忘記了長青書院里出了多少舉人了?”

  “平日里咱們一家子想搭上這樣的秀才老爺關系,白送人銀錢都找不到門路。今兒個不是老天給的機會?那秀才老爺救了咱們家二狗子,咱們誠心誠意的好好的謝謝人家秀才老爺。要是那秀才老爺好說話,咱們還能讓二狗子拜那秀才老爺當老師,一來二去的,不就搭上關系了?”

  “要是那秀才老爺是個有才的,將來要是能中舉人,能中進士,咱們家二狗子日后還愁什么?就是咱們家,只要二狗子是秀才老爺的徒弟,咱們也就是有靠山的人了。以前是沒法子,咱們要夾著尾巴做人,可要是搭上這關系,咱們還怕啥?”

  “你自己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們倒好,愣是給推了不說,還得罪了人家秀才老爺!要是碰到個心眼小一點的,要找咱們家的麻煩,那不是抬個手指頭的事?”

  說到這里,曹家老太太又氣得錘了曹儉兩下,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老淚橫流。

  曹儉這才轉過彎來,忍不住臉色就白了,后悔得連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娘,是兒子的錯!是兒子沒腦子!是兒子沒用!”

  曹家老太太到底心疼兒子,長嘆了一口氣:“說來還是我們曹家沒這個命啊!算了,認命吧!啥也不說了,下午收拾收拾一份謝禮出來,你打聽一下宋秀才家住哪,咱們晚上給人送過去,也別想著搭上關系了,只求著人家別記恨上咱們就好!”

  說著,曹家老太太拄著拐杖,佝僂著腰回屋去了。

  留下曹儉后悔得只拿拳頭捶地,恨自己咋就沒轉過腦子來。

  曹儉媳婦熬好姜湯逼著二狗子喝了,二狗子到底還小,受了這驚嚇,喝了姜湯就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

  曹儉媳婦看著二狗子睡安穩了,才來尋自家男人。

  看自家男人這捶地的模樣,嚇了一跳:“當家的,你這是咋了?仔細手疼。”

  曹儉心里滴血,拉著自家媳婦將親娘剛才說的道理一學,曹儉媳婦也白了臉,眼淚就下來了:“這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咱們家二狗子——”

  悲從心中來,兩口子抱著頭一起哭起來。

  宋重錦和王永珠哪里知道曹家此刻還鬧了這么一出,沐浴后換了衣服出來,丁婆子已經快手快腳的弄好了午飯。

  大家都累了一上午,吃了飯,都回屋歇著去了。

  宋重錦躺在炕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王永珠被鬧得也睡不踏實,干脆爬起來:“到底怎么了?”

  宋重錦說起朱浩然對他的那點子疑心來。

  王永珠一聽,倒有了幾分惱意:“這名貼當初是朱大人自己要給你的,而且他也曾說過他在長青書院借讀過一年。他給你這名貼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你很有可能拿著這名貼到長青書院來借讀。不然齊城那事,雖然咱們是互利互惠,可到底也是幫了他大忙,說來,這名貼他給咱們就默認了的。”

  “再說了,咱們也沒拿著他的名貼,打著他的名號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他還懷疑個啥?除非他就是懷疑當初齊城的事情,是咱們算計他,故意和他扯上關系的!這朱大人,官大疑心也大。”

  宋重錦也猜,朱浩然對他的疑心,只怕是回想起來,覺得齊城的事情,他出現的太巧了,給的東西也正好是他需要的。

  當時為了完成皇帝的差事,來不及多想,回去京城后,恐怕琢磨了又琢磨,就覺得哪里都不對了,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若是這次在長青書院沒見到他,也許還好,可見到了他,那自然就勾起了疑心。

  他也不好辯駁,也不好說自己是從哪里得知朱浩然的消息。

  這就越發說不清楚了。

  王永珠盤腿坐在炕上,想了想:“實在不行,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也別著急,反正就算這次秋試考中了,也才是舉人,要等到明年開春二月進京參加春闈,再考中前二甲了,才能賜進士出身。”

  “成了進士后,也是進翰林院要熬上三年,再考試合格后,才授職。就算那朱大人疑心再重,只要咱們不作奸犯科,他又能怎樣?大不了到時候把咱們分個偏僻的縣城,當個縣太爺,天高皇帝遠的,我覺得也挺好!”

  宋重錦忍不住苦笑:“哪里有這樣的好事?每三年那么多進士,全國又有多少知縣夠分?大多數不過是在翰林院任個編修,修書一輩子罷了。”

  他這般努力,不是為了在翰林院當一輩子默默無聞的編修的,他要的是出人頭地,是能護住永珠一輩子,是讓永珠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縮手縮腳,因為無權無勢,而各種周旋和退讓。

  身為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他考這個功名有何用?

  更何況,京城還有宋弘的存在。

  他也得做好準備,不說能抗衡,起碼也要能自保吧?

  想到這些,宋重錦也不由得不焦慮起來。

  “那又如何?修書修得好,那也是大功德一件!再說了,你有我呢,怕啥?咱們又不缺銀子,大不了到時候疏通一下關系,尋個外放的機會。到時候離得遠遠的,朱大人手再長也伸不到那么遠,咱們好好的做事,還怕沒機會不成?”王永珠哪里不明白宋重錦為何憂心忡忡,只是這路得一步一步的走,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著急也沒有用。

  他們還年輕,未來無限可期,就不信以她和宋重錦的能力和手段,就拼不出個天地來。

  宋重錦聽王永珠的安慰,也知道自己是心急了。

  越接近考試,宋重錦雖然面上不顯,其實也是有壓力的。

  平日里不說,都悶在心里,今兒說出來,聽王永珠淡定的口氣,他的心也漸漸的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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