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完要去營帳中找玉琪對決,正打算翻身上馬策馬而走,被寧慕畫一擊劈在頸處,當場暈了過去。
“皇上!”莊皇后嚇得魂飛魄散,顫顫聲指著寧慕畫,“寧統領!你這是、你這是……”
寧慕畫接住皇帝的身體,請罪道:“娘娘,如今帳中形勢未明朗,陛下不可去營帳中,若玉琪知玉珰已死,必顧不得什么名垂青史,定會奪了陛下性命……屬下忤逆犯上之事,待陛下醒來,定會請旨領罰,但如今,屬下得送娘娘與皇上到安全之地等著太子殿下來解救咱們!”
副將接上道:“娘娘,寧統領說的正是!”接著,又是一番勸道與分析利弊。
連安王都同意說:“母后,咱們還是去躲一躲罷,那群反賊是瘋的,他連我都殺,必定不會放過父皇的。”
皇后失血過多,這會兒整個人已是搖搖晃晃,她本來就擔心皇帝傷勢,如今皇帝人都被劈暈了,她哪里還會聲嘶力竭的說要去完成皇帝與琪王“撕逼”心愿,當下里就點首道:“寧統領,你是為陛下安危著想,陛下必然不會治罪于你,你且放心,咱們先去躲避反賊與逆賊的追捕才是正經。”
一行人托著昏過去的皇帝找藏身之地。
如今不止皇后虛弱,這里傷病殘將也很多,若再遇上一支侍衛,只怕眾人都要葬身在此。
“去綿山!”寧慕畫轉首瞧了一圈道,“最危險之地也是最安全的,只要反賊去探查過綿山轟塌原因,定不會再去,咱們就去那兒避上一避!”
于是眾人都往綿山移動去。
景王坐在主帳中,聽下頭稟告的人說,穆王已經出了獵場,他一下子從頭頂涼到腳底:“你們、你們……”
玉琳連說“你們這群飯桶”都無力。
容將軍一身戎裝,手按著佩劍:“琳哥兒,你需得趕在穆王前頭入宮!”
“舅舅!”玉琳抓住最后救命稻草,“我去趕在玉珩前頭又如何,只要御林軍來了這里,咱們就敗了!”
“敗了可以東山再起,命若沒了,那就什么都沒有了!”容將軍伸手拍在玉琳肩上,“琳哥兒,自從琤哥兒被廢太子之位,我便滿心擔憂咱們容家的落敗,自你過來跟我說,你要干一番大事,舅舅便覺得你是良才,可堪大用!但如今形勢,咱們不可再魯莽下去,必須抽身事外才是關鍵!”
“可是若是玉珰臨死之前供出了我……”玉琳怎么都不放心,“玉珩若與父皇若知曉了,此次秋獵之事,我也有份參與……”
“那便死不承認!”容將軍道,“琳哥兒,琤哥兒已經不再有子嗣,你是容家唯一的希望,你必定不能出事!你知要記住,今日秋獵之事,你無份參與,還有,若御林軍真的來了,我容勇頭一個會去殺了玉琪與那大越余孽滅口,你且放心……你知要記得,你無份參與任何事情!”
良久,玉琳的眼神慢慢變得清明,他穩穩抬起了手,搭上容勇的手:“舅舅……”
“去罷,去阻止穆王,若不能阻止。你且在他之前,先搬來救兵去救皇帝取得皇帝的信任……若黑天之前,還沒有人來報皇帝已死,這兒,舅舅會幫你善后!”
玉琳穿上斗篷,戴上帽檐,從主帳后頭,直接讓張禾劃破了帳篷,在容家侍衛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出了營帳中。
外頭,容家也沒有攔著玉琪殺文武百官。
眾人憤怒,所有罵名背的還是玉琪,關他什么事,關玉琳又有什么事?
容勇現在要做的是,先撤出自己的人馬出營帳,若真的沒有找到皇帝,讓穆王搬來了救兵,他也可以抽身而退。
帳外頭的一番謾罵進入高潮,玉琪的侍衛怎么都還是大昭的戶籍,眼見群臣激昂,還是不敢一劍捅死了這群人。
玉琪見他哆嗦,再見大越軍同容家的侍衛也老僧入定一樣的不動,自己抽出侍衛的佩劍,大步流星過去,一劍狠狠捅進了周君平的胸口中:“周君平,你要讓本王背上千古罵名?當初我父皇遺照明明對著群臣說過要把皇位傳于我,玉瑜造出我母妃與侍衛私通的假證據、讓我母后含冤而死時,你又在哪里?你又在史冊中載入這些沒有!”
周君平被一劍沒入胸口,喉嚨一甜,一口的血全都噴了出來,他毫不客氣將血噴到玉琪臉上:“天道自有公平!那些往事你若不服,也不該謀逆犯上……”
玉琪臉上全數是血,整個人就像閻羅殿來的厲鬼,他似乎真的跟周君平耗上了,抽出一劍,又是一劍捅下去,“我不該謀逆犯上?我如今只是奪回自己想要的,哪里叫做謀逆犯上!玉瑜造出那些假證,奪了皇位,難道就不是謀逆犯上!”
朝中重臣看著琪王折磨周大人,各個雙眼凸出,挺起身就想與他拼命。
一旁的侍衛瞧自己上頭,等待命令。
主帳與副帳那邊,都是按兵不動的態度,于是,侍衛就當自己沒瞧見一眼,任憑這里好生混亂。
躺在長凳上的刑部尚書屁股沒有開花,既然小命沒有玩完兒,那他就繼續折騰,他頻頻扭著脖子去瞧草地上的情景,眾人都在喧嘩吵鬧憤怒,唯獨秦相坐在那里,雙目緊閉,安安靜靜。
“誒、誒,陳狗……”尚書大人見舉著長棍的侍衛,早已轉過身去,連忙去找自己的生死之交大理寺卿,輕道,“你瞧瞧,你瞧瞧那只秦狗!”
陳德育轉首去瞧秦相,皇帝一向聽信秦相,這次玉琪謀逆造反,他也真的沒有見秦相有何舉動過。
只見眾人之中,秦臨淵一身青灰的騎術服,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兒,雖然安靜無聲,口中竟然像在默念什么。
他在念咒!
陳德育心中忽然翻滾起情緒,這種心情就像在河浪中激流涌動的那一葉扁舟一樣上上下下、無法自拔,秦相乃秦羽人的嫡親侄兒,秦羽人肯定贈過他保命東西!
也許到了秦相身邊,他們能得救或者跑出去也說不準!
想到此處,陳德育膝蓋一彎曲,像彈簧一樣,直接蹦了起來,向著那長棍的侍衛就重重壓了過去!
林幕趴在長凳上,仰著頭,看著從來不按常理出牌、鯉魚一樣蹦過去的大理寺卿,張大了嘴巴。
這次,你又要做什么!
咱們能不能有點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尊重,做事之前先同我商量一下!
尚書大人想歸想,身上的動作也是沒有停下,學著大理寺的模樣,向著另一個侍衛壓了過去。
我乃刑部尚書,年輕時,也是有兩把刷子,練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