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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雷霆霹靂欲一鳴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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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賀那年追著你跑成為本書新盟主)

  隨著李文正一聲令下,兩個銀衣武士直接沖了進來。

  便要直接抓人。

  沈浪心中一笑。

  李文正,你終于還是跳出來了啊。

  你堂堂二甲進士,銀衣巡察使終究還是淪為別人手中的刀了。

  好好的前程不好,卻來送死了!

  沈浪微笑道:“李大人,我倒想知道,我如何死到臨頭了?”

  李文正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淡淡道:“你不但死到臨頭,而且還會殃及玄武伯爵府。木蘭小姐,你家大概會被牽連了,過幾天國君就會派來銀衣使者調查你玄武伯爵府。”

  目光淡淡,神情淡淡,動作淡淡。

  沈浪目光一縮,

  老子最不爽的就是你這種淡淡裝逼的樣子。

  沈浪微微一笑,然后坐回到椅子上。

  他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允許別人臨死之前把逼裝完,絕對不會打斷。

  “李大人,在抓我之前,不如將我的罪名說明白好嗎?”沈浪道:“免得讓人說您不教而誅。”

  李文正道:“沈浪,你的這本《金/瓶/梅之風月無邊》老實講,寫得不錯,里面的詩句也很有水準。”

  接下來,沈浪應該說過獎過獎之類的話。

  但是他沒有,而是道:“原來你也覺得我寫得好啊,看來我的水平真的是太高了。”

  這一句話就差點將李文正噎住。

  但是很快他就釋然了,面對沈浪這么一個幾乎死到臨頭的小贅婿,也不必計較他的失禮了。

  “你這本書中里面有許多出色的詩句,比如宿盡閑花萬萬千,不如歸家伴妻眠。雖然枕上無情趣,睡到天明不要錢。”李文正道:“雖然不怎么高雅,但是卻也道盡世情。”

  “又比如自古感恩并積恨,萬年千載不生塵,真是絕佳的句子啊。”

  “不過我最最喜歡的當屬這一首。”

  “豪華去后行人絕,簫箏不響歌喉咽。雄劍無威光彩沉,寶琴零落金星滅。玉階寂寞墜秋露,月照當時歌舞處。當時歌舞人不回,化為今日西陵灰。”

  此時張晉插口道:“我倒是覺得另外一首最好,道盡了人性。”

  “媒妁殷勤說始終,孟姬愛嫁富家翁。有緣千里能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于是,張晉和李文正二人有來有往,竟然開始吹捧起沈浪這本書的詩詞來。

  忽然……

  李文正的酒杯猛地往桌子上一頓,厲聲道:“然而,沈浪你這本書暗藏反意啊。”

  他聲音猛地拔高,所有人不由得豎起耳朵。

  平地忽起驚雷,這是大佬最喜歡的手段。

  一開始溫和細雨,猛然之間響起雷霆,把你嚇尿。

  “聽聽這首詩。”李文正朗聲念出:“祝融南來鞭火龍,火云焰焰燒天空。日輪當午凝不去,萬國如在紅爐中。五岳翠干云彩滅,陽侯海底愁波渴。何當一夕金風發,為我掃除天下熱。”

  這首詩聽得眾人一震。

  在場有蠻多人都沒有看過沈浪的這本《金/瓶/梅之風月無邊》,心中只以為這是一本寫得很好的大黃/書而已,沒有想到竟然有這種氣勢磅礴的詩。

  真是好詩啊,不過這首詩暗藏反意?

  李文正冷笑道:“國君曾經說過新政如同天上灼灼烈日,一定要將所有腐朽全部曬得無處遁形,掃盡天下污濁。”

  沒錯,國君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沈浪和玄武伯爵府也不止一次把新政比喻成為灼人的陽光。

  在整個天南行省,之前還有鎮北侯爵府這棵大樹擋著。而現在鎮北侯抽身而去,使得玄武伯爵府孤零零地處于烈日暴曬之下。

  李文正道:“沈浪你這首詩卻把天上的太陽比喻成為了惡劣之火,將眾多貴族炙烤得沒有生路。尤其最后這一句,何當一夕金風發,為我掃除天下熱。沈浪你想要做什么啊?想要謀反嗎?”

  “國君就是我們越國的太陽,光明偉大,你沈浪這是要做什么?后羿射日啊?”

  “金風發?”李文正寒聲道:“你玄武伯爵府正好姓金,你這金風一發,掃除天下熱。這是想要毀掉新政,又或者是要造反自立,取而代之啊。”

  牛逼!

  此時,沈浪真心有些服了。

  真不愧是學霸啊,咬文嚼字厲害啊。一首正常的詩,竟然被你說成為了對抗新政,意圖謀反。

  關鍵是就連沈浪聽了,都覺得有點道理啊。

  雖然有些牽強附會,雖然有些莫須有。

  但是,確實解釋得通。

  不過,此時大炎王朝可還不是滿清王朝。因言獲罪之事是極少發生的,更沒有什么厲害的文字/獄。

  什么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是不存在的。

  所以李文正想要用這首詩來給給沈浪扣帽子是可以,但是想要定罪卻是不可能的。

  若這樣違心,那天下詩句十有五六都可以解讀為反詩了。

  李文正道:“你或許覺得這首詩根本定不了你的罪是嗎?那接下來這首詩,就是你沈浪自尋死路了。”

  然后,李文正用充滿殺氣的聲音念出了下面的這首詩。

  早知君愛歇,本自無容妒;

  誰使衿情深,今來反相誤。

  愁眠誅帳曉,泣坐金閨暮;

  獨有天中魂,猶言意如故。

  眾人一聽,這首詩仿佛也沒有什么啊。

  寫得依舊很好,但水準仿佛不如上面那一首,關鍵沒有任何謀反之意啊,就算牽強附會也不行啊。

  李文正拿出了兩本《金/瓶/梅之風月無邊》,一本是在蘭山城發售的,另外一本是在玄武城發售的。

  “筆墨紙硯侍候。”李文正厲聲道。

  很快,幾個仆人拿上來筆墨紙硯,而且是一張很大的紙。

  李文正將這首詩抄在紙上。

  真是好字啊,秀美中不乏劍氣,力透紙背。

  將沈浪這首詩抄在大紙上,然后幾個奴仆大大張開,讓所有人看清楚。

  “諸位,這是一首藏頭詩啊。大家將第一,三,五,七句中間的那個字連起來看。”

  眾人一愕,不由得細看。

  君矜誅天!

  反過來念就是:天誅矜君!

  所有人神情不由得一震。

  藏頭詩啊,真的有謀反之意啊。

  果然鐵證如山,沈浪這一次真是死定了啊。

  李文正道:“或許有人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偶然。我可以告訴諸位,絕對不是,完全是沈浪刻意為之。我這里有兩本《金/瓶/梅之風月無邊》一本是蘭山城買的,一本是玄武城買的。”

  “這兩本有一個區別。”

  “前一本的這句詩是愁眠朱帳曉,泣坐金閨暮。”

  “后一本則是愁眠誅帳曉,泣坐金閨暮。”

  “一個是朱紅色的朱,后面是誅殺的誅。”李文正道:“朱帳還算說得過去,天下哪有什么誅帳啊?這證明了什么?沈浪寫出這首藏頭詩之后,見到沒有什么人發現,于是更加喪心病狂,將朱改成了誅。”

  天誅衿君!

  “衿君是誰?是國君的義子,是國婿,是王族成員。你要天誅他,你這是詛咒王族!”

  “沈浪你這不是謀反又是什么?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又是什么?”

  這下子幾乎是實錘了!

  矜君是誰?

  他差不多算是整個越國最不能惹,不能黑的人物。

  他的名字叫寧矜。

  他原本姓沙,是南毆國太子。

  那么這個南毆國有是個什么國家呢?

  它是一個小國,大約相當于三個郡那么大,一百多萬人口。

  它是越國的屬國。

  這個世界的政治關系很復雜,越國是大炎王朝的諸侯國,而南毆國又是越國的附屬國。

  南毆國的地理位置非常關鍵,是越國和沙蠻族的緩沖地帶。

  二十幾年前越國和西南邊的沙蠻族大戰,南毆國主率領舉國精銳作為越國大軍先鋒,立下了赫赫戰功。

  而就在那一場大決戰中,南毆國主戰死沙場。

  越王悲痛之極當眾吐血,之后舉國哀悼。

  當時的南毆國太子僅僅只有九歲,越王派人將他帶到國都,收養為義子,并且賜予越國國姓,改名寧矜。

  矜,衣袖的意思。

  這代表著越國和南毆國永遠是手足之情。

  從此之后,這位南毆國太子寧矜一切待遇都等同于越國王族。

  甚至某些程度上,他享受的名譽還要超過國君的兒子。

  在越國的政治環境中,你可以黑國君的弟弟,可以黑國君的幾個兒子,甚至越國太子你都能黑。

  唯獨這位南毆國太子寧矜一定要白璧無瑕,任何人膽敢玷污寧矜的名聲,國君一定會嚴懲。

  這在地球上也不鮮見,不過這里當然不能深入。

  所以,這位寧矜太子就成為了越國政治的禁忌。

  而這位寧矜在國都十五年,也擁有很高的聲譽,賢名滿天下。

  知道關于越國新政的第一份奏折是誰寫的嗎?

  便是這位南毆國太子寧矜,當年的他僅僅只有十八歲。

  當時這份奏折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也掀起了越國轟轟烈烈的新政篇章。

  也就是那一年,國君將女兒寧蘿公主許配給了這位南毆國太子。

  寧矜恢復原來的姓氏,成為了沙矜。

  寧蘿公主隨同丈夫返回南毆國,這位南毆國太子正式成為南毆國的新國主,稱之為矜君。

  所以這位南毆國主沙矜不僅僅是國君的義子、國婿,還是越國在西南的屏障。

  他成為了一個更加不能玷污的存在。

  依舊是那句話,在越國你甚至可以黑太子,但絕對不能黑這位南毆國主沙矜。

  而沈浪卻在《金/瓶/梅之風月無邊》的一首詩中暗藏天誅矜君。

  李文正發現這首藏頭詩的時候,頓時欣喜若狂。

  他是新官上任啊,最缺的就是政績。

  或者說得更直白一些,他最缺的就是人頭。

  而且這個人頭要足夠的分量,可以將他的官帽染紅,可以讓他一戰成名。

  而且他這也是維護國君新政,絕對的政治正確。

  玄武伯爵府,完全是最好的對象。

  所以滅掉一個沈浪根本就不是他的目標,他的目標是將整個玄武伯爵府拖下水。

  沈浪區區一個小贅婿,哪里有資格成為他李文正的對手啊。

  李文正指著沈浪厲聲道:“矜君不就是在十年前寫了一份奏折開啟了新政的篇章嗎?所以你沈浪將他視為生死大敵,竟然在詩中詛咒他去死,真是喪心病狂啊。”

  “矜君不僅僅是國君的義子,我越國的國婿,更加是我國在西南的屏障。”

  “沈浪你在詩中詛咒矜君死,這不是對抗新政是什么?這不是謀反又是什么?”

  “我身為巡察天下諸郡的銀衣巡察使,怎么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是一樁有組織有預謀的大案,我一定要徹查到底,看你沈浪背后究竟是誰?敢給你這么大的膽子,在書中詛咒王族去死。”

  “現在你知道自己死在何處了嗎?來人,將沈浪給我拿下。”

  李文正一聲厲喝,心中無比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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