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是怎么回事？我看好像是撞了？你沒事吧？”烏韃斯問。
“沒事！這車是我自己撞的，您不介意吧？”賈磊問。
“不介意！一臺車而已，算不上什么。但是我想知道你撞了什么？”烏韃斯問。
“一只螳臂擋車的螳螂而已！”賈磊說。
“對不起，我沒聽懂你說什么。麻煩你能再說一遍嗎？我想你應該體諒，我這個來自異國的老人家。”烏韃斯微笑著問。
“我撞的是我以前的仇家，他今天前來挑釁，用車擋了我的路。我就讓司機把他撞了！”賈磊想了想，用白的不能再白的話說。
“仇家嗎？那人撞死了沒有？”烏韃斯問。
“沒有！我不想給您惹太大的麻煩，下手的時候留了分寸。我今天仗著您的勢教訓了他一下，已經給您添麻煩了！對方家世顯赫，總不能讓您為難吧。”賈磊搖搖頭回答說。
“這點小事算不上什么麻煩，隨你高興就好！”烏韃斯說。
這點小事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烏韃斯覺得自己有必要教賈磊一些做人的道理。
“我對漢語知道的不多，但是我覺得你們有一個成語說得很對！對敵人要斬草除根！用不用我幫你把這個仇家滅掉？省得他以后回來報仇。”烏韃斯問。
這種事是他的強項！
“不用，我一向主張自己的仇自己報！一個男人要想闖出一番事業來，總不能處處處靠別人出頭吧！做男人還要靠自己！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靠別人或是女人身后勢力給自己撐腰的男人了！”賈磊說。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要知道，娶到一個有權有勢的女人，至少能讓你少奮斗30年！我原本還打算把你介紹給幾個老朋友家的孫女，幫你找幾個青梅竹馬的玩伴，從小培養感情呢。”烏韃斯皺著眉頭問。
“少奮斗30年？那30年后呢？就像某個成功人士一樣，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靠女人起家的！發達了以后再一腳踹開糟糠之妻，迎娶年輕30歲的貌美紅顏知己嗎？這么折騰來折騰去的，有意思嗎？”賈磊冷笑著問。
“你說得對，的確沒什么意思！可笑的是，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想清楚這個道理……”烏韃斯望著遠處的夜景，若有所思的說。
九十年代初期的京城，堵車這種事那是絕不會發生的，而且當時京城的范圍很小，賈磊他們不過花了半個小時，就來到聚會的賓館宴會廳了。
賈磊一走進這間小小的宴會廳，就發現這里格外熱鬧。
“賈磊你回來的正好，快過來！大舅舅在給大家發禮物呢！”大舅媽立刻招呼賈磊說。
“我說怎么這么熱鬧呢，原來是有人發禮物啊！”賈磊收起臉上的愁容換了一個笑臉說。
“哎……這孩子活的真累啊……！”一路聽著賈磊和烏韃斯討論著那些世界局勢，金融前景的王教授嘆了一口氣說。
“你為什么這么說？賈磊很聰明，比我的任何一個后代都聰明！現在正是一個風起云涌的時代，如果不緊緊抓住時代的脈搏，就會被淘汰的！這時候累一點，將來就能站的比別人更高一點。”烏韃斯說。
“你們那些政治、經濟局勢什么的我不懂……，我只是覺得賈磊在外面滿世界的奔波，回到家后還怕家里人操心不得不裝出一幅笑臉！他無論在外面吃了什么苦都不肯跟我們說一句，每次見到我們的時候，臉上都會掛上笑容。這多累啊！”王教授看著賈磊感嘆說。
如果一個人在外面演戲，回家后依然要演戲！那活著的確是太累了……
“外公，你快過來看看！這是烏韃魯舅公送給你的蒙古金刀，你看多好看哪？”賈磊從擺滿禮物的桌子上，拿起一把鑲滿寶石的蒙古刀說。
“這禮物也太貴重了吧？我不能收。”王教授走過去，接過刀看了看后拒絕說。
為了保持刀刃的鋒利和堅硬，這把刀并不是純金打造的而是合金的，但是因為里面放了不少黃金，看起來依然金光閃閃的。
“這個禮物你不能拒絕！在蒙古人里有金刀駙馬的說法，烏云格是我們部落里頭人的女兒，按地位來說就是我們部落的公主。”烏韃斯提醒王教授說。
“哎呦……這個不就和射雕英雄傳里演的一樣嗎？這個規矩我們知道，我們知道！”大舅媽聽到翻譯復述后眼睛一亮說。
“……”賈磊滿臉的省略號，生無可戀！
拜托！烏韃魯家是真正的韃靼貴族，你怎么能用一個港臺電視劇的劇情，去理解對方傳承了幾百年的習俗呢。
“烏韃魯舅公你別生氣啊！我大舅媽就是一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家庭婦女，除了看電視以外她什么都不懂！”賈磊趕緊幫大舅媽解釋說。
這位可是個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主！
“沒關系！反正我也聽不懂她說什么！”烏韃魯笑著說。
雖然他見到妹妹的孩子后，總覺得這些孩子各方面都不太出色，但一想到這里都是烏云格的孩子，烏韃魯就不生氣了。
無論這些人有沒有出息，至少烏云格生前過上了子孫滿堂、幸福快樂的日子了。
“賈磊你看看這桌子上還有什么是你喜歡的嗎？你隨便挑？”烏韃魯一把抓住賈磊的胳膊，把他帶到擺滿禮物的大圓桌前。
“您都已經送過我一次禮物了，不用再這么破費了！”賈磊看著桌子上擺滿的金銀珠寶和各種奢侈品說。
“你這里也沒什么好東西？賈磊怎么可能看得上眼的？他又不是屋里這群沒見過世面的普通人，這些東西他哪里看的上！”烏韃斯不屑的看著桌子上的東西說。
“我的東西是普通，不像你送的那些東西那么高貴，但是你的那堆禮物可沒幾個人喜歡！”烏韃魯指著另一張桌子上，一堆包裝精美的禮盒說。
賈磊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立刻就知道這些禮物為什么沒人喜歡了。
雖然烏韃斯舅公送的禮物很全很貴重，有各種世界上頂級品牌的衣服、首飾、紅酒、雪茄、高爾夫球桿、名貴腕表、各種高檔的日用品和樂器——甚至還有一幅名家油畫！
烏韃斯幾乎把西方上流社會常見的禮品全都堆在桌子上了，可惜沒用！
賈磊這些普通人親戚根本沒聽說過這些小眾的，世界頂級奢侈品牌的名字！
這些東西再貴、再有品味，對幾個舅媽和那些表兄弟姐妹們來說，都沒有烏韃魯舅公送的真金白銀的東西好看。
“賈磊你看這個復活節彩蛋多好玩啊？我們小月亮可喜歡了！”王衛紅笑著拿著一個鑲滿寶石的復活了彩蛋，逗小月亮玩說。
王衛紅身上已經掛滿了各種首飾，畢竟作為烏云格唯一的女兒，王衛紅好多地方長的和母親很像。
所以王衛紅格外受到烏韃魯的偏愛！
“看起來是挺好看的！”賈磊點點頭，看著玩的特別高興的周月說。
“真的嗎？你也覺得這個彩蛋好嗎？這個彩蛋可是我當年從克里姆林宮里搶來的！”烏韃魯高興的說。
“哼！你手里的東西哪一樣不是搶來的？整個克里姆林宮都在喀山，恐怕當年攻打克林姆林宮的時候，里邊的十分之一的東西都被你搶回去了吧？”烏韃斯說。
“你東西來的就光明正大了嗎？誰知道你的東西是怎么坑蒙拐騙來的？”烏韃魯不屑的說。
“你們兩個別吵了！這些禮物都很好，我都喜歡。”賈磊趕緊說，然后他就拿起烏韃斯送的一只腕表戴著手上。
畢竟，全場一個人都沒來挑他的禮物，賈磊怕烏韃斯太尷尬了，會下不來臺的。
“算了！你不喜歡就不要勉強了，這個表你根本就戴不了。”烏韃斯微笑著說，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別人不喜歡她的禮物似的。
“真的！……我真的挺喜歡這個表的！我現在太小還帶不上，等我長大以后就能戴上了。”賈磊看著在手上晃蕩著的腕表說。
賈磊現在胳膊太細，只要把手放下表就會掉下來。
“送禮就是要送現在能用的！要是放到十幾二十年以后才能用，這些東西就不流行了。戴起來就沒意義了！”烏韃斯皺著眉頭說。
“這可是世界頂級品牌的腕表，怎么可能沒意義！這種東西可以保值升值的！我真的特別喜歡。”賈磊趕緊說。
“你要是喜歡能保值增值的禮物，那就好辦了！兩天后索斯比拍賣行的秋拍就要開始了，到時候我領你去見識一下，到時候喜歡什么你就告訴我。舅公把它拍下來送給你！”烏韃斯想了想說。
烏云格的所有后代里，就只有賈磊一個人能入烏韃斯的眼，其他人——包括王教授在內，烏韃斯都覺得有些太上不了臺面了。
所以烏韃斯格外偏疼賈磊一點，他喜歡賈磊這種積極奮斗的態度和勇于闖蕩世界的勇氣。
“啊！——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忘了？”賈磊突然狠狠的敲了敲頭，大叫一聲說。
“賈磊你沒事叫什么？嚇死我了！”大舅媽拍拍胸口說。
“賈磊你該不會是又惹什么事兒了吧？”王教授緊張的問，他現在覺得胸口又發悶了。
“沒……我這次沒惹事！我只是忘記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賈磊趕緊搖搖頭說。
“什么重要的事？”王教授問。
烏韃魯和烏韃斯也看著賈磊，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我的猛犸象啊！猛犸象……”賈磊崩潰的抱著頭用俄語說。
“對了！我記得你當初的確說過，要把那頭猛犸象拿到拍賣行去拍賣的？你該不會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吧？”王教授擔心的問。
“我也不想的！我原本是想到葉卡捷琳娜堡坐飛機去參加拍賣會的，可是沒想到半路被人搶劫了。這幾天又是逃命、又是認親的，我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賈磊蹲在地上，抱著頭崩潰的說。
可憐的猛犸象啊——它現在還被關在碼頭的冷庫里，可憐巴巴的蹲著小黑屋呢！
“那你還等什么，還不快去想辦法安排一下呀，拍賣會可還有兩天就開始了。”王教授著急的說。
賈磊第二天和烏韃魯兄弟一起到墓園去給他外婆烏云格掃了墓，又陪著兩位大佬在墓地里站了半天！
賈磊一邊聽兩位大佬在那邊懷念著和外婆一起經歷過的童年往事，一邊偷偷的和今早連夜趕回來的小舅王赤刀說話。
“鵬城那邊的酒店公寓怎么樣了？開業以后客流量怎么樣？”賈磊小聲的問。
“你放心，公寓的生意好得很！才開業不到兩個月，已經租出去八成房間了。”王赤刀說著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其實我看到你的體重，就知道生意肯定很好了，不然你也不會心寬體胖的漲了這么多肉。不過身體太胖了容易得病，小舅你還是多運動運動吧，你都有雙下巴了。再胖下去你就連媳婦兒都娶不到了！”賈磊小聲的吐槽說。
“不會吧！我才胖了20斤！”王赤刀驚訝的說，他現在體重才170多斤。
“可你看看現在周圍有幾個胖子啊？你和其他人一比不胖嗎？”賈磊問。
“這……”王赤刀聽了賈磊的話，用眼睛看了一圈周圍的人，發現自己的確比別人胖。
其實以王赤刀1.7米的身高來說他只是微胖，可架不住九十年代初期的人都不富裕啊！
大家仔細翻翻當年的老照片，就會發現在八十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初期的那幾年，路上的行人幾乎就沒幾個胖子，人人都是又黃又瘦的。
雖然當時人們都挺瘦，但是每個人臉上都冒著紅光看起來生機勃勃的，特別有朝氣！
“你們也陪我們在這站了半天了，都回去吧。”烏韃魯從墳墓前站起來說。
可能是坐的時間太長腿麻了，烏韃魯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大舅哥，你沒事吧！”站在他身后的王教授立刻伸手扶了他一把說。
“我沒事！”烏韃魯不高興的拍掉王教授的手說，然后他就挺直腰桿自己慢慢的走出去了。
“你都八十多歲的人了，還逞什么能啊？像我這樣給自己弄根拐棍多好。”烏韃斯自己拄著拐棍慢慢的站起來說。
“你老慢點！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還是我來扶你吧。”賈磊走過去說。
“沒事兒，我還不到八十呢！還不太老。”烏韃斯笑著說。
“哼！可你的身體看起來都要進棺材了。”烏韃魯諷刺自己弟弟說。
別以為他不知道，烏韃斯剛才諷刺的就是今年已經81歲的自己老了。
1991年9月21日 一架私人飛機降落在腐國倫敦，賈磊扶著烏韃斯慢慢走下飛機，皮特和烏韃斯的手下一起，站在機場的草坪上迎接他們。
“舅公恐怕還有事情和他們商量吧，我就不打擾你呢！我剛好也有事情要和我的手下說。”賈磊把烏韃斯送進汽車，然后站在門外說。
“你總是這么貼心和懂事，真是一個好孩子！我真恨不得你是我的親孫子。”烏韃斯滿意的笑著說。
“怎么？我是你的甥外孫子你就不喜歡我啦？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您的孫子有那么多？可你還不是只帶著我這個甥外孫子來了。”賈磊笑著說。
“你呀……真是個調皮鬼！”烏韃斯被賈磊逗得哈哈大笑說，然后他就讓人開車走了。
“皮特猛犸象處理得怎么樣了？”賈磊剛坐進皮特車里還沒坐穩，就立刻開口問道。
“還好您電話打的及時！前天晚上我們連夜把猛犸象從碼頭的集裝箱里運了出來，經過連夜的打磨和裝飾，今天已經運到拍賣場去了。”皮特說。
“那就好！幸好還趕得急，萬一錯過了這場拍賣會，就要把猛犸象運到m國去參加另一場拍賣會了。那得多費事啊！”賈磊慶幸的說。
“是啊！幸好來得及！索斯比拍賣行在倫敦的秋拍，可是世界上最頂級的拍賣會之一了。咱們猛犸象只有在這里才能賣個好價錢！”皮特也慶幸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