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用不著暗示了,一個隨弋,一個浦青寒,再加三番兩次跟軍刀要動手并且真的動手的宮九,妥妥得嫌疑人團體啊,再來一個就能湊一桌麻將了。
李家必然要先發難他們!
鐘不離冷眼看著,旁邊的聶歸晚皺皺眉頭,她不大喜歡這些所謂豪門的做派,太過盛氣凌人,其實說到底還是卻了自古雍容的世家氣度。
不過這樣的豪門立足于現實圈子,跟他們這個另一個圈子中的世族又是不一樣的,沒法強求,所以聶歸晚很少接觸這樣的家族,身邊接觸的也多少鐘家這樣的存在。
也是因為如此,他們身上的古風保留比較好,比宮九這些人還正統一些。
當然,在隨弋看來,還真就是一桌麻將了,她沒看許正茂,可阻止不了許正茂看李章。
如果不是顧忌不能給隨弋他們添亂,許正茂真想脫下鞋子拍這個男人一臉!
也幸好李章此刻還處于自家正宮嫡子慘死怒氣中,并未第一時間在意坐在那沙發那一頭的許正茂,何況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個私生子叫許正茂并且長這樣啊~
隨弋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這人并不知道自己曾經喜當爹過。
而李章的話好像又在試探越北卿官方人員的底線。
越姑娘手里還夾著法醫記錄的文件案板,拍了下修長纖細的長腿,靠在沙發背上。微微一笑。
“李章先生應該也知道,在我們這些人看來,除卻絕對的0跟絕對的100。其余1到99之間沒有任何區別”
這話不是誰都能懂的,但是但凡智商有高度心機有深度的人都能聽出越北卿這話里的暗示。
在沒有完全無辜跟絕對定罪之前,這里的人都是嫌疑人,隨弋還是其他人沒什么區別,也就一個浦青寒特殊,與其說嫌疑人,倒不如說她是一個線索。
然后后面的就不是李章能瞬間秒懂的了。他來得太急,目前為止也就知道自己兒子被殺了,且有誰最有可能殺死他的兒子。
他兒子死成什么樣還沒見過呢。
可現在他也知道經手這案子的是越北卿。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這個早已在軍部掛上號的越家女。
很強勢。相當強勢!
他盯著越北卿,李家帶來的人手對峙了官方人馬,從拍賣廳那邊口子出來得的瀾遠剛脫去手套,端了一杯九尾酒靠了墻壁便是慢慢品。一邊慢慢看。
她為什么會來這里呢。其實也是覺得有好戲可看。
嗯,這個案子也相當有挑戰性。
其實在場賓客是大部分不知道這越北卿手底下這伙人到底在官方掛了什么名頭的,但是一看人家分分鐘刷李家一臉就知道背景杠杠得硬,不免都在心里慶幸之前沒有貿然發作、
至于李家,是雄起還是慫了 李章瞇了瞇眼,聲音有些冷漠跟炎涼,“既然越長官要求如此,那我也就不多問了”
這么容易就慫了?
越北卿偏頭。嘴角扯了扯,說:“諸位今晚受驚了。調查取證已經結束,不過不排除近段時間還會征求諸位幫助,是以你們最好在這段時間內不要亂走當然,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這話無疑是讓諸人大喜。
誰也不想在這剛剛死過人而且還死得奇慘的地方多待,便是齊齊起身。
宮九等人哪里愿意多留,事實上,今晚上是真當晦氣,人家本來來這里的目的很單純的好伐,結果呢 隨弋扭頭看向浦青寒,低低一句:“隨我們一起”
想也知道這姑娘的公司是不牢靠的,否則也不至于被李煜這伙人誆了人過來。
若非是公司安排,這個一向謹慎的姑娘會這么白白過來?
公司不靠譜,經紀人再好也是白搭,所以隨弋等人問都沒問。
浦青寒也知道不是逞強的時候,便是沒拒絕,被燕清嫵扶著走向大門 但是誰也沒想到他們越過李章邊上的時候,軍刀會忽然發難!
哎呀你還來了興致了是吧!
宮九本來就一肚子火,軍刀一出手她就狠踹了一腳過去!
但也就是這一出腳,李煜麾下那四個人就好像師出有名似的,立馬反彈!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十手!
花妖非跟燕清嫵不是對手,也輪不到她們出手 隨弋腳一跨,如果慢動作回放,左手大拇指跟手指拖住了其中一人揮舞過來的拳頭,手腕一彎,噶擦!
干脆的骨折聲。
咻,再手掌一飄,指尖掠過另外一人的脖頸,那人只覺得脖子一涼,便是身體發冷得一動不動。
不敢動,他的血液好像在倒流。
隨弋的手還落在他左耳畔,那手指好像正好指著李章的眉心。
那是一秒的停頓,李章看到了對方的表情跟眼神,呼吸一窒,而另一頭,幾乎也是這一秒 噗通噗通。
他的另外兩個下屬倒在了地上,一個模樣很年輕的青年坐在了那人背上,笑嘻嘻得看著李章:“嘻嘻,我就等著晚上過來有人動手得,可讓我等到了”
旁邊另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似乎有些看不起他那樣,只是雙手環胸,挑釁得看了看李章。
李家就這點人?呵呵~
一秒鐘制霸全場。
“大晚上的傷筋動骨不好,偶爾動一動有益身心健康”越北卿笑著,“李先生心中郁結,如今動動手可是消氣了?”
李章一曬,恍然才明白為什么剛剛越北卿不同意他修理這伙人。原來是點兒太硬,篤定了他啃不下!
可人家給了梯子他沒接下啊!
這面子沒找回來,倒是先丟了里子了。順便還把這波人給得罪了 李章本來就盛怒,眼下更是急火攻心又只得隱忍不發,不敢發作隨弋,卻是看浦青寒的眼神跟淬毒似的。
在他看來,這個小明星沒準就是害死他兒子的罪魁禍首,最起碼也是禍害!
浦青寒到底也是以姑娘,雖然問心無愧。不懼這個國內數得上的巨豪,卻也受不住那怨毒冰冷的眼神,便是沒怎么看他便跟著隨弋他們走了。
沒錯。隨弋收了手,什么也沒說,也不炫耀自己制霸全場,更不發作李家的偷襲。只這么無聲無息得走了。
但是李章怎么也忘不掉這人剛剛看自己得眼神。
若不是古井無波。便是一池寒潭。
“阿”忽然,他的一個屬下輕喊:“老三,你的脖子”
脖子上一條纖細的劃痕,那樣明顯,至少半厘米寬,卻是沒有流血。
殊為詭異。
老三卻是不動了,跟木頭人似的。
李章皺皺眉。
那青年好奇,推了下這人。
噗通。軟趴趴倒地。
他一摸這人經脈,表情變了又變。朝越北卿說:“隊長,咱這是遇上高手了啊”
喬羽這些人早看傻了,腦子都混的。
越北卿也懶得看其余人那千奇百怪的臉色,只淡淡道:“所以我才讓她帶走如今最重要的線索證人啊”
這話有一半是對李章說的。
這是線索證人啊,但是我都不用費心保護你有本事朝那人出手阿。
當然,如果李章看過自己兒子的尸體,怕也沒多大心思現在發作了。
回去悲痛欲絕先吧。
賓客們滿腹心事跟恐懼走了,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想著要不要去湊湊隨弋那幾人的底兒,瞧著都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主兒。
比一百打的保鏢都靠譜。
鄭公館一時間是離不開官方的保護了跟入駐了,但是最重要的東西還是得帶走。
比如那皮,那血肉,還有那戎衛甲。
當越北卿提出這個要求,鄭公拒絕了,他有相當正當的理由拒絕。
越北卿也知道對方沒什么可能答應,也沒強求,帶著自己的主干小隊離開鄭公館后,在車上,那個青年再次說道:“隊長,從實際上來講,那個隨弋若是要殺李煜,時間對她或許不是多大的問題”
以隨弋的速度,不到兩分鐘她就能趕到李煜那里,繼而殺死并且剝皮,再回到自己的包廂。
“有鐘不離跟曹翎作證,十分鐘怕也很難擠出來,最重要的是易池蓮~”
“他?我還真覺得奇怪了,這位以前風花雪月全不碰好像身理心理全不大健康似的,怎么就忽然轉性了,我剛剛瞧著都以為不是他”
這青年口頭不大厚道,那魁梧男子瞪了瞪他,哼道:“你別在這里逞口舌之利,若是讓他的人知道你這么編排他,可不給你好果子吃”
好吧,那群人的確不好惹,專黑人的!
青年癟癟嘴,倒是聽到前頭的越北卿說道:“易池蓮說那句話可不是沒用意的”
“什么用意?表白?”
“哪有那么簡單~”越北卿淡淡道:“他既然刻意通知我們來處理這事兒,而不是他自己沾手,一是避嫌,說明他不想給那姑娘帶來麻煩,二是確定李家不會影響結果,也篤定我們不會憑白遠望那隨弋,三~”
“還有三?”
越北卿看向外面的黑夜,色彩斑斕,她低低笑著說:“隨弋的資料早已記錄在案,她既然來了京都,遲早有一天上頭會忍不住讓人去接觸,之前在新疆那邊已經得罪了人,如果再有不靠譜的,沒個合理的借口就沖上去,別說拉攏,不鬧成仇人就不錯了,你們也不算沒看到她今天的厲害,換做是我”
“隊長是對手不?”
“不知道呢~”她乘著下巴。
“也許能,也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