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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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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看見,蓮湖的小廣場有人在吹拉彈唱,有人在圍觀。

  小染對那邊的(熱rè)鬧十分感興趣,小手甩甩,直接跑去。

  不拴繩的小福不能去人多的地方,被蘇杏放逐到旁邊的小樹林里歇著。小吉貓不(愛ài)(熱rè)鬧,見小福進小樹林便也跟著去了。

  娘仨很快來到蓮湖廣場的路口,看見圍觀的人不算多,蘇杏任由兒子去湊(熱rè)鬧。

  廣場中間有一位穿著戲服的花旦在轉圈,一雙水袖像兩條帶子似的收發自如。

  盡管吹拉彈唱很響亮,甩袖的唿唿聲仍十分清晰,很有力度感。此人的水袖功底不錯,(身shēn)姿搖曳,技巧精湛,也舞出了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可惜(身shēn)段缺乏女(性性)(陰陰)柔的韻味,蘇杏猜這位八成是個男花旦。

  因為除了(身shēn)段,還有那份驚人的體力。

  說是小廣場,舞者站在中央卻顯得十分渺小,就像偌大的舞臺只有他一個人。拋出來的袖長不短于兩米仍然收發自如,可見體力驚人。

  這群唱曲的人來自養生館,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如果是女花旦估計舞不了多久。

  小染對這種聲音和場景特感興趣,蹬蹬蹬地就跑過去了,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滿大問號。

  當舞者向兩邊呼地拋出雙袖成一條直線時,場邊清脆的喔一聲驚嘆。眾人聞聲看來,原來是一位孩童眼睛瞪得圓圓的,小嘴成一個型,特驚訝似的。

  見是一個小調皮,人們哂然一笑,有人很感興趣地蹲下逗逗他,其余人繼續觀看場中的舞者。

  剛才在看手機的蘇杏也被兒子的叫喚嚇得回了神,見狀心里狂抹汗。忙在他(身shēn)邊蹲下做個噓的手勢,訕訕地向眾人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小染雖然閉了嘴,但指著場中的舞者對母親露出一臉驚嘆的神色。

  蘇杏壓下他的小胖手,低聲問:“很厲害是不是?小染想不想學?”毫不意外地看到小兒子狠狠地點頭。

  “那就靜靜看,不許出聲。”

  不敢再看手機,摟著兒子一起靜靜欣賞。旁邊還有人想逗小孩玩,娘倆視而不見。小染是不懂,蘇杏是不想和陌生人客(套tào)互動,她喜歡這種民間的藝術氛圍。

  一旦跟人客(套tào),接下來就沒完沒了,她很煩這種人際交往。

  正因如此,她和養生館的老人不算很熟悉,反而大家對她的孩子更親近些。那位舞者再一次拋袖時故意沖著小染一甩,成功博得小娃娃蹬腿拍掌的歡呼。

  蘇杏:“……”

  沒辦法,小孩子不耐撩,一撩他就放飛了自我,場內婉轉的樂韻聲中時不時傳出孩童清脆稚嫩的小嗓門。

  小能是個聰明的機器人,見娘倆不理旁人玩得正歡,害得那些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shēn)上。夫人說做人要低調,盡量別在人前顯得它太智能,否則會被搶。

  夫人還說過,人們只對具備自己思想意識的機器人感興趣。要想擺脫別人的關注,最好的方法是四肢的動作顯得呆木刻板,變成誰都不理星人,任撩不應。

  漸漸地,圍觀的人對它就不感興趣了。

  它一一照做,果然。

  曲終人散,本村的游客繼續游玩,撐筏渡江。村外的客人早走了,他們進來游玩是有時間限制的,村里沒吃沒喝沒地方休息,人家導游沒空陪玩一整天。

  也有些游客和戲曲班是同道中人,正聚在一起相談甚歡。

  剛才舞動的花旦則翩然而至,娉娉裊裊地來到蘇杏母子跟前,無限妖嬈地向三人行禮,伸手點點小染的小下巴,男仿女聲笑問:“喲,這位小郎官是誰家的呀?”

  果然是男的。

  蘇杏教小染回答:“兒子告訴伯伯,我是蘇家小染。”

  小染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花旦,雙手卻抱住母親,輕聲道:“偶是蘇家染染~”小字發音不同,這小懶蛋每次都給省了。

  小童的乖巧讓對方很高興,“哦,原來是蘇家染染,那么染染,想不想學跳舞?”

  這個問題蘇杏也想知道,“兒子,想不想學袖子飛飛~?”還做了一個拋袖的動作。

  既然是母親問了,做兒子的眉眼一彎,笑了,“學飛飛。”

  小兒的純真令人愉悅,同時不必當真。

  男花旦哈哈一笑,站起來跟蘇杏說:“小蘇,有空常帶他出來玩玩,最好能提高他對戲曲的興趣,說不定我們還能收個小徒弟。”

  “好啊!反正最近有空。”蘇杏笑著回應。

  這些人不是天天在蓮湖演奏,有時候在樹林邊,榕樹下,或者松溪河邊,看心(情qíng)挑地方。總之不管在哪兒,反正離不開這個村子,想找的話很容易找到。

  老人多半喜歡乖巧的小娃娃,蘇杏帶著小染和老人們互動了一會便告辭了,因為急著回去處理那幅古文字。

  臨走前,有位老人好奇地問她,“小蘇,最近怎么很少見少華和小菱小野?他們出去了?”

  “沒呢,倆孩子今年要去上學了,少華想抓緊時間讓他們多學學防(身shēn)術。”蘇杏半真半假道。

  “哎唷,小孩子體質弱,別太嚴厲了,小心傷了(身shēn)子。”一位大姨勸道。

  “我也擔心這個,勸過他,他說有分寸。”

  平靜生活的底下不平靜,對于不擅撒謊的人來說,凡事知道一點點就夠了。

  蓮湖小廣場的邊沿,男花旦和兩位老人站在那里靜靜看著娘倆和一個機器人走到稍遠的地方,沖著旁邊的樹林喚了一聲,然后一頭大狼狗從中竄了出來。

  它的背上還趴著一只大橘貓。

  “白姐說這孩子清高孤傲,沒有人(情qíng)味,可我蠻喜歡她的。”男花旦看著幾人的背影,抖抖長袖笑道。

  “這叫臭味相投,你的臭脾氣連兒孫都受不了,才被攆到這兒來養老,好好檢討檢討吧你。”旁邊的老人白他一眼。

  男花旦哂然一笑,不以為意。

  “那你對她男人有什么看法?”另一位老人本來靜靜的,突然問了一句。

  “她男人?少華嗎?”男花旦默了默,最后搖搖頭,“不好說,平時(挺tǐng)好相處的……”

  雖然那男人改了國籍,于國有獻圖之功,但總有些怪怪的。

  怎么說呢?

  反正這對夫妻給人的感覺差不多。

  “喂,沒人覺得這孩子的天賦浪費了很可惜嗎?”剛才糗人的老頭問道,“姓文的就由得她躲在鄉下浪費光(陰陰)?”

  “不然呢?你要看看她嫁的是什么人,分分鐘一個水土不服全家移民……”

  吧啦吧啦,老人們的(日rì)常八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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