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女人在海邊打著水漂。
因為海浪的緣故，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完全不能和在平靜的湖面上比，不過她們打水漂的手法也不一樣，小石片飛行的高度比一般打水漂要高，每一次落下又彈起，那距離也特別遠。
“我打得比你們準。”男人婆最為興奮。
“但是你沒我遠。”林雨蘭是不肯服輸的性格。
剩下的兩個女人當然不會多說什么，女保鏢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小蘿莉……她根本沒得比，她打的水漂，距離近多了，根本夠不著靶子。
這還是借助了機械力的結果。
人力無論如何也比不過機械，但是機械需要人力來支持，小蘿莉實在太小了，就像莎拉沒辦法用后坐力太大的槍，當初杜南為了這件事煩惱了很久，現在小蘿莉用的彈射器也是特制的，威力小了很多。
“這個還是挺有趣的，但是你們覺得有用嗎？”林雨蘭突然問道。
“不知道。”男人婆搖了搖頭。
“如果只是用來砸人的話，確實沒用，但是如果里面塞上炸藥呢？”女保鏢不虧是軍隊退役的女兵，一眼就看出了這東西的價值。
“手雷？”男人婆眼睛一亮。
她看了看遠處，緊接著甩手就是一枚石片打了出去。
石片在半空中飄飛著，飛得很遠很遠，少說飛出了一百多米才掉落到海里。
這枚石片很輕，幾乎沒什么重量，如果換成鐵片，里面再塞上點東西，肯定能飛得更遠。
邢勝男雖然沒有在軍隊里面服役過，但是她也聽說過一些東西，現代戰爭已經不再遵循三百米交戰距離的說法了，如果是野戰，基本上是飛機的天下，第一次海灣戰爭是最后一場坦克大會戰，從那之后，坦克就沒有再發揮過太大的作用。如果是巷戰的話，距離一般在一百米到三百米之間，要不然就是狙擊槍互射。
這東西確實很適合，特別是用在百米之內的戰斗，一把飛鏢撒出去，可以覆蓋半個街區，偏偏還和蝴蝶雷一樣，傷人而不殺人。
“你不是跟他進去Y國嗎？”女保鏢問道。
“算了吧，又沒打起來，頂多稱得上有驚無險……不過那家伙的準備倒是挺充分的，那時候我真有一點期待能夠打起來。”男人婆不無遺憾地說道，這家伙也有點唯恐天下不亂。
“真打起來，你就沒那么興奮了。”女保鏢連連搖頭，這不是她的認知，而是她們教官說的，她們的教官打過自衛反擊戰，按照教官的說法，沒有打仗之前，確實有很多人想著要打仗，但是真正上了戰場，真正見識到了戰爭的恐怖，他們就開始羨慕和平時期的日子了。
“你說的話和我家老頭子一樣，不過那是當年，現在不一樣了，兩個國力完全不一樣的國家，根本就打不起來，就算打起來，那也是強的一方花式吊打弱的一方。”男人婆不以為然地說道。
她看過杜南準備了些什么？
槍是幌子，她注意到那個胖子帶著一堆電動機和螺旋槳。
那絕對是無人機。
從數量和體積來看，十有八九是自殺無人機。
她很想看一下這玩意兒的威力，可惜那些Y國人不太給力。
這還是個人武力，換成軍隊，那就更沒話說了。
換成現在再打一場自衛反擊戰的話，分分秒秒能夠把越南佬按在地上摩擦。
“你說，他為什么教我們這些？”林雨蘭問道。
女保鏢和男人婆對視了一眼，前者嘆了口氣說道：“你別忘了，你我都因為他的事，被人打了黑槍，這一次你在迪拜又差一點出事……”
“我明白了，是啊！這家伙的仇家真多。”林雨蘭嘟囔了一聲：“但是我怎么有種被當作小白鼠的感覺？”
不愧是最了解杜南的人，林雨蘭感覺出來了。
“我才不管是不是小白鼠呢！多學點東西難道不好嗎？”男人婆倒是豁達，她又飆了一塊石片出去，那塊石片在海面上留下了一連串漣漪，最終擊中了一個隨著海面或起或伏的皮球：“再說這挺有意思的……那種跑酷也挺有意思的。”
“沒錯，我確實把她們當作是小白鼠。”杜南沖著老周說道：“另外，我不想再讓上面的人亂猜了，干脆就扔點東西給他們看看。特別是馬胖子，如果他成功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上面如果有想法的話，可以直接研究馬胖子，馬家是體制內的，根本沒可能拒絕。至于更高深的東西，上面未必感興趣，因為他們駕馭不了。”
“原來是這樣。”老周明白了。
他倒也說不出這里面有什么不對？
既然要在中國混，肯定要大家過得去，適當給點好處肯定是必要的，更何況杜南又不是直接給，而是給馬胖子、小蘿莉和那個男人婆，這就是一道緩沖。
事實上，這一次他們就是給好處來的。
此刻，他們在清潔工阿姨的時空，而清潔工阿姨則已經到了魔都。
之前杜南頂著清潔工阿姨的身體和一個禿頂老頭秘密會面，那個禿頂老頭是代表白宮現任的主人來的，給了清潔工阿姨一個非常惡心的差事。
這個差事簡直是絕戶計，會得罪很多人，但是偏偏杜南接了下來，因為胖子自己就是中國人，最懂得中國人的心思。
中國人從來不怕吃虧，只要最后能夠得到些什么就行，他們想得到的有可能是好處，也有可能是市場占有率，甚至有可能僅僅只是一個面子。
之所以再次來到魔都，而不是去北京，為的是魔都新上任的那位市高官。
深知未來走向的她，自然明白那位最后會走到哪一步？
禿頂老頭確實是給了她一個絕好的機會，一個直接登上最高舞臺的機會。
當然一上來，兩邊肯定不會直接接觸，而且清潔工阿姨并不是一個人來的，她是跟隨一個商務洽談會一起過來的，她在里面甚至不是什么顯峰露水的人物。
此刻她在人民廣場一角的一個咖啡廳里面，她坐在外面，現在已經是十月下旬了，外面甚至有點冷。
人民廣場很有名，但是說到氣派，那就差得遠了，絕對比不上天安門廣場，甚至沒有一點廣場的味道，這里更像是一片綠地，周圍的格調有點特別，很多解放前的建筑物和現代化的商業大樓夾雜在一起。
此刻她喝咖啡的地方就是一座很有幾分歲月滄桑的咖啡廳，旁邊卻是一幢現代化的商場，兩者明明格格不入，但是周圍一圈全是這種風格，看上去就顯現出一種奇特的和諧感，一種獨有的節奏感。
“您是劉女士？”一個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人走了過來。
清潔工阿姨當然不會被外表欺騙，她知道這位其實已經快五十了，對于一個官員來說，這恰好是年富力強的年齡。
知道未來的她，當然很清楚這位也不簡單，雖然現在地位還不算很高，但是未來的幾年里面，他就會步入火箭上升的軌道。
“王先生您好，請坐。”清潔工阿姨和對方握了握手，她用的是中文，說話特別客氣。
“海外華人里面有您這樣的，實在是不容易，我聽說過您的事，非常傳奇。”對面那位同樣非常客氣，一上來就是一番恭維。
清潔工阿姨也說了一些沒營養的恭維話，不過到了最后，她突然笑了笑說道：“我很看好您，還有你們的市高官，所以我這次帶來了一些禮物。”
“那可算不上禮物，把我們的東西搶走，回過頭來再賣給我們，這更像是一種侮辱。”對面那位變了臉色。
私人之間可以顯得禮貌和客氣，但是說到公事，就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了。對面那位在官場上摸打滾爬幾十年，這種原則性的東西絕對不會搞錯。
“這要看你們從哪個角度看問題？我相信你們肯定已經研究過現任美國政府這樣做的意圖，如果按照美國的利益，最好的辦法就是吞下這些油井，然后自己開發，或者干脆無視中國的抗議，把油井拍賣掉。他們之所以讓我跑一趟，完全是損人不利己，這是美國國情造成的。”清潔工阿姨干脆把話挑明了，她不是一個外交官，并不擅長這類交談，哪怕她的背后有杜南和老周，她們三個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一個老練的外交人員或者政客的對手。
所以她干脆自己玩自己的，根本不管別人的節奏。
對面那位果然有點發愣，他沒經歷過這種開局。
不過剛才這番話倒是沒讓他感覺意外。
正如清潔工阿姨所說，他過來之前，智囊團已經分析過美國方面的意圖，這確實是最大的幾種可能之一。
“為什么由您負責帶話？”那位有點不明白了。
“原因很多，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我的華裔身份，他們認為我對中國和中國人最熟，所以最有可能談成這筆交易……事實上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身為華人的我，最懂中國人的心思。”清潔工阿姨笑了起來。
她的這番話像是繞口令，但是對面那位絕對聽得懂。
正因為聽得懂，所以那位一臉訝異。
“第二個原因，他們想給我制造一些麻煩。”清潔工阿姨繼續說道：“我的政治傾向更接近于民主黨，而且我為了明年的選擇做了不少準備，已經物色好了投資目標。”
“民主黨？”對面那位這一次不再是訝異，而是震驚了。
“你肯定更加想象不到，我選擇的投資對象是一個黑人，同時我讓我的合作者選擇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女人，她也是民主黨，你們對她應該非常熟悉才對。”清潔工阿姨開始把話題扯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