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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五章:吐露真心應下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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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話帶著幾分凄涼,平白叫人心疼的很。

  皎月自是不好再說什么,只小心的攙扶著華蓁。

  秦淮剛準備過來看華蓁,瞧著江芙扶著她出門,頓時變了臉色:“蓁兒,你這是要做什么,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該躺在床上好生休息才是。”

  聞言華蓁看向秦淮眼中的神色卻是復雜起來,也只是一瞬,便將目光移向別處:“我沒事。”

  說著順著樓梯下樓。

  每一步都會牽扯到傷口,都會叫她忍不住眉頭微皺。

  江芙更是一顆心高懸,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叫華蓁的傷勢越發的嚴重。

  攙扶著華蓁下了樓,直接朝著蕭懷瑾躺著屋子走去。

  還沒進門,就聞到血腥味摻雜著藥味。

  呂韋已經回去洗漱了,只有周姨不放心在旁邊看著。

  聽到動靜,瞧著華蓁出來,周姨忍不住鼻尖微酸,趕緊上前攙著華蓁:“公主,你這是何苦呢?”

  聞言華蓁沒說話,只是順著周姨的攙扶在床邊椅子上坐下,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的蕭懷瑾。

  面容和記憶中的一樣,只是消瘦了幾分,憔悴了幾分。

  這是這么長時間來她第一次真正看到他的面容。

  忍不住伸手觸碰他的臉頰,卻像是被燙到一般,收回了手。

  多少個夜晚夢回之時瞧見他的面容,淚濕了枕頭。

  那些個看起來像是真實的時候,卻只是自己的夢境。

  眼前蕭懷瑾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真的躺在床上,華蓁又覺得一切像是做夢一樣不真實。

  心中說不出是喜是怨,只是看著蕭懷瑾。

  江芙瞧著華蓁這般,眼淚已經忍不住落了下來。

  怕叫華蓁瞧見,惹她傷心,轉過身去。

  周姨也是嘆了一聲,拉著江芙出門,守在門口。

  屋子里徹底的安靜下來,只有床上面色蒼白的蕭懷瑾,顯得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時不時傳入她的耳中。

  伸手握住蕭懷瑾有些冰涼的手,眼淚從她的眼中落下:“你說上天是不是就喜歡捉弄人,當初是我想算計你,故意讓外祖父透露消息,引你出面。后來你來了,我以為是我算準了。

  再后來我發現原來并非是我算準了你,而是我被你給算準了,我用天策令引你出面,卻被你將計就計。當時我真的惱的很,那種算計反被算計的感覺,當真叫人覺得很是不舒服。

  可是后來你說你歡喜我,說想要娶我為妻,你知道那時候我是怎么想的么?

  聽到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我開始是不信的,可是后來信了,信你是真的心中有我。便想著既是如此為何不試一試,為何不將自己的心交給你,所以我接受你。

  甚至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我知道你父王不愿一直屈居燕北,也不甘心只做大梁的臣子,所以我想過替你奪了這個天下,替你謀劃。

  只是我沒想到,所有我以為是真的,我以為是對的,到頭來不過是一個局,一盤棋。我是其中的一顆棋子,而你是那個下棋的人。

  他們都說我該恨你,也都覺得我該恨你,可是我不恨的。

  這不過是一場較量,從一開始我們初相見便就是一場較量一場算計,我不過是輸了。成王敗寇,我有什么好恨的。雖說不恨,我們之間卻再也回不到過去,甚至回不到不相識的時候,因為你我中間隔著多少人的性命和鮮血。

  那是跨不過去的,你可知道。”

  華蓁說著,聲音很輕很輕,看著蕭懷瑾,眼淚滴落在他的手背。

  “我本不該來見你,今日一見便算是最后一面,不管你今日是生也好,死也罷,你都該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南詔不是你該來的,日后也希望你莫要再出現,這樣無論于你還是與我都最好。

  你我緣盡,不該再見。”

  說完便是無盡的沉默。

  床上的蕭懷瑾不知可是聽見了,眉頭皺的更深。

  卻是不見睜眼。

  華蓁只覺得眼睛疼的很,瞧著蕭懷瑾的面容都有些模糊,知道若是自己再這般下去,只怕這雙眼便是要廢了。

  當即站起身來。

  屋子外面江芙聽到動靜,趕緊開門。

  就瞧著華蓁雙眼通紅,頓時嚇了一跳:“公主,你的眼睛。”

  聞言華蓁點點頭:“回去吧。”

  說完伸出手,江芙下意識的上前攙扶,這才反應過來。

  華蓁平日從不會如此,就算是剛剛下樓,也未曾這般伸手。

  她莫不是瞧不見了?

  忍不住伸手在華蓁眼前晃了一晃。

  就瞧著華蓁皺了皺眉:“不用試了,我還沒有徹底瞎了。”

  話說的輕巧,卻是叫江芙瞬間落淚。

  周姨也沒想到,蕭懷瑾的出現,竟是叫華蓁的眼疾越發嚴重。

  心中有些后悔,不該讓她再見,活著當初她醒來的時候,便騙她蕭懷瑾從未出現,或許還不至于此。

  心中越發的疼,自是沒有人注意到,躺在床上的蕭懷瑾,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打濕了枕頭。

  秦淮站在門外,瞧著江芙攙扶著華蓁出來。

  看著華蓁雙眼通紅,只覺得心像是被人攥在手中一般,疼的叫他不能呼吸。

  當即上前,伸手直接將華蓁抱在懷中。

  很是小心翼翼的朝著樓上走去。

  放在床上,彎腰替她脫鞋襪。

  華蓁意識到,當即伸手要去阻止,卻聽著秦淮的聲音,多了幾分悲涼:“我已經做了不是一次,還有什么好介懷的不成。”

  說完伸手脫了鞋襪,替她將被子蓋好,這才坐在床邊看著華蓁。

  “蓁兒,你何時能對我公平一些。我不求你能忘了他愛上我,我只求你不要在折磨自己,僅此而已。”說著握著華蓁的手,眼淚落了下來,打濕了她的手心。

  華蓁身子猛地動了動,看著秦淮,眼下眼睛痛的根本瞧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模糊的面孔,滿眼都是血紅色。

  “你知道我在乎的只有你,從當初廬州那一面開始,我便知道這一聲,我只喜歡你。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甚至連死都不怕,唯獨怕的就是你受傷。害怕你傷心,害怕你難過,害怕你疼的時候,不能夠替了你。

  蓁兒算我求求你,能不能算是可憐我,不要再去傷害你自己了。我真的已經再不能看著你如此傷害自己,真的再看不了了。”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握著華蓁的手,越發的緊。

  聽著秦淮的話,華蓁只覺得心似是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一般。

  這些日子,她故意對秦淮的付出裝作視而不見,總以為這樣便會讓秦淮慢慢的死心,選擇離開自己。

  可到現在看著秦淮如此,她再不忍心裝作無動于衷。

  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腦海中蕭懷瑾的模樣慢慢的散去。

  露出秦淮護著自己的身影。

  聲音有些喑啞,在房間想起:“等回了王都,便讓母親和外祖母準備親事吧。”

  這一句話讓秦淮的身子猛地一震,隨后看著床上的華蓁,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蓁兒。”

  “若沒有你陪著護著,我許是不知道死了多久了,你為我做了那么多,下半輩子便換我來照顧你吧。”華蓁說著嘴角微揚,只是這笑容多了幾分苦澀。

  秦淮卻是大喜,恨不能將她擁入懷中。

  卻害怕碰到她的傷口,只是側躺在床上,靠在華蓁的身邊:“蓁兒,當真,你當真愿意做我的妻子。”

  “當真。”

  話說出口,只覺得心頭似是被什么東西堵住,連氣都覺得不順。

  卻是不想叫秦淮看出來,伸手反握住秦淮的手。

  “等回去就讓母親和外祖母籌備,只是眼下在南詔,再無旁人觀禮,這將軍府的人也算不得你的親人,多少有些凄涼了。”

  聞言秦淮躺在她身邊,卻是笑著搖搖頭:“無所謂,只要是你,旁的都無所謂。”

  說著側過臉去:“蓁兒,等成婚以后我們搬出去住吧。”

  “好,我們另尋府邸,我想尋一個有三有水的地方,有一處院子,院墻外面種滿花草,院子里種上果樹。閑來無事便坐在樹下喝茶看書,等果子熟了,便摘下來。再有一兩塊田地,自己種些青菜,遠離這些凡塵俗世什么都不想,過自己的小日子。”華蓁說著,目光看向頭頂的床幔出神。

  秦淮瞧著華蓁的側顏,一時間竟是有些失神,這張臉似是看了千萬遍一般,已經刻進了自己的腦子里,卻永遠都看不厭。

  “好,我們就去尋一個安靜的地方,到時候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你想要去哪里我都會陪著你。蓁兒今生我絕不負你。”聲音如同山澗的清泉,在華蓁的耳邊劃過。

  卻是叫她心中說不出的苦澀。

  閉上眼,心底的痛越發的明顯,她只能強忍著,不想叫秦淮看出來。

  這個決定其實早就做好了不是么,早在自己去山谷見沈玉琳的時候,她就做好了。

  若能活著回來,便還秦淮一生相伴。

  既是如此,現在為何心痛呢,難道只因為躺在自己身邊的人不是他么。

  看到華蓁眼角的淚水,秦淮的心仿佛被針扎一般疼的讓他連著呼吸都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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