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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九章 渣大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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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老夫人病倒了。

  張太醫來看,說是急火攻心,須得靜養。

  沈恭再想讓韋老夫人親自出席鮑氏扶正的宴席,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開口。

  緊緊地皺了眉頭,告訴沈信行:“我過那邊去了,你照顧你娘。”便要走。

  沈濯目光一利,跳起來去抓他的衣角,故作天真:“祖父,祖母病了你都不管嗎?還是那邊鮑姨奶奶也病了?”

  沈恭下意識地先把衣角拽回來,叱道:“你胡說什么?開口就咒長輩生病!鮑氏好好的!”

  “呵呵,她還沒扶正呢!何況,就算扶正了,也是旁門別戶另一宗的!她算我哪門子的長輩?祖父,您以后可千萬別再說這種話了!讓太爺爺聽了,又該罵您了!”沈濯的眼中閃著寒光。

  這寒光刺得沈恭全身不自在,敷衍一句:“好生照看你祖母……”腳步一轉,無影無蹤了。

  當著張太醫,沈信行還欲持禮,便說了一句:“我送父親出去。”也跟著往外走。

  米氏剛想張嘴喊他回來,卻被羅氏輕輕碰了碰胳膊;待回頭看了看床上臉色焦黃的韋老夫人,嘆口氣,且摟緊了懷中的小女兒。

  張太醫一看就知道侍郎府出了大事,索性直接告訴沈濯:“老夫人年高,動不得氣了,每日里勸她開心為好。我開了藥方,吃上七天,我再來看。”

  沈濯一一聽了醫囑,將方子給了甘嬤嬤去抓藥,含笑道:“張爺爺,我送您出去吧。”

  張太醫笑瞇了雙眼,連連點頭,做辭出門;沈濯陪在一邊,玲瓏跟著。

  出了桐香苑,周遭人少了下去,沈濯方坦坦蕩蕩地問張太醫:“張爺爺,上回我在大慈恩寺暈了,崔太醫來看我,說您當時沒空,是去給三皇子治棒瘡去了?”

  張太醫看了她一眼,大有深意:“怎么?二小姐也關心起來了?不是說,不想攙和那間房子的事兒么?”說著,下巴指了指北邊。

  “不想攙和不假,但卻不能兩眼一抹黑。”沈濯低頭走路,笑容清淺。

  張太醫輕聲嘆息,委實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崔兄告訴我,你的心脈損傷不小啊。二小姐,學著相信你爹爹,可好?”

  學著相信爹爹?

  自己這樣努力地發展自己的力量,其實是因為,不相信爹爹能保護自己么?

  肩頭輕輕一抖,沈濯越發垂首下去。

  若是爹爹真的能護得住自己和這個家,那阿伯口中所謂的命定,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行啊……”終究還是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

  沈濯抬起頭來,沒有看張太醫,而是平靜地看向眼前長長的、曲折的甬路。

  “這個家里,事情太多了。都靠著爹爹,他顧不過來的。之前,我依靠過我娘,也依靠過祖母,可是……”沈濯又想起了弟弟沈承,只覺得錐心一般地痛。

  張太醫看她撫胸蹙眉,就知道她又憶起那件傷心事,嘆道:“二小姐,令弟之事,說是疏忽也好,說是意外也罷,甚至說是被人刻意算計也好,那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能因那一件事,就把將來所有的事情都扛上身啊。你這樣勞心勞力,你讓你爹爹母親,又情何以堪?”

  沈濯放下手,靜靜微笑:“我長大了啊。今年十三,明年十四,只怕就要議親準備嫁人了。這個時候,自然要開始學習著做這些事——張爺爺,您幫幫我吧……”

  二門就在眼前,張太醫立住了腳,看著微露祈求之色的小姑娘,長嘆一口氣,點了點頭,低聲道:“三皇子不曾稟告皇上皇后,私自出宮,不僅與外臣交結……而且言行無狀,對小姐你,十分唐突,導致小姐你心神激蕩暈厥……”

  沈濯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什么什么?!

  言行無狀?

  十分無禮?

  導致我暈厥?!

  這,這隨隨便便讓外頭的誰聽見,也會認為自己被三皇子……至少是調戲吧?!

  分分鐘毀盡名聲,只能嫁給那個渣男啊!

  皇上就這么堅決地想把自己嫁給他那個混賬兒子么!?

  張太醫充滿同情地看著氣得臉色發青、手腳發顫的沈濯,低聲勸:“沈侍郎這會子正為這個事兒在御書房跟皇上打口水官司……二小姐,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得靠著你爹爹才能解決啊……”

  說完,告辭而去。

  沈濯站在當地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咬牙切齒地低聲罵了一句:“沒有這老渣渣,哪里來的小渣渣!一家子渣渣!!!”

  怒氣沖沖地回了如如院。

  玲瓏在后頭聽得提心吊膽。等將沈濯交給六奴茉莉,自己忍不住哭喪著臉去找隗粲予:“隗先生,您不是會看相么?您瞧瞧,我是不是橫死早夭的相?”

  隗粲予來了興致,書一扔,研究半天,方笑道:“你這相貌挺好的啊,長壽,有錢,享福!”

  旁敲側擊地問她:“怎么了?得罪你們小姐了?”

  玲瓏的嘴巴嚴得跟蚌殼一樣,死都沒告訴隗粲予緣故。

  轉眼四月初三,殿試來了。

  全京城都屏息聽著。

  狀元點了國子監里一個年年考優的監生,乃是宋相的遠房侄兒。

  榜眼是江南故郡的一個年輕舉子,名叫傅巖,皇上總覺得眼熟,幾番細查,才發現竟是三皇子舅父家的內侄——也就是三皇子拐著彎兒的表兄。眾人失色,皇上大喜,立命進翰林院任編修。

  探花則點了左相的幼子,安福大公主即將下嫁的竺容與。

  這三個人的底細一掀出來,眾人紛紛退避三舍。

  榜下捉婿的目光,都看向了二甲頭名、金殿傳臚的那一位——歐陽圖。

  此是何人?

  金榜之下,眾人亂哄哄地又找又問,卻又被另一個消息砸了個懵。

  禮部侍郎沈信言在金殿上私下里稟報皇上:“這歐陽家的小哥兒,經內人做媒,已經與陳國公的二孫女訂了親。”

  皇上哈哈大笑:“竟真有這等好事?大登科后小登科?來來來,朕也給他添些喜氣!”

  忙命傳旨:“賜新任水部郎中歐陽堤宅院一所,讓他好好地替他那進士兒子娶了新媳婦,然后一家子踏踏實實地給朕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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