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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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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了一整天,大包小包地買了不知道多少東西,臨到別院門口的時候,精神奕奕的沈濯還邀請沈瀅:“瀅姐姐,進去用了哺食再走吧?”

  沈瀅累得都亂晃了,使勁兒擺手:“你太能逛了!我不去了,我要回家睡覺!”

  沈濯笑得很無辜:“那明兒個我去山里怕你是去不成的。你回去跟你哥哥說,他要想去,明兒一早也去別院等我吧?”

  沈瀅瞌睡蟲一樣點著頭,胡亂答應了一聲,倒在了車里。

  沈濯咯咯地笑著,令車夫:“好生地送了瀅小姐回家,交到她娘手里,若是中間出了半點差錯,我是不依的。”

  車夫聽了這話,抬眼看向沈濯,想要討好兩句,卻直直地對上了福順一對冷清清的眸子,嚇得趕緊低下頭去,諾諾連聲。

  福順忽然抬手,遞了個香囊過去:“這是瀅小姐的。你撿著了,要還給人家。”

  沈濯的眼睛瞇了起來。

  香囊?沈瀅的貼身香囊?!趕車的車夫,撿到?!

  車夫的頭深深地低著,腿有些抖。

  玲瓏和曾嬸反應過來,氣得臉都白了,一左一右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車夫額上的汗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

  玲瓏猛然想起,眼睛瞪得圓圓的,轉身拉了沈濯,上上下下迅速把她的頭面首飾、玉佩荷包等等隨身之物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轉身又把自己的東西也查了一遍,發現并沒有什么遺漏的,方重又轉過身去,惡狠狠地盯著車夫。

  車夫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車簾一挑,沈瀅迷迷糊糊的臉露了出來:“這么快就到家了——嗯,怎么還沒走?”

  沈濯收回了看向車夫的森冷目光,上前一步,接了福順手里的香囊,遞給沈瀅:“瀅姐姐,回去別忘了告訴你姐姐,讓她明天來見我。我有話跟她說。”

  沈瀅懵懂地哦了一聲,把香囊接了過去,還嘀咕:“這不是我的嗎?怎么在你手里?”

  沈濯回頭,對福順說道:“順叔,煩您親自送瀅姐姐回家。”

  福順嗯了一聲,跳上了車轅坐下了。

  車夫臉上已經沒了人色,顫著腿爬上了車轅的另一邊,幾次才坐穩。

  福順目視前方,幽幽開口:“我跟著萬俟縣令這幾年,小毛賊見得多了。放心,別怕,有我呢。”

  車夫的身子又是一抖,顫著手拿了長鞭,敲一敲馬匹:“駕”

  沈濯看著他們的背影,半晌,哼了一聲,轉身進了別院。

  一個守門的小廝,這才探頭探腦地從旁邊大樹后轉了出來,向著門房上的幾個看過來的下人瞪了瞪眼睛。轉身撒腿就跑。門房的人看著他的背影,都狠狠地撇嘴,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羅氏聽沈濯說了這些,臉色也冰冷下來。思忖片刻,道:“這些交給我。我看了,今天來的小姑娘里頭,十個有八個是那眼空心大的刁鉆貨色。你不要理她們。明天就照著你自己的計劃,見見沈瀅她姐姐,然后讓二房一家子帶著你去玩。郜氏那里,我會好好敲打敲打她!”

  羅氏的眼神,已經不僅僅是嚴厲,而是滿溢的殺氣。

  沈濯答應了,又勸母親:“爹爹和沈公爺雖然打的是分宗的主意,但吳興沈氏畢竟是我們兩家子的根基,能不翻臉,還是不要翻臉的好。”

  羅氏氣樂了:“我不比你知道?快去歇著吧。瘋了一天,也不知道累的。”

  沈濯晚上回去,先把曾嬸和春柳叫來:“你們瞧見了。這個地界,不安生。都好生打起精神來吧,總不能我回來一趟祭個祖,還把自己折進去。”

  曾嬸和春柳連連點頭,又道:“小姐早些歇著吧。”

  沈濯有些懵,問玲瓏:“她們這是什么意思?”

  玲瓏撇嘴:“小姐您要是肯安生在屋里繡花看書過日子,難道還會出事?”

  這次換沈濯自動過濾,徑直吩咐:“洗臉水。”

  鑒于在船上跟身體里的靈魂聊得“挺好”,沈濯現在每天晚上臨睡都會在心里跟對方聊聊天。

  “前天祭祖時的那幾個人你還記得吧?我今兒看見信明伯家的沈典了。樣貌還真跟他爹爹有些像呢。

  “你說那個車夫是誰的人?我覺得是四房的。祭祖完了吃飯那回,德孝爺的眼神就陰森森的。沈潔雖然不聰明,卻不妨礙她害人。而且,這個節骨眼兒上,也只有她這樣的蠢貨才會來害瀅姐姐和我。

  “不過你說會不會有人陷害啊?這些人不知道我是來找北渚先生的,肯定想不到我以后會常常出門,所以才趁著我今天出去逛街,趕緊下手?你說會不會是我太陰暗了,其實沈潔并沒有那么壞?

  “也不知道祖母和爹爹怎么樣了……”

  “我今天買的東西是不是特別多?有點傻吧?嘿嘿,我知道,你又該嘲笑我沒見過世面了……”

  沈濯漸漸睡去。

  有一聲輕笑,在她腦海深處,輕快地響起,又立即消逝無蹤。

  翌日清晨,不僅二房的沈信明及妻子顧氏、沈信成及妻子楊氏和沈典來了,三房的沈瀅的父母沈信昌及妻子裴氏帶著長女沈汨也來了。

  羅氏忙命人招待。

  郜氏聽說,急急忙忙地也趕了來,笑意越發勉強:“你們怎么來了?”

  沈濯在旁邊,不軟不硬地頂她:“昨兒我邀的。”

  郜氏真的有些生氣了,卻不好對著沈濯發脾氣,便沖著羅氏去了:“弟妹,你要見什么人,還請提前跟我說一聲。你看看這大清早起,來了這么些人,我連朝食都備不出來。何況我們男的今日不在,誰來招呼這些伯叔?!”

  羅氏端端正正地坐在高背椅上,雙膝并攏,雙手規矩交疊放在膝蓋上,含笑道:“無妨,我已經拿了自己的錢,令了我侍郎府的管事和萬俟縣令使來的人去外頭買了。

  “至于伯叔,都是一樣的族親,我都能跟嫂子你家丈夫同屋吃飯,難道還不能跟這二位兄長嫂子們一處說說話么?

  “若是別院多有不便,聽得說三伯父那邊地方也大,我們也是可以搬過去的。”

  郜氏臉色一變:“弟妹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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