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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風一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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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嫣呆滯著,但大腦卻在自己運轉著。

  自己明白著前因后果。

  叛徒,便是指母親把信息傳遞給了自己吧?

  而就是因為這個,云家被全部誅殺了?

  家門開不了,并不是因為有外敵前來,而是因為家中已經沒有了一個活人,所以成了墳墓。

  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

  白衣仙子跪倒在傘面的載具上,忽的仰天發出痛苦的尖叫。

  “啊啊啊!!”

  內疚,愧疚,自責,充斥在她內心。

  她不是個孝順的女兒,而母親卻因為自己而被殺...

  “神族!!神族!神族...”

  捏緊拳頭,淚珠如練,滴滴答答落在傘上,又順著飛快的速度而往兩側流去。

  滅門仇人是永恒劍神,劍神名頭她也聽過,似乎是天生玉境。

  這樣的存在,便是整個凈土青蓮宗傾巢而出也是無用。

  這樣的仇,也是永遠報不了。

  絕望的情緒使得云嫣痛不欲生,她坐在傘上,看著飛行載具后緊追不舍的劍氣。

  牧靈兒站在蜀傘載具之前,滿頭大汗,鐵印則是慌張的握著傘柄,看著遠處可怖劍氣縱橫,還有越來越近的金衣人。

  “師姐,他們快追上來了!”

  鐵印驚呼出聲。

  牧靈兒也不回答,此時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宗門最近變故連連,對外信息也是閉塞,自然不知道盟軍意欲攻上凈土青蓮宗的事。

  此時被追殺,卻是有些茫然,只是一恍惚的功夫,那金衣人又是追上了幾分。

  鐵印已經可以看到他們冰冷的瞳孔了,忍不住又是發大聲音:“師姐,快呀!!”

  牧靈兒身子一激靈,這才醒悟了過來,便是掐印,不顧靈氣消耗地向著載具之中度入靈氣。

  載具加速,如同白光經天。

  忽的,遠處的金衣人放慢了速度。

  鐵印以為是力竭而失去了動力,便是舒了口氣。

  然而自己踩踏的載具卻也緩了下來。

  這位凈土青蓮宗的弟子奇怪的轉過頭。

  包括云嫣在內的三名弟子同時看到遠處虛空中,浮空而立著一名皮膚晶瑩剔透的男子,背后懸一口怪劍,劍末流蘇浮動,一絲一線都是浩蕩濃縮的劍氣,如是劍氣的海洋被強行壓縮成了一指長短的流蘇。

  那雙瞳孔驟然睜開,眸子里充斥著狂暴的劍氣渦流。

  看著三名在云氣間漂浮的凈土青蓮宗弟子,男子露出了戲謔的笑。

  背后一劍化三千,化作齒輪,又如渦流,如傾盆而下的驟雨,如同海上突起的海嘯重重掀起,砸向了那才在驚濤駭浪里的傘。

  傘面破裂了。

  夏廣拿著蜀傘,他身為宗主,這宗門特有兵器如是不會用,怎么都說不過去。

  只是才揮舞了幾下,這蜀傘傘面便是破開了。

  原本還有白昱可以詢問,但因為和血肉之門聯系的事,嚇走了這位前宗主女兒,使得她如今看到自己也是避而遠之。

  之前的林仙兒也是早已疏遠了,幾位長老死的死,瘋的瘋。

  這青蓮宗雖然還有其余弟子,但也并不算熟悉,夏廣只能自己練著。

  看著楓樹邊十余把破碎的蜀傘...

  自己還是那么的無法控制力道。

  看來還是需要使用重兵器才行。

  果然方天畫戟,巨錘這種才稱手。

  “等云嫣回來問問她,如何才能小心翼翼的使用出這門蜀傘之法呢?”

  夏廣覺得還是需要人知道。

  由莽入細,實在是難。

  斜靠在紅楓下,仰頭看著紅葉偶爾打旋兒飄落。

  這日子過得還算悠閑,等過段時間可以去看看皇姐了。

  便是想著的時候,遠處忽的有人影飄來。

  是宗門弟子。

  青袍的男弟子走近,行禮之后,恭敬道:“宗主,云嫣,牧靈兒,從飛,鐵印的命燈滅了。”

  夏廣的目光凝住了。

  命燈滅了?

  “誰干的?”

  “回稟宗主,下手之人并不清楚,我派的命燈只能測算生死,而無其他信息。”

  那弟子輕聲匯報。

  他目光里,慵懶的年輕宗主眼中忽的凌厲了起來,“傳白昱來見我。”

  凈土青蓮宗大殿。

  那依然著青衫,腰間插著牧笛的女子并不如之前大大咧咧,而是抱著疏遠的禮儀,高聲道:“白昱參見宗主。”

  突然受到召喚,白昱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這位看似溫和,但卻能和血肉之門聯系,帶著邪氣的宗主要做什么。

  但夏廣什么也沒做。

  他只是將一本薄冊子以及一枚玉扳指放在了身側茶幾上,“我需要出一次遠門,但宗門不可一日無主,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便由你來吧。

  這是給你的。”

  說罷,便是拿起一把蜀傘,背著一把青蓮劍,踏下臺階,經過白昱時,風帶起了她些長發。

  白昱不敢回頭看他,也不敢多問,只是待他離開了宗門,才走上前,看了看案幾上的兩樣物件。

  玉扳指赫然是曾佩戴在她父親手上的掌教信物。

  而那薄冊子上寫著四個筆墨未干的大字“青蓮化生”,再翻開略一觀看,白昱栗色瞳孔忍不住一陣收縮,這里面說記載的內容,竟似是一念化青蓮以及青蓮劍歌的后續功法。

  捏著這兩份貴重的禮物。

  白昱猛然回頭,但那男人哪里還有蹤影。

  他就如云一般來,又似風一般的走。

  白昱在宗門資格很老,長老不在,宗主不在,她又有掌教扳指,自然很快得到了認可。

  “白廣去哪兒了?”

  這位代掌教開始詢問最關心的問題。

  眾弟子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時,一個青袍男弟子走出列:“前日,我和宗主說了云嫣師妹等四人的死訊,宗主好像就有些不對勁,然后便是讓我去傳白代掌教前來。”

  “云嫣死了?”

  白昱愣住了,“把此事好好說來。”

  她畢竟知道些內情,聽著弟子說,她便是又一一詢問對照,最終舒了口氣。

  像是已經明白了。

  雖然還未曾完全清楚。

  “真是個任性的宗主,但不管如何,等你回來,我再將位置還給你便是了。”

  此時的白昱,還不知曉云家滿滅被殺,而敵人是神族天生玉境的永恒劍神這樣的事,否則她會徹底嚇得呆住。

  畢竟,天生神明這般的龐然大物,又豈是小小的凈土青蓮宗能夠惹得起的?

  即便死了弟子,也得忍著,咽著,有淚也得熬著,藏著。

  萬里之外。

  夏白坐在飛劍之間,披散的長發,在寒風云氣里,逆流狂舞,如是瘋魔。

  背后一把蜀傘,手上一壺烈酒,再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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