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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七十六章 轉身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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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句,鮫族老祖的目光堂而皇之的落在竹子的身上。

  夜溪:咯噔。

  四只:咯噔。

  四大佬:咯噔。

  竹子低下了頭,沉默。

  看得無歸大怒,就要大罵,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出聲,甚至不能動一動。

  蕭寶寶鳳屠明禪也是如此,眼里皆是驚駭和狂怒。

  夜溪看著他們,心里發涼,抬頭望光里那張平凡沒有情緒的臉。

  “何必,我已經答應,說到做到。”

  鮫族老祖看著她:“你一定會做。”

  不管你說不說,愿不愿,現在,已經不是誰說什么影響什么的時候。

  夜溪一臉淡定,身體挺直不緊繃,雙手虛握,一點兒火氣沒有,很是從容。

  鮫族老祖想了想,開口:“雖然不需要解釋,但,我仍希望你能理解。”

  夜溪輕輕點頭,她很理解,問:“我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的?”

  “有前人安排。”鮫族老祖痛快承認:“但具體我不清楚。”頓了頓:“我也是被安排的一環。”

  眾人驚愕。

  “我們的使命是一樣的,要做的事,也是一樣的。這樣說來,你和我倒是一類。”鮫族老祖輕輕一笑。

  笑聲蕩開,戰場上的火焰似乎都靜了一下。

  夜溪默:“你會死?”

  “我格外活太久。該死了。”

  眾人一齊沉默,夜溪覺得他在勸自己想開,因為自己也是格外多活二百多萬年。

  夜溪:“誰安排的?”

  “不知。”他實話實說,突然有一天就接了這任務,既然這任務選中他,自然是知道他心甘情愿且有那個實力捱過煎熬等到這一天。

  等到了,無盡歲月的等待不能成空。

  夜溪再問:“時機是什么?”

  鮫族老祖:“不知道,我只能感應到它的降臨,然后做自己該做的。”

  “現在,就該做了。”

  鮫族老祖嘩啦啦動起來,身后拖拽出的全是海水。一道道雄渾的海水以磅礴之姿,將戰場罩了起來。

  下頭森白的火焰和灰色的氣團,被無形壓制,燃燒叫囂,卻絲毫觸及不到海水的一星半點。

  夜溪心慌,他們可都在海水之下,看這道道海水的走向,分明是個陣。

  自己死就死了,這老魚妖死也就死了,可是——

  “把他們放出去啊。”

  鮫族老祖:“需要陣腳,正好五個。”

  不用他跑去抓了。

  夜溪一指:“他們四個得出去。”

  鮫族老祖看她一眼,不說話。

  夜溪氣,那眼神,可驗證她之前想的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用他們四個的命威脅她必須就范呢。

  但換了自己也會這樣做。

  鮫族老祖道:“只要他們安分守己不亂動,不會傷到分毫。”

  夜溪咬牙,看憤怒漲紅臉發不出一聲的四只,笑:“不要亂動。”

  啪嘰——

  明禪落了淚,頭一次,那三個還沒哭呢,他先慌了。

  不能不慌,自從被夜溪押上賊船,夜溪就成了他不可或缺的人生組成,他擔心來擔心去,就怕一個不留神她肆意妄為到成魔,還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一定不讓她成魔,結果呢?還不如成魔呢。

  明禪悲哀,竟是要被神界丟出去擋災,老天——不,幕后黑手!你瞎嗎?這種事情歷來不該是好人做嗎?她跟好人哪點兒搭邊了?

  早知道,就該讓她成魔,自私自利遇事則逃,也不會有今天。

  透明的淚滴重重砸下,夜溪一愣,慢慢過去,輕輕抹掉。

  “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是佛家還想不通這個道理嗎。”

  明禪不能說話,兩只眼里全是后悔。

  夜溪看懂了,輕笑:“我不會成魔的,你們這么美好,世間這么美好。”

  還有凡俗的萬家燈火,心心念念,怎能成魔。

  擁抱明禪:“我永遠活在你的記憶里。”

  擁抱鳳屠:“大家陪著你,不會孤單。”

  擁抱蕭寶寶:“你是最好的哥哥。”

  擁抱無歸,抱得緊緊,頭埋在他頸窩里,半天。

  松開,揚起臉,燦然的笑:“我們契約,到此為止。”

  無歸全部力氣用在眼睛里,血色淚意攀爬,濃烈的憤怒驚恐和悲傷。

  不是契約,從沒有契,我們本來就一體呀,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你重重砸進我的生命里,從此不能分割。

  夜溪看著他,笑,笑著笑著視野模糊,猛的轉頭,眼角甩出一串淚花。

  “需要我怎么做?”

  冷凝無情的聲音,轉身已是王。

  一往無前,孤勇而至上。

  上善。

  在她告別的時間里,竹子老鬼蒙田刎和獬豸族長已經各就各位。

  老鬼一腔不平,要為自家太子爺爭生機,要好好表一表他家太子爺的重要性,腳尖才一動,身軀不由自主的飄起來,向后飄,被放置在某處位置上。

  身體不被自己控制,嘴巴緊緊閉牢。

  老鬼抗議,胳膊腿卻聽從別人的思想擺出姿勢。

  其他四人同樣如此。

  頓時,明白了,心中全是苦澀,人家需要的陣腳,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只要是實力足夠的活物就行。

  這一刻,說不出是什么感受,大約便是不如草芥吧,這是五人從未體驗過的卑微。

  夜溪喊:“他們會安全的吧?”

  鮫族老祖不屑謊言:“看運氣。”

  他和她是一定要死的,陣法之外的,不會波及,陣法之內作為陣腳...只能看運氣了。

  夜溪狠狠一咬牙,向著中心某處一看便是為她留出的空位去了。

  站在海水圍成的圓圈空間內,很乖覺。

  鮫族老祖默默松了口氣,若是她要鬧,他有的是法子鎮壓,只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他并不知道為什么非要一個異界生靈來做陣眼,但前人如此安排,自有非這樣不可的道理,不然隨便從自家選一個心性堅毅忠誠的,更容易更保險。

  由此可知夜溪的重要性,他還真怕她反抗鬧個自殺什么的,畢竟已經到了最后一刻,這功夫她死了他去哪里找個代替去?

  這樣一想又慶幸又后怕,慶幸夜溪的合作,又后怕這條線安排的孤注一擲。

  若是能多個保險...

  神秘的前人:說得倒輕松,知道老子為了安排你們付出了什么嗎?!

  夜溪:“還要等多久?”

  遙遙看五個陣腳,好嘛,自己是五角星的中心點啊,五位大佬臉黑的不能入眼。再看無歸四個,被放在一個角落里,離著鮫族老祖近。

  鮫族老祖離她不遠不近,他得統領大局。

  幾人心里都猜,怕他會以自身能量發動維持和封印,經歷了不知幾個神界的輪回的終極大佬,體內該封存了如何浩瀚的能量啊。

  還要時刻承受剝皮之苦...能量太多,身體承載得很痛苦吧。

  那樣磅礴的能量放出來,身體...

  想想三界,想想其中的生靈無數,還有這無邊虛空,這是自己的家園啊,嚴格來講,不是鮫族老祖的家園呢...

  所有的情緒轉為苦澀在心底發酵,咆哮。

  鮫族老祖平靜望著戰場深處,灰膠最濃郁的地方。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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