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一竹竿高,煉氣期弟子的比賽開始進行。每家出了兩百弟子,一百個擂臺同時進行,觀看比試的人很多,但多多少少帶著些不上心。看那些很基礎的火球術水劍術纏繞術金盾術土刺術在各個擂臺上,跟放煙花似的,也僅僅是放煙花了,大家也就給個客氣的叫好,都等著煉氣的趕緊結束,筑基才開始有看頭。
夜溪他們這邊沒有需要關注的煉氣弟子,就沒有專注的去跟哪個擂臺,看哪里打得有些看頭就往哪里湊。
有開設賭局的,限制賭資最大為一百下品靈石,所謂小賭怡情,也為了烘托比試氣氛,就沒有高層來阻攔。
夜溪他們誰也沒有賭,當然不是因為他們有多乖,純粹是自家的生意沒有自己買的必要。
沒錯,蕭寶寶又摻了一腳。
還有廚小二也做起了生意。
靈獸肉片成兩寸寬三寸長半寸厚,折幾折串在竹簽子上,三片一串,鐵絲網上一烤,濃濃的醬汁一抹,一塊下品靈石一串。
顧客如云來,扔下一塊靈石自己拿一個烤串,廚小二一個人就能忙活得開,眼見裝靈石的籮筐滿了一次又一次,他的戒子收了一次又一次,廚小二樂開了花。
納悶:“這么好的生意,他們怎么沒做?難道是沒來?”
廚小二說的是其他到十大門派歷練的廚家人。
金鋒咬著肉大嚼:“我看人家是看不上小小靈石。”
廚小二想了想,也是,廚家人真不缺靈石,便是他這個廢物也從來沒為靈石發過愁。看著又滿了的籮筐,廚小二笑得見牙不見眼,怎么回事捏,他咋就這么喜歡靈石捏。
夜溪空空由蕭寶寶陪著兼講解,雖然是煉氣弟子但有些人法術用的爐火純青頗有不凡之處。
蕭寶寶指著臺上一個弟子:“空空你看,你那個時候可沒這人的控火力強。”
可不是嘛,眼前這個弟子能將火焰凝在拳頭周圍一寸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且每次攻擊后,消耗的火靈力迅疾補上,像絲毫未變過一般。
空空多看幾眼,誠實道:“是,這人的耐心必定極佳,這一場他贏了。”
果然,靠著精準的靈力控制,這個弟子撐到了對手倒下,贏了比試。
叫好聲起,旁邊突然嘭的一聲,擂臺護罩一閃,一個弟子突然出現在擂臺下。
只見他迷茫了一瞬間,隨即撲到護罩上指著里頭罵:“你敢殺老子!”
里頭那人還叫冤枉:“不是你使陰招,我能控制不住?哼,這下好了,老子也沒贏。”
友好切磋,不準傷害人命。假如真有人犯規,有性命危險的弟子會被護罩自動轉移,而犯規的弟子也失了贏的資格。
有個監戰的修士打開護罩跳上去,宣布兩人同時失敗,那兩個人對罵一頓就分開了。
蕭寶寶悄聲道:“別以為這樣就安全了,有人會鉆空子讓對手生不如死。”
沒多久,他們就遇見一個把對手手腳全砍斷的。
被砍斷手腳的弟子嚎得凄慘無比。
蕭寶寶搖搖頭:“看到了吧,有的人心黑著呢。煉氣弟子自己可長不出手腳來,若是這人的師傅憐惜,還能接上,若是…那就廢了,連個凡人都不如。”叮囑空空和剛剛跑來的金鋒:“所以你們在臺上不得大意,不管面對的是什么對手,都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不得輕敵。”
兩人點頭。
“尤其是你,別看見別人長得好看就給人可趁之機。”
空空撅嘴:“我是那么花癡的人嗎?誰能有我好看。”
蕭寶寶:“...反正小心就是了。”
沒多久,又看到一個被下了毒手的,這次卻是一劍刺進丹田,廢了。
金鋒冷了臉,看著那個得意洋洋從擂臺上下來的得勝弟子。
夜溪不解:“廢丹田這種事擂臺不阻止?”
蕭寶寶沉默了會兒:“修真界不是樂土。”
若是守不住自己的丹田,還是去做凡人的好,能留一條性命,已經是大度,要知道真正對敵時,敵人不會放著你的性命不要只破丹田。
那弟子絲毫不在意周圍人對自己的忌諱,吹噓著卻是走向壓賭的地方,估計是壓了自己贏小掙了一筆。
煉氣期的比試進行的很快,幾天就出了結果。天玄宗高高排在第一的位置。
夜溪沒往下看,側著頭對空空開玩笑:“咱們的是不是要從下頭往上看?”
彼時,所有人都坐在位置上。
空空一拍小心口,瞪了眼:“幸好宗主在宗主臺上坐著等看前十弟子領獎勵呢,不然定要訓你。”說完抿起嘴角笑,小手擋在嘴邊低聲道:“小看了你自己的藥劑不是,合歡宗最好的名次是第八。”
第八就很好了?
當然很好,要知道以前合歡宗都少有進前十的時候。不然靈石礦份額那么少呢,個人比的三個前十都進不去,團體比總能撈到些分,那幾個分就是個安慰獎,保住合歡宗在十大門派之列而已。
多久沒得煉氣前十的名額了,盡管只有一個,可已經引起很多高層的注意,沒見宗主坐在上頭那臉上的笑意怎么收都收不住。
蕭寶寶也低聲:“宗主回來就要好處。”
紅線真人挺直著腰背,當聽不見。
其實,她自己正疑惑著。
一邊就是百花宗,飛花赫然在其中。方才她能感覺到飛花的視線,可看過去時,那人卻若無其事直視前方,要是擱以前,兩人早就隔空廝殺霹靂嘩啦了。而且——紅線真人有些心不寧,她感覺到飛花的目光太…古怪,似乎沒了以前的那股恨意與怒火。
難道,夜溪說的是真的?
想到夜溪說飛花吐了血跟一下子老了幾百歲似的,紅線真人心就一揪,不由又望了過去,隱隱擔憂,腦袋里傷了心脈哀莫大于心死之類的詞不住亂入。
飛花同樣感受到紅線的視線,也是心一沉,這個火爆的女人竟用那種目光看她,沒有往日的半點兒火氣,難道真的要死了?
兩個人就這樣別別扭扭偷偷看著胡亂猜測著。
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的夜溪心中狂笑,很是期待后續發展。
宗主回來了,身后跟著那個第八的煉氣弟子,又夸贊幾句才讓她回了隊列,自己坐到宗主位置上。
因紅線的位置就在身旁,而蕭寶寶等人坐在紅線真人后頭,宗主側了身子看著夜溪笑。
“我可真高興。”
言外之意,回去給她獎勵。
夜溪不在意聳了下肩膀:“恭喜宗主,回頭讓師兄給您送賀禮去。”
要好處這種事情,蕭寶寶當仁不讓。
宗主默了默,就不能奉承兩句?
回過頭去。
坐在宗主后頭的關素娥不自禁去看夜溪,見她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忽然夜溪猛的側頭,漆黑幽暗的眸子,關素娥心頭一抖。
她竟害怕她。
想了想,關素娥無聲道了句:“多謝。”
謝什么?謝夜溪的藥劑給宗門長了臉。
夜溪卻是冷冷清清一句話:“生意而已。”
正過頭去。
謝也輪不到她來謝。
蕭寶寶空空金鋒不動聲色關注著,眼里浮現嘲諷——道謝?什么身份?什么資格?
關素娥一陣心堵,深深一吸,放平心緒。
她們不是一路人,能相干無事便可。
前頭紅線真人恍若未覺。
宗主卻是心里有些嘆息,徒兒還是不明白,有些人遠不得更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