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夜溪便抓緊時間提煉靈草做實驗。有一天一次送飯食的機會,空空下去跟她嘮嘮嗑,打打下手。一開始前幾天還帶個食盒裝些靈菜靈米做做樣子,夜溪是不吃的,全進了她的肚子。后來,空空不想吃了,食盒也不帶了。當著上頭看守的刑堂的人兩手空空來回跑。
雖然覺得不像話,但得到蕭寶寶肯定回復的刑堂小隊,也就當瞎子了。
另外,還有每天半夜,紅線真人親自帶來的實驗材料。有犯了門規要被處死的,更多是宗門外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弄來的。
關于這些人,估計是宗主有交代,沒到那個時辰點,刑堂的人光明正大的溜號。
而蕭寶寶除了帶金峰買靈草,就是指導金峰修煉。左一句兄弟你珍重,右一句兄弟你走好。
金峰聽多了反笑蕭寶寶以后一定回來找你不會放過你云云。
如此過了一個月,金峰被叫下去。
“好了,現在我有足夠的數據足夠的結論,該你了。”夜溪晃動著盛著透明液體的試管。
那試管里有多半管的水樣液體,淡淡的綠色,很美麗。
金峰艱難吞了口口水,好怕怕。
蕭寶寶兩手握著他的一只手:“兄弟,不送。”
夜溪淺笑:“師兄一起唄。”
蕭寶寶頓時石化,呵呵呵:“我靈根又沒壞。”
“壞沒壞都可以用的。”
咕嘟,蕭寶寶默默后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空空跟著夜溪做實驗,知道這最后成品的效果,笑道:“我試一試吧。”
蕭寶寶伸手,無聲吶喊,不要啊。
夜溪笑瞇瞇盯他一眼,直接拒絕:“師姐你用不著。”
有她的血脈之力在,她的本體會越來越強橫。
金峰一咬牙:“那我去哪個坑?”
夜溪道:“你回去用,讓師姐給你看著,中間步驟師姐都清楚。”
三人一愣。
不是這里才最安全?
夜溪道:“我估計在有靈氣的地方,效果更好。畢竟體修也是用靈力的。”
金峰遲疑:“姐姐你不在...”我心里沒底啊。
“沒關系,我一樣能看到。”說完,夜溪放出一縷精神力攀上金峰的頭,將他額前散發往兩邊拉。
金峰驚了下,摸摸頭發笑:“姐姐能看到?”
“嗯,我的神識留在你身上便能看到。放心,這試劑百分百成功,便是有意外,我也會第一時間趕到救你。”
空空道:“那你還不如一起去。”
夜溪擺手:“做了那么多試驗,沒興趣了。我歇會兒。”
可不是膩歪了嗎,外頭那裂縫里丟進幾百具尸骨了。試劑還沒完善時,夜溪急于提升,體會了一把科研人員的瘋狂,沒日沒夜不吃不喝。如今制好了,整個人懶懶的,不想動彈。倒底不是專業的,沒有科研精神。
三人上了去,來到蕭寶寶洞府里,空空路上發了道傳訊,問紅線真人來不來。
蕭寶寶把一個大浴桶拖到院子里:“用這個。”
空空搖頭:“不行,怕是會被他弄壞。”
兩人默,正在此時,紅線真人到了,臉上帶著一股喜意:“成了?”
空空:“就給金峰用呢。”
紅線真人也看到了浴桶,對金峰道:“快進去。”
金峰并不覺得紅線真人是關心他。
“咳,師傅,這個是用來事后給他沖澡的,咱進去。”蕭寶寶略一想開口道,帶著人進到他洞府里面,推開一扇屏風,露出一個小池子來,水面微微冒著熱氣。
他洞府里有一口天然小溫泉,被做成浴室,偶爾泡一泡。
空空捂著嘴笑,等金峰用過,不知師兄還愿不愿用。
蕭寶寶將進口與出口暫時封住,空空上前,將那只淡綠色試劑緩緩倒進去。
紅線真人張大眼去看,與之前沒什么不同。
“進去吧。”
金峰便脫了衣裳,只穿一條褲子進去,躺下,想了想,又坐起來,將手上戒子摘下,拿了套衣裳出來。
“師兄,等會兒結束勞煩你了。”估計自己可能會很慘,金峰請求。
蕭寶寶點頭,看著他重又躺下,扭頭問空空:“接下來是什么步驟?”
空空笑瞇瞇道:“看著就好,不讓他出來,也不讓他自盡。”
蕭寶寶一愣:“還有呢?”
空空攤手:“就這樣。”
蕭寶寶無限憐憫看向僵了臉的金峰。
金峰咬牙:“我不出去,也不自盡。”
空空呵呵。
紅線真人拿出一把貴妃椅來,歪在扶手上,翹著二郎腿,托著腦袋。
“不用太久吧,熬夜對皮膚不好。”
金峰想呵呵。
空空道:“不會太久的,師妹說懶得分幾次,越快越省事。”
金峰閉了眼,讓他死去吧,心好涼。
蕭寶寶木,原來可以分幾次的啊,只是為了不浪費她時間?呵呵噠。
紅線真人拍拍胸口:“溪兒是個爽快的人。”應該不會對師傅也這樣沒耐性吧?
要無歸在,呵呵她一臉。
這時,水里有了反應,原本溫熱的水竟突兀沸騰起來,金峰脖子往下被細小水泡包圍。
空空皺了皺眉,走上去,腳尖一踢,金峰腦袋滑到水里去。
蕭寶寶一噎:“別憋死了。”
“不會。”
蕭寶寶看到金峰臉碰著水,猛然漲得通紅,鼻孔睜大,眼珠子突出,喉嚨一滾,真的不會嗎?
下一刻,他就知道,真的不會了。
只見金峰在沸騰的水里,猶如活生生的魚掉進沸油里,手腳抽搐掙扎拍打,身體猛的一挺彈出水面,又猛的一彎落了回去,又直挺挺彈出水面,又落回去...很快,他臉上身上青筋浮動似要掙出皮膚,猙獰僵硬猶如石頭,皮膚下細小血管暴漲,開始破裂,紅色的鮮血滲出,伴著越來越密集的咯吱咯吱聲,似乎是骨節在生長,又猶如骨頭在碎裂。
這只是旁人眼里,金峰自己感受猶如置于地獄,所有的地獄酷刑同時施展在自己身上,圍在四周的不是水,是巖漿,他的頭發在燒,他的皮膚在燒,他的五臟六腑都在燃燒,那種燃燒的痛迫使他跳出水面。可脫離了水面,空氣中是密密麻麻的刀鋒,是針尖,刺啦啦刺到他體內,勾著血肉往外拉。
這種痛,這種痛——金峰目光由隱忍變得瘋狂,這種痛又如何?只要能讓他變得強大。痛到極點,神志開始模糊,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又回到那個骯臟的地方,他趴在地上,被一只腳踩在頭上,不遠處的房子里傳出女人的嬌笑聲,男人的安撫聲,男童的撒嬌聲,一盞紅燈籠在他頭上搖啊搖...
這種痛,算什么?只要他強大,只要讓那些人嘗到比之百倍千倍的痛苦。他要把他們熬油點燈,要把他們抽魂拘魄,要讓他們不得超生,要讓他們沉淪在無邊痛苦中不得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