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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9 大結局(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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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霽雯輕輕搖頭。

  “不知道。”

  雖然是一母同胞的親生兄弟,命運也均是波折艱險,可二人因年齡不同、閱歷不同,已經造就了天差地別的性格與認知。

  小野子可以只將這些坎坷的過往當作一場陰差陽錯的誤會,如今親生父親將他尋回,是謂破鏡重圓。

  可錢應明卻是永遠都做不到以同樣的心境去面對此事。

  馮舒志似乎也隱約明白一些,可又不能完全明白,只皺了皺眉頭,并未再繼續深問。

  這些曲曲折折的東西,小野子日后再長大些,應當都會慢慢明白的吧?

  他將此事按下不再提,轉而說起了其它。

  “長姐,我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忙。”

  馮霽雯轉頭看向他,示意他說。

  只見馮舒志從袖中取出了一只木雕的小玩意兒,低聲說道:“這個小兔子,是我去年閑來無事時雕著玩兒的,有次碰巧被九格格瞧見了,她覺得喜歡,便向我討要……我、我當時沒給她。”

  他腦子里學的是男女不得私相授受,一腔謹慎地怕被人知曉了,會對和恪不利。

  可沒想到短短數月,那個臉頰圓圓、笑瞇瞇地向他討要小兔子的格格就這么沒了。

  “要拿去哪里燒了,才能送到她那里?”他滿臉認真地跟馮霽雯問道。

  馮霽雯默然了片刻之后,伸手接了過來。

  “待我尋了機會,讓人送去公主陵,就放那兒陪著她吧。”

  馮舒志點頭應好。

  馮霽雯今日前來是為了將馮英廉接去霽月園小住一段時日。

  這顯然是一個幌子,目的還在于方便說服洛河替馮英廉看診,這是其一。

  其二則是,自她那日將那道圣旨送去景仁宮、刻意激怒了嘉貴妃之后,她跟和珅擔心這條百足之蟲會禍及到英廉府。

  馮舒志便也跟著一道兒去了。

  晚間,和琳帶著馮英廉去找洛河‘閑談’。

  “這是誰?”洛河看著坐在椅上東瞅西看、片刻都安靜不下來的老人,皺著眉問道。

  “這……這是我一個遠房叔父。”和琳磕磕絆絆地說道:“我、我想讓伯父您幫他診一診脈,瞧瞧他這病治得治不得……”

  “你當我是傻子?”洛河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匪夷所思地看著和琳問道。

  這老人一看就是腦子有問題的,而恰巧有此病癥的人,除了那位英廉大人,還能是誰?

  呵,這哄他看病的手段未免也太低劣了吧!

  連騙人都騙得這樣沒有誠意,真是令人發指啊。

  和琳被他看得無地自容,硬著頭皮干笑了兩聲,“我就是跟您開個玩笑……”

  洛河懶得去看他那毫無層次可言的演技,大手一揮,煩躁地道:“說了不治,都給我出去!別再來煩我!”

  和琳急忙道:“沒讓您治啊,就是給診個脈,伯父……”

  “滾!”洛河不耐煩地打斷他。

  和琳訕訕地還要再說什么,卻見馮英廉已經等不及,“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重重地甩了袖子,豎眉道:“滾就滾!我還不稀罕給你看呢,什么玩意兒!……我好得很,非說我有病,我看你們才有病,病得不輕!”

  洛河驚得雙眉挑高,長長地“呵——”了一聲,瞧見馮英廉怒氣沖沖的背影,憤然道:“我不跟一個呆子計較。”

  轉臉又去攆了和琳出去。

  和琳滿面汗顏地去追馮英廉,迎面卻在樓外撞見了半夏。

  “可瞧見英廉大人往哪去了?”和琳連忙問她。

  “被和太太身邊的人領走了。”

  和琳聞言松了口氣。

  那就好。

  馮英廉人雖然癡呆了,可一雙腿腳倒是靈便,他只晚出來這么一會兒,就見不著人影了。

  “我爹他……還是不肯答應?”半夏面色為難地問道。

  和琳點頭嘆氣。

  但嫂子交待他的時候,好像也并未對此行抱有太大希望,只是一派‘碰一碰運氣’、‘混個臉熟’的輕松心態。

  若不然,怎么也得選一個更嚴謹的方式才對。

  “我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半夏半是揣度、半是安慰和琳說道:“但我總覺得,這事兒并非沒得商量。”

  她爹那性子,恨不能一年之中有三百五十天都悶在家里頭不見人,出這么遠的門兒,還是頭一遭呢。

  “那你也幫著多勸勸。”和琳看著她,說道:“這不光是大哥和嫂子的心愿,英廉大人那樣的好人,就連我也覺得當真是不該受如此折磨才對,若不然……這世間也太不公了。”

  手中風燈的映照下,少年人臉上有著同情與不忍,將原本過于硬朗的五官輪廓都顯得柔和起來。

  半夏心頭突突一跳,眼前卻忽然閃過他那日對著章佳吉菱面紅耳赤的緊張模樣。

  不知為何,她明知不合時宜,卻仍忍不住問道:“……你可知阿桂府有意同你們結親之事?”

  這話問的太過突然,和琳疑惑地“啊”了一聲,滿臉不解,“結什么親啊?我們家中沒有姊妹,獨獨就我跟大哥兩個人而已……”

  至于早將他們掃地出門的繼母一家,雖曾托人找上門來,但大哥態度明確,根本不可以再與之有任何往來。

  和琳轉瞬間將同在京城、或近或疏的親戚們都想了一遭。

  “你是不是傻啊!”半夏沒意識到自己語氣中的著急,“你都說了就你跟和大人兩個人,那除了你還能是誰?”

  和琳這回“啊——”的更長了。

  “你是說……他們、他們在張羅我的親事?”不可置信間,他的臉已如燒紅的烙鐵一般滾燙。

  “原來你當真不知曉啊。”半夏微微低下頭,語氣有些他捉摸不透的復雜,“那日去阿桂府,我見你那模樣,還以為你心中有數兒了。”

  “什么啊?”和琳聽得云里霧里。

  他那日什么模樣了?

  半夏依舊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聲音如蚊響般微弱:“就是……你見著章佳二小姐,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樣子啊……我可都親眼瞧見了。”

  虧得此處寂靜,和琳才能聽清楚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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