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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1章 劉玄德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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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的情況么,其實就跟華夏后世的全民大賭場差不多,雖然天天自己被關羽張飛叫著“兇漲”,可就是漲不起來。ran不過可以美其名曰慢牛,其實就跟某個時段的“轉進”差不多一樣的意思,只不過欺騙一些心甘情愿的自欺欺人者罷了。

  再說了,如果不哄騙一些新手入行,砸在老手里的東西怎么能找到人接盤?

  江山代有韭菜出,割了一茬又一茬。

  劉備也想著割韭菜,畢竟他作為韭菜這么多年,也自然想要升級一下,從新韭菜被收割者變成老韭菜收割者。

  問題是哪兒有韭菜田啊?

  荊襄是不錯,劉備僅僅是這一段時間的了解,就覺得心向往之。不過么,荊襄的士族是一個大問題,那么劉備自然也有這樣的小心思,雖然駐扎在新野,但也是借著各種理由往襄陽跑。

  正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劉備去找劉表,當然也不僅僅是為了去摸劉表大腿,嗯,抱劉表大腿,嗯,反正就這么個意思的,而是為了和荊襄的士族打好關系,做一些鋪墊,萬一,萬一有一天……

  不是有一位咸魚大佬曾經說過,人沒有了夢想,與咸魚有什么分別。當然,哪一位咸魚大佬也忘記了,正是有千千萬萬他所嘲諷的咸魚,板磚的,環衛的,碼字的,才有足夠的分母來體現大佬的獨特。

  劉備自然是一條有夢想的咸魚。

  不過咸魚么,大家都知道,氣味是比較大的,走到哪里都聞得出來……

  “那個劉玄德又來了?”龐德公的鹿山小亭之外,一名少年悄悄伸著頭看著正在往山下走的劉備,卻不料劉備似乎有所感應,抬頭上望,連忙縮了回去,“又來想要請師父出山?”

  龐德公哈哈一笑,裹了裹身上的皮袍。

  “當年劉景升都沒有能說動師父,”少年微微撇撇嘴,“整天把漢室宗親掛在嘴邊,煩也不煩……”

  “世人不皆如此么?”龐德公笑著說道,“盡飾之道,斯其行者遠矣!”

  少年楞了一下,沉默片刻,拱手說道:“謝師父指點……”

  龐德公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汝觀此人如何?”

  “如浮萍一般,若無根基,必不得久也……”少年說道。

  龐德公笑著,不說對,也沒有說不對,而是話題一轉,又問道:“江東孫伯符又如何?”

  少年抬頭看了龐德公一眼,然后說道:“血勇過盛,剛則易折也。”

  “許昌曹……”龐德公剛說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來,便改口說道,“汝觀征西將軍如何?”

  “征西將軍?”少年脫口而出,“不是士元已在彼處了么?”

  “士元是士元……”龐德公回頭看著少年,“孔明是孔明,怎可混為一談?聽聞汝兄子瑜近日去了江東?”

  諸葛亮沉默了一下,點頭說道:“正是。”孫策也在江東招募人才,諸葛瑾在此時此刻前去江東,自然意義不言而喻。

  “袁氏已衰……”龐德公仰著頭,看著天空,慢悠悠的說道,“袁本初外表光面堂皇,內則鼠目寸光,兄弟之間不能和睦,如今便落得一個獨木之局,可謂求仁得仁,亦為落敗之因也……如今天下,便是越發混沌,山東山西,江南江北,皆有一戰……汝可要想好了……”

  諸葛亮拱拱手,默然無言。

  鹿山山下,劉備又特意往鹿山之下的木屋轉悠了一圈,當得知木屋之中諸葛亮又不再的時候,便只能怏怏的留下一句,便慢悠悠往回走。

  “征西何得天時之厚也!”

  走到半路上,劉備不由得感嘆出聲,“聽聞鹿山之下,此屋之中,便有龐士元、徐元直,皆為才智絕頂之人,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又有棗子敬,精通農桑之事,人稱神農轉生,所過之處,便可解旱平澇,豐收增產!亦有太史子鑒,精通兵械,專攻器具,所產兵刃,皆為上等利刃,據說還有神兵,可斬金斷玉,世人皆求之而不得……唉……若是某能得其一,此生亦足矣!蒼天為何待征西如此之厚……”

  “大哥……”張飛看著劉備,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劉備轉頭看了過去,看著張飛,忽然一笑,說道:“不過某有二位好兄弟!征西又如何!二位兄弟便是如同某手足一般,但有手足,便天下何處不可去得!不去取之!”

  此言一處,便連關羽都有些感動,微微瞇起雙眼,拂過長髯,傲然說道:“兄長所愿,便是關某所趨!”

  “俺也是!”張飛也跟著吼了一嗓子,震得山林之間鳥獸連忙驚走。

  正當三人相視而笑得時候,忽然前方道路之處有人高聲喊道:“前方可是玄德公?且稍駐!”

  劉備三人相視一眼,等到了來人臨近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是劉表的大公子劉琦。

  劉琦到了劉備近前,也沒有下馬,徑直在馬背上微微供拱手說道:“玄德且讓某好找!”劉琦得知了父親劉表有意讓他領隊前去川蜀,便忙不迭的去找劉備,結果趕到了新野的時候說劉備去了襄陽,回到了襄陽的時候又說劉備去了鹿山,這一路奔波,確實也是不易。

  劉備連忙說道:“讓公子奔波,皆備之過也!”

  劉琦也不是特意要找劉備的麻煩,就像是平常的時候,如果有人爽快承認錯誤,一般人也不會太過于計較,反倒是如果一直找理由說借口,反而更令人生厭,因此劉琦見劉備如此說法,便也沒有繼續就這個事情多說一些什么,而是跟劉備說道:“好讓玄德得知,前些時日川蜀劉益州派人尋得家父,欲求援兵入川,抵御北敵……”

  劉備猛得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那么……令尊之意是……”這兩次劉備前來,都沒有見到劉表,要么是說劉表身體不舒服,要么是說劉表已經出去了,很顯然,劉表并沒有最后決定下來,只不過劉琦藏不住事情,急切的就給捅了出來。

  “家嚴欲令某領兵!”劉琦大大咧咧的說道,“若能得玄德之助,某便無憂矣!不知玄德可愿隨某入川?“

  劉備和關羽張飛對視了一眼,似乎都能從對方的眼神里面看出一絲喜色出來……

  “得公子器重,備愿隨公子入川!”

  可是事情,并沒有劉備想象的那么簡單。

  劉琦是興匆匆的表示了出來,但問題是誰都知道,在荊州這一塊地盤上,若是說打獵喝酒什么的,劉琦說了算數,但是要出兵,要兵卒錢糧,光劉琦一個人說了,也不算,還是需要劉表最終點頭才可以。

  而劉表不知道為什么,并沒有找劉備說這個事情,直至兩三天之后,曹操攻占了壽春的消息傳了出來,劉表才宴請了劉備,正式提出了這個事,但是劉表也同樣提出了一個條件……

  劉備從襄陽返回到了新野,到了家中,卻沒有進廳堂,而是在后院處坐了下來。

  “郎君……”麋夫人聽聞下人稟報說是劉備回來了,但是等了半響卻不見劉備進屋子,便有些奇怪的找到了劉備。“你這是……”

  “貞兒……”劉備伸手示意了一下,讓麋貞就坐。

  說起來,麋貞比劉備小了近兩輪,或許在后世會引來許多旁人的議論,不過么,在漢代這是屬于很平常的事情,嗯,或者說,對于劉備這樣有一些權勢的人來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就像是現在,劉備又要準備結婚了。

  “這……”聽聞了此事,麋貞勉強笑了笑,說道,“這就恭喜夫君了……可需要奴家準備些什么?”

  劉備頗有些為難,但是依舊說了出來:“就煩勞貞兒先搬到西廂可好?”新人是蔡氏女,據說還是蔡諷的女兒,雖然未必是蔡諷親生之女,但是至少在蔡氏也算是主家之女,身份也依舊是蔡瑁之妹,所以也不可能來了就當作小妾來處理,自然是需要麋貞先讓出主屋來。

  麋貞聞言,盯著劉備看,就像是要重新認識眼前的這一名夫君一樣,呆立了半響,忽然一笑,點頭說道:“好,我今日就搬!”

  劉備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面對關羽張飛能說出來的豪言壯語,在面對這麋貞的時候,卻似乎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劉備讓麋貞讓出主屋,其實也在某種程度上是在保護麋貞……

  劉表不僅給劉備拉了這樣的一門親事,甚至還表示此去川蜀山路崎嶇難行,并且巴東左近,都是基本上荒廢了許久,生活條件并不理想,因此劉表表示家眷么,最好就不要帶著一路奔勞了,留在荊襄,既不會遇到什么危險,生活條件也較好一些。

  話雖然說的好聽,但是實際上等于是什么,劉表和劉備心中都清楚。

  如果要得到這樣的一個機會,劉備就不僅要接受聯姻,而且還要留下家眷作為人質,當然,劉備也可以選擇不接受,只不過這樣一來,就有可能連新野都會被劉表收回去,繼續劉備的大篷車之旅。

  當機遇來臨的時候,不僅要有準備,而且還需要有犧牲。劉備最終還是選擇了他的夢想,自然也就要做出一些犧牲。因此如果麋貞留下來的話,提前讓出主屋的行為,至少可以讓她在新人蔡氏面前獲取一定的豁免權,至少在一段時間之內,蔡氏只要不蠢,是不會對麋貞做什么事情的,從而也保護了麋貞的安全。

  然而劉備所有這些考慮和安排,似乎很完備,然而似乎并沒有多少意義,至少此時此刻,在麋貞心中,毫無意義……

  許多成功者會說,當機遇真的來臨之前,要做好準備,但是那些人沒有說,這些準備當中,也包含了一些犧牲,或許犧牲自己,或許犧牲他人……

  “真是便宜那個老家伙了……”蔡瑁嘟嘟囔囔的說道,看著自家的夫人在給小妹挑選嫁妝。“要是之前比黃家下手早了些就好了……”

  “等等!”蔡瑁忽然站了起來,將自家夫人手中的兩卷書法掛軸拿了回來,“這個不能做嫁妝,另外挑個別的……”

  “琴棋書畫,家中就這個孟皇掛軸成雙成對的……”蔡瑁夫人不樂意了,好好挑選出來的陪嫁之物,現在說不行了又要哪里去找可以替代的,“其余的書畫都是單條的,有雙條的么,寫得又是寫老氣橫秋之句,如何能當的陪嫁之物?”

  作為家中長嫂,自然要替小妹準備一些出嫁私人壓箱底的器物,至于那些普通的物品自然氏沒有什么差別,但是像琴棋書畫這一類的東西,當然就需要精挑細選一番,不是普通物品可以充當的了。

  蔡瑁看著手中的掛軸,著實有些不舍:“真沒什么其他的了?我看后屋不是有兩條也還可以么……”

  “寫著非澹漠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的那兩條?呵呵……”蔡瑁夫人笑了起來,“新婚送這倆句話,郎君以為確實合適么?”

  蔡瑁黑著臉,沉默半響,還是將手中的書卷還給了夫人,“便宜那老賊了……”

  “什么老賊老賊的,現在都是一家人了……”蔡瑁夫人瞪了蔡瑁一眼,“小心讓人聽了去……再說,縱然小妹……這么說終究不妥……”

  “嗯……”蔡瑁嘿然,“其實更重要的是陪嫁的兵卒……那老……玄德,不日就要和大公子西進川蜀,所以對于玄德來說,恐怕陪嫁過去多少兵卒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蔡瑁夫人皺起眉頭來,雖然說身為女子,在漢代當下成為政治的附屬之物也是有所覺悟,但是終究有些替自己小妹有些不平,“如此說來,豈不是……”

  “你懂什么?”蔡瑁看了自家夫人一眼,“若是我們不舍得分些兵卒出去,主公會覺得心安?這些日子甘寧那廝得意勁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頭稍微退讓三分,割舍些出去,主公反而要扶持于某,進退之道,有進有退,有取有舍,方為長久之道……”

  蔡瑁夫人自然不能說是替小妹不平,只能微微嘆息一聲,含糊過去。

  “對了,”蔡瑁又想到一個事情,說道,“琮公子再過幾年也該到歲數了……這族中良家子,還是要好好挑選一二……”

  蔡瑁夫人笑了笑:“這個你放心,早就在準備了……”

  蔡瑁點點頭,望向了天空。對于蔡瑁來說,能用聯姻解決的,自然就是用聯姻解決,只有聯姻解決不了的問題,才考慮其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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