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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一章 誰敢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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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力就好比是地產,決定權力大小的并不是所占據的面積多少,而是具體位置在哪里,平陽城如今慢慢的開始變得緋紅,似乎也是在預兆著什么。[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

  燒磚的工藝在秦朝就達到了一個非常成熟的階段,所謂“秦磚漢瓦”亦如是。

  但是真的很少人用紅磚,因為在漢代人的觀念里面,紅磚其實是……

  廢品。

  青磚,或者說秦磚,為何是青色的呢?

  因為上好之,故而是青色的,如果能燒出黑色的來,估計秦朝的人更喜歡。

  燒紅磚和燒青磚的工藝在前期完全一樣,只是在后期青磚需要用水緩淋,然后降低磚窯的溫度,使磚塊當中的高價的氧化鐵還原成為低價的氧化鐵,導致顏色變為青色。

  當然在這個復雜的工藝過程當中,若是淋水出現失誤,又或是還原不完全,就會出現紅磚。

  但是對于斐潛來說,這個都不算什么事,修一個平陽城墻又不打算流傳千古,青磚和紅磚略有差異又有何妨?

  紅磚省人工啊,燒磚的工匠可以不用時刻照看,不用隨時水淋控制,直接燒窯,到時間通開風冷,管都不用管,冷卻完畢之后便運輸,如此效率一下就起來了,而且也沒有什么廢品次品的問題,簡單,省事,在降低燒窯的工匠人身風險的同時,又可以大規模的出產,何樂而不為之?

  而且也算是斐潛的一個小小的惡趣味。

  祖國江山一片紅啊……

  其實紅磚青磚有差別么?

  紅磚更沒有技術含量……

  紅磚還可以摻雜一些雜物,并不需要完全都是粘土,所以制造條件一下子就放寬了許多……

  但是好笑的是燒磚的工匠居然起初的時候還不肯燒紅磚,公然抗令不尊!

  說是會砸了自家的招牌,會讓人笑話是不懂規矩的,是沒出師的,是手藝不好的,因此寧愿掉腦袋也不肯毀招牌!

  后來折中了一下,平陽城這里用量大的,燒紅磚,然后桃山之上學宮之處,用量較少的燒青磚,以此證明這些工匠是真正懂行的磚家,這才算皆大歡喜。

  結果據說這些磚家都在緊緊盯著燒青磚的窯洞,憋著勁要燒出幾窯的好青磚出來,以此正名,至于普通燒紅磚的窯洞,都丟給了他們的學徒……

  但是對于斐潛來說,無所謂,好的磚拿去砌城墻,差一些的也不浪費,拿來在平陽城中蓋磚房,物盡其用……

  就像是河東這一帶被崔厚借了大量的物資的鄉土豪強們一樣,還是要物盡其用的嘛……

  現在斐潛控制的區域之內,已經全面實行了軍管,平陽、北屈就不說了,永安其實也被白波玩廢了,也跟個白紙差不多,唯獨沒有受到什么影響的蒲子縣城,然而一縣之地,又處于邊緣地區,物資本身就較為貧乏,因此全面控制物資供應,實現軍隊配給發放制度,雖然一開始的時候略有些怨言,但是很快這些人就變成了軍管制度的堅決擁護者。

  長安惡性通貨膨脹,然后便是大規模的鑄造夾錢,而這劣幣驅逐良幣波及的幅度極其迅猛,似乎背后還有人不僅沒有控制,還故意的在不斷推動一樣……

  不過這個事情么,對于斐潛而言,真的是一件好事。之前讓黃旭、黃賢良帶著一批基層軍官粗淺的學習了些文字和數字,現在派上了用場,基本上全部的物資都控制在斐潛的軍營之中,那些得到消息企圖來沾點便宜的人,來到平陽才發現,不僅僅是平陽,就連永安、蒲子、北屈都進入了軍隊管制,交易進入了以物易物的階段。

  包括五銖錢在內的所有銅錢,全部不流通了。

  劣幣驅逐良幣,建立的基礎就是信息不對等。借著接受劣幣的那一方不清楚劣幣的價值,才有辦法進行成功的交易,一旦對方得知了劣幣實際的價值是幾何,還會有人愿意接受么?

  就像后世的假幣,只有當那些被騙的人認為是真的,才會接受,否則一個普通的百姓,誰會愿意手里收到假幣?

  只不過,以物易物,對于商貿影響是最為嚴重,但是當下卻暫時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至少要等到秋收之后,糧草價格較為穩定的之后再來做一些調整,現在還不是時候。

  杜遠蹬蹬的走了過來,就像是屁股后面著火了一般,坐到了堂內,才呼出了一口長氣:“主公啊,這些河東的和河內的人老待在這里,成天愁眉苦臉的在府衙前聚成一堆,也不算個事情啊……”每次來一趟,那些人的眼神就像是可憐兮兮的小狗,充滿祈望的直盯盯的看,讓杜遠這個如今的后勤大主管的小心臟多少有些遭不住。

  “哈哈哈,不急不急……”斐潛笑道,“文正莫要被這些人的外表騙了……這些人啊,只是心疼錢財而已,距離真正家破還遠著呢……”

  漢代到了靈帝時期,這些鄉土士族就已經是修建了大量的塢堡,儲藏了他們吃都吃不完的糧草和大量的錢財,現在只不過見到家中存儲糧草被斐潛用手段搜刮了一批,家族當中的大部分錢財又眼見成為了廢銅一堆,這酸爽……

  這心痛的滋味啊……

  但是距離他們連飯都吃不上,或是因為這次的通貨膨脹導致家破,那還不至于,以現在的情況,他們還承受得起。

  只不過接下來連續幾年的天災不斷,不是旱就是澇,再加上以為戰亂引發的瘟疫,才將這些士族鄉豪的經濟莊園最終徹底的摧毀。

  “文正你說,我這邊已經晾了他們那么多天了,怎么還沒有人起來挑個頭,找我們些麻煩啊?”

  杜遠也不客氣扭捏,端起旁邊的水罐,自己動手倒了碗水,咕嘟咕嘟喝完了才說道:“這一路上慘絕人寰的,膽子都嚇破了,誰敢擅動?”官道那邊設立的幾個刑場,連他自己都害怕得不敢去看,現在基本上全河東人都知道斐潛的手腕兇殘狠毒,整治得就連胡人都膽戰心驚服服帖帖,誰敢輕易出來在這個魔頭腦袋上動土?

  “這個……”斐潛有些撓頭,原本還想說若是有人敢跳出來,便抓幾個小的搞一搞,順便再撈一點,現在看起來似乎搞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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