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也笑道,“那幾個紈绔,我兒教訓得好,賠銀子我也認。至于王皇后的訓斥,呵呵,說句大不敬的話,我就當成耳邊風,她到底不能把我怎樣……”
之后,讓老駙馬帶著幾個孩子和動物之前出去玩,陸漫和何承去臥房給老王妃把了脈,覺得她這段時日的身體不錯,何承還是給她施了一次針。
施針的時候,陸漫同宋明出了臥房來到廳屋。
陸漫說道,“不知怎會那么巧,我弟弟頭次去個酒樓,卻會遇到那么多紈绔。”
這件事一直縈繞在她心里,揮之不去。
宋明看了看陸漫,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陸漫看了,急道,“郡王爺還有什么話不能說嗎?若你知道什么內幕就告訴我一聲,我也會讓我弟弟有所防范。”
宋明低聲說道,“我著人去調查了一番。有人無意中把黃小六約了何公子去酒樓的事情說了出去,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怎么就被舒家三郎知道了。后來,舒三郎又‘無意’跟王浩白和朱家那個呆霸王說了……”
“舒三郎?”陸漫驚道,自己不認識姓舒的人啊,還是個男人。她突然靈光一閃,又問,“是舒明薇的兄弟?”
宋明點頭,說道,“嗯,是舒二姑娘的胞兄。”又頗有深意地說道,“聽說,現在舒三郎跟王浩白,還有洪家的幾個兒郎玩得都很好。”
陸漫的臉色凝重下來,那些人真是齊心協力幫著姜展唯找備胎,還把主意打到了何承身上。
宋明又道,“他們如此,也不光是因為舒姑娘以為姜三郎有那個心思,想取代你。更因為姜三郎率領的黑暴營屢立奇功,具說頗得皇上贊賞,將來的前程不可限量。王家一直在朝中拉黨結營,或許覺得姜三郎因為不滿親事跟長公主和老駙馬有嫌隙,想把他拉過去也不一定。”
原來一個是個人原因,一個是政治原因。
陸漫氣得又在心里把姜展唯問候了一遍。不管哪個原因,弟弟那次倒霉都是因為他。
她扯著嘴角說道,“若是因為姜展唯,他們如此費盡心機地打擊我還真是抬舉我了。”又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弟弟是個男人,總不能讓他像內宅婦人一樣,一直困在家里。可是一出去,又怕有人會坑他。”
宋明笑道,“三少夫人勿擔心。那幾個人是京城紈绔的頭頭,這次被教訓得不輕,而且擺明了我和四皇姑、謝老公爺都是何公子的倚仗,怕是沒有誰再敢把他看成好拿捏的軟柿子。”
這倒是,陸漫又向宋明表示了感謝。
宋明擺手笑道,“你幫我母妃和默兒良多,該當的。”又道,“何公子年紀小,一定要慎重交友,不要被人設計進去,或者帶歪了,讓人有可趁之機。那樣,別人想幫都幫不了。”
陸漫點頭。好在這個弟弟懂事,聽話,若是不聽話的孩子,會把人氣死。
她清了清嗓子,又笑道,“嗯,郡王爺,那個,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幫忙。”
宋明特別想幫陸漫的忙,忙笑道,“三少夫人有事請說,不管什么事,本王都會盡全力去辦。”
陸漫有些紅了臉,沉吟了一下,還是鼓足勇氣把相求的事說了。
宋明沒想到是這事,不覺眉毛一挑,又認真地看了陸漫一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他以前的認知里,陸漫是單純、聰慧、溫婉、賢淑、美麗、美好的女人,怎么,怎么能想得出這種事?
看到宋明玩味的眼神,陸漫還是有些心虛,臉更紅了,低聲解釋道,“那個人欺人太甚。欺負了我不說,現在又欺負我弟弟。給她找點事,以后把心思不要想在別人身上。”
睚眥必報,也是好的品德。若以德怨,那才是傻瓜。
宋明哈哈笑道,“好說,必會讓三少夫人滿意。只不過,得給我一些時間,先要找到人,再要找到事,這樣才能一拍即合。”
陸漫笑得眉眼彎彎,輕快地說道,“謝謝郡王爺。”
她覺得,宋明就像個大哥哥,跟他相處,除了想到“偷聽”那件事有些尷尬,其它時候都非常輕松愜意,讓人沒有負擔。
怪不得長公主經常說宋明是只“小狐貍”。
宋明哈哈笑道,“客氣了,三少夫人請靜候佳音。”
在和郡王府吃了晌飯,陸漫幾人告辭離開。
宋明把人送出門,又讓段嬤嬤把哭鬧著的宋默抱回去歇息。
他回屋對仍然坐在側屋里的老王妃說道,“母妃去歇息吧,兒子也去前院書房了。”
老王妃坐著沒動,表情嚴肅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說道,“明兒坐。”
“母妃有事?”宋明坐下問道。
老王妃考慮了一下措詞,問宋明道,“跟母妃說實話,你一直不娶正妃,是因為三郎媳婦嗎?”臉色更沉了,說道,“她再好,也是別人的媳婦,還要給別人生兒子了。”
看到兒子微愣地望著自己,老王妃又道,“你是母妃的兒子,你剛才看三郎媳婦的眼神那么明顯,母妃還能猜不到嗎?”又加重口氣道,“還好老駙馬有病,何家小郎又心思單純,其他兩個都是孩子,否則你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宋明的臉漲得通紅,他心里一直有那個不能言的念想,覺得自己一直藏得很深很深,只有看她的背影才敢忘情地看看,卻還是被母親看出來了。
他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低聲說道,“母妃,那個,姜三郎不怕死地去邊關掙軍功,就是氣家族不顧他的感受,讓他退親娶沖喜媳婦,他是想功成名就回來休妻,一血恥辱。他的這個心思,三少夫人也心知肚明,等著他回來休妻。我,我……”
老王妃不可思議地看著宋明,聲色俱厲地喝道,“這么隱秘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是三郎媳婦跟你說的?老天,我還以為她是個妥當孩子,她怎么能把這事跟一個外男說,她怎么好意思!以后不要再跟她來往了,更不許默兒去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