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干的還是異獸干的？”
背后的門被關閉，來自鯤鵬的武者們內心生出一絲不安。幸好身邊還有朋友陪同，否則單獨一個人不知道會憂心成什么樣。因為炎獄是虛空元壤所成，破壞墻壁是不可能的。哪怕是體術強者，全力一拳最多打出一個大凹痕，很快又會回復原樣。
所以，想前進或者想后退，打開大門都是必須的。
在炎獄的外層，無論大門或異獸都容易對付。只要不是太笨，很輕松就能找到開門的辦法。
可是。
大家也同樣發現，想退出是相對困難的。
往前容易，往后卻沒什么提示事物。無法用蠻力扭動機關，也沒有破解文字，附近也沒留下相關的門匙。正常情況下，只能靠后面進來的人打開，這樣才能夠退回去。最麻煩的一點，大門開啟時間很有限，它最后一定會關閉。
虛空元壤會好像水一般融合。
如果你堵在門上，虛空元壤會連你一塊‘吞’掉。
10重門之后，一些團隊相遇了。這時候大家也交流一下看法，思考繼續往前還是往后。中途遇到什么危險的異獸，大家也分享了訊息。走到這一步，很多人都很迷茫。特別是神二代和使徒們，他們九成九以上不知道現在應該干嘛。
異獸不危險，但是環境太壓抑，大家總有一種有力使不上來的感覺。
“往前吧。”
“對對，現在才一點點，繼續前進。”
“唐圣者肯定前往100重的，到時候問一下他有什么看法。”
未經太多磨礪的人，一般都會盲信他們心中的天才。他們知道自己陷入兩難，無法選擇，但相信有人能夠給予指引。往往也是在這種時刻，大家一同賽跑之際，他們才體會到一個‘跑得快’的人有多么不容易。
另一邊。
唐士道也是走走停停，一邊前進一邊觀察。
“主人，不需要留下什么記號嗎？”蘇紅鱗和精靈女皇只默默跟著，但內心的不安越來越重。
“我之前留下了一些大傀儡術的母巢蜘蛛傀儡，不過，它們現在已經消失了。”
“大咒也會”
“對。虛空元壤吸光了它們的能量，甚至是吸汲到它們自動瓦解的程度。除非我自己親力支援，否則大咒也無法長久。飄在空氣中也不行，虛空元壤會不斷虹吸非正常模式的能量。不管召喚物，魔偶，或者普通機器都不能久存。”
“那我們要不要先找一下大家，組成更大的隊伍？”蘇紅鱗問道。
“沒用，在100重之前沒有大型聯通空間，找人只是浪費時間。那些大門想往后不容易，再者，這里是無回復地方，浪費太多能量會無法保障安全。”
“這里很危險對吧？”蘇紅鱗雖然變成使徒，但時間還太短，她了解的東西還不太多。
“不，對一般人也是很正常的環境。表面上看起來無法回復很麻煩，實際上，這里的異獸就是補充。假如我們是機器，需要電能，異獸就是可以‘吃’的電池。”
“可是，跟異獸戰斗不是浪費更多嗎？”蘇紅鱗有些奇怪。
在她看來。
打倒10環就必須是11環以上的力量，只會虧，不能賺。
唐士道只是笑笑，也不多話。
蘇紅鱗一愕后也明白了并不是人人都這樣浪費，節省一點，擁有萬環百萬環的強者用一點力量消滅異獸并不難。你自己非要大手大腳浪費，那還怪得了誰。
“主人，異獸為什么有能量？”走著走著，蘇紅鱗又有問題了。
“我估計是某種礦石，它們吃礦石。”
“喔。”蘇紅鱗不再糾結，虛空元壤可能生成各種各樣的礦石，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不久之后。
“主人，你猜想炎獄有多少重門？”
“這個嘛數以億計吧。”
“有這么多嗎？”
“紅鱗，這里就好像一個立體的蜘蛛網。按照外間看到的大小，炎獄億重門都是估計少了。你不用想太多，沒人規定最中心位置才是放置寶物的地方。再忍耐一下吧，我想100重門就是最外層的集結點，相當于新手村大廣場。”唐士道安慰，精靈女皇和蘇紅鱗聽著更不安了。
這時候，所有人心情都差不多。
一直以來。
大家都習慣了‘沒路就撞過去’的方式，包括巨型星球都可以直穿通透。進入炎獄這地方，他們又記起那種‘我們是凡人’的感覺了。更難受的，因為無回復，使用法術都得小心翼翼，不敢多浪費一點。
明明有幾十億幾百億法力，卻數著幾點幾點施放，這感覺實在太憋屈了。
八天之后。
好不容易。
唐士道慢悠悠來到了100重門的聯通大道。乍一看，這片區域真心寬廣，空間大小，翻著幾顆星球滾過都不成問題。之前在地下世界中走習慣了，現在看到超大空間反而有一些不習慣。
看到唐士道到來，鯤鵬的先遣團體馬上聚結過來。
一時間。
所有人都不知道說什么。
因為，眼前的環境大大不一樣。廣闊的地面上聚滿了人，有人類，有魔獸，有機偶，還有寵物。這里跟一個混亂的市場非常相近，人多，物少，擁擠，到處都有異獸的殘骨碎骸。最驚人的，寬廣的空中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架飛行機器。
哪怕有一些魔法飛艇，它們也是停落在地面上。
即使很擁擠，也沒人浪費能量飛在空中。
大家的第一眼感覺：這是一大群貧困又吝嗇的窮光蛋！他們明明擁有海量的法力，卻偏偏像平常人一樣行動。
“唐圣者”
“唐先生”
“唐哥”
鯤鵬一眾人打招呼，眾人臉色都不太好。包括巨頭級別的人物，他們也很不順心。
藍姬拿著一份資料遞過來，交到唐士道的手上。
然后說道：“唐哥，這是在幾天前買的，我們五天前就到了。資料不全，只是炎獄的一部分描述。關于虛空元壤，它們是不斷變形的，所以沒有準確地圖。關于異獸，它們是吞吃礦物成長的，所以數量無窮無盡。關于法力回復，這里沒辦法可想，只能出去外間回復。”
“法力回復圣器和法力回復光環呢？”唐士道翻看資料。
“圣器和光環都用不了，產生的回復效果都被虛空元壤中和了。我問過一些無勢力的獨行武者，他們說無法回復是最大的難題。前面的異獸更強大，數量更多，缺少法力和裝備想硬闖很困難。”
“四方虛空的人在干什么？”
“培養，生產，貿易，用盡一切辦法培養‘高魔力低戰力’的生物，當成能量糧食。然后以運輸網的方式，慢慢鋪進炎獄內部。四方虛方也有小隊突進探索，但一直沒有太大成果。目前這種‘樹根式’擴展最穩妥，也最有效。”藍姬解釋說道，這幾天她打聽了很多東西。
唐士道來得最慢，所以大家都早知道這里的情況。
本來。
無回復不是難題，這里沒有低法力的弱者。可是前路的異獸無數，你法力再多也有用完的一天。一旦遭遇強大的遠古異獸，能不能活著回來都難說。
“這里有數萬武者死亡？還有數百萬被困？”唐士道翻著資料，發現這炎獄一點不安全。
“對，我們各個團體都打聽過，是真的。”
“被困是理由？”
“個人的法力消耗太多，沒有辦法沖破一些異獸群居地方，只能避在相對安全的區域。這數字只是一部分記錄，下一個百層的數字還很難說。獨行的武者們說了，只要再往前，隨時都可能遭遇死者或者被困者。唐哥，目前除了跟四方虛空合作，好像沒有辦法探索。要不要我們放棄，再出行？”藍姬說到最后，又提議道。
眾人的表情都差不多，包括力量超凡的巨頭們也有退意。
一個地方帶有了‘遠古’二字，它肯定不簡單。
如果是強拼武力。
沒說的。
鯤鵬上英豪無數，誰都不慫。
可是，現在這種‘進沙漠不能帶水’的方式太沒脾氣了，力量再強也無可奈何。在這種地方，想出力都出不了。這時候，大家也明白四方虛空為什么這種態度了：不擋，不阻，你們盡管上，能進入深層算我輸！
虛空就是這樣子。
強如奧靈都被‘無魔之地’折騰得沒脾氣，沒人敢說自己在虛空中是無敵的。
“唐圣者，我也認為不值得浪費時間。”千之首開口了，又說道：“四方虛空在這里經營了七百多年，恐怕也才鋪展了幾千重門。同樣的方法我們可以用，甚至能做得更好，但鯤鵬可不是凡物，沒必要浪費這種時間。虛空寶地無數，不缺這一角。”
聽到千之首開口，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理論上。
第一圣者可以不聽朋友的，但是千之首的面子一般得給。神國三巨頭，這名銜也僅僅排在神上八皇的下一列。
炎獄有什么好東西還不知道。
可是。
四方虛空的方式太費時，鯤鵬之人不應取用。
唐士道沒有應話。
只是輕輕伸出一手，一股淡淡的微藍水色飄蕩漾開，眾人只覺精神一振。但是，仍然沒有回復法力的感覺。他們忽然間記起這就是法力回復光環的王之領域，水世界的異象。
“炎獄擁有某種領域中和，屬于王之領域級別，可以對消王之領域，領域和無領域的三類回復。”唐士道淡淡道。
眾人不語，他們只心頭劇震。
唐士道再展手掌，上面有一個奇異水球：“這是半進階式的生成，王之領域的特殊效果：魔泉！它剛剛好就在中和范圍之上的一點點。所以，規則上它仍然有效。換而言之，我的法力回復光環仍然有用，我不缺回復手段。”
眾人一聽。
呼吸幾近窒停。
他們猛然間記起了：眼前人物，第一圣者唐士道，他可是多重領域，王之領域和王之領域特效果三者完美齊備的怪物呢！在擁有法力回復光環的人不多，能把光環塑成王之領域的更沒幾個，能在王之領域上生成效果的大概也只有眼前人一個吧。
即使不算力量。
眼前人物，哪怕他當‘輔助’也會是界主之下的第一號輔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