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道：“我看不見得，宮主是一定知道的。”
他一聽到只有虛空永寂術才能擋得住虛空永寂術，便知道宮主也懂這門奇功。
否則即使身為宮主，恐怕也擔心靈山用一定的代價先誅殺了他。
冷非不相信天道宮的宮主不怕死，越是活得越久越是怕死，怕死的程度與壽元是成正比的。
秦天虹沉默下來。
她也這般推測，但不能多說，身為弟子怎能說師父的壞話，非議師父。
冷非道：“秦姑娘，我有一個請求。”
“你想學虛空永寂術？”秦天虹道。
自己都有這般想法，他怎么會沒有？誰都怕死，尤其是這般情形下死去，太冤枉。
就是因為師父斗氣而開戰，死得不明不白，毫無意義。
冷非道：“我想請宮主放開虛空永寂術，所有人天道宮弟子都能夠修習。”
在提一個過份的要求之前，先提一個更過份的要求，達不到這個，另一個便可能達得到。
這是一點點小技巧。
“這不可能！”秦天虹搖搖頭。
這般奇術，世間罕有，怎么可能傳散開去，這是癡心妄想。
冷非道：“這可是關乎所有弟子生死的，若能散播出去，將會有多少弟子免死？”
“這絕不可能的。”秦天虹嘆一口氣道：“如此傳播，那將天下大亂。”
冷非也跟著嘆一口氣，慢慢點頭：“那只能求宮主小范圍的傳播了。”
他皺眉道：“我不是嫡傳弟子，恐怕沒有資格修習。”
秦天虹沉吟道：“師父會破例的。”
冷非這般人物都沒有資格修習的話，那真的是讓人離心離德。
冷非抱抱拳：“那便有勞秦姑娘了。”
秦天虹搖搖頭道：“我先去了，只能盡力一試，未必真能成功，說不定宮主也不懂虛空永寂術呢。”
冷非笑道：“明白。”
看著秦天虹曼妙的背影消失，冷非臉色凝重，這種生死操于人手的感覺太不爽。
小煙湊過來，低聲道：“公子，宮主不會給的，給也是嫡傳弟子。”
冷非點點頭。
“如果不給的話，那怎么辦？”小煙道。
“不知道。”冷非搖搖頭。
小煙明眸閃動。
她覺得公子應該有了主意，只是這個主意不能多說，那肯定是不利于天道宮的主意。
冷非道：“咱們這一陣子還是去那邊等一等吧。”
“去那邊練功？”小煙頓時興奮起來。
在那邊的世界，修煉進境奇快，一日千里，勇猛精進，回到了這里便如停滯下來一般。
其實也有進境，可比起在那個世界，仿佛停止不動。
“走吧。”冷非道。
“那如果秦姑娘找來的話……”
“她能找到我。”
“好！”小煙忙用力點頭。
兩人一熊很快消失在了虛空之門內，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找到了一處樹林歇息。
這一處地方是飛熊的地盤，在這個世界，地盤已經穩固下來，不會輕易改變。
它縱使一進不在這里，也沒有別的奇獸過來，而它回到自己的地盤之后，更是如魚得水。
冷非沉下心來修煉無憂掌。
他在思索著到底怎么走，是要繼續在天道宮里呆著，還是轉換門庭。
對天道宮他實在沒什么忠心可言，雖說天道宮沒有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可也沒什么恩情。
兩者互相利用而已，天道宮是利用自己的運勢，而自己則學一些奇功絕藝。
現在自己要白白送死，實在不甘心。
可真要轉換門庭進入靈山，也沒那么容易，其中的關礙處處，前途莫測。
歸根到底，修為還是不夠。
他真的叛入了靈山，恐怕根本無法修習真正頂尖的奇功，只是外圍弟子罷了。
沒有宗門會把嫡傳絕學交給叛宗之人。
而不歸入靈山，眼前這一關就難過，說不定直接沒了命。
兩天之后的清晨時分，他正在揮動無憂掌，忽然心有所感，懷中的玉佩微熱。
他拿出玉佩，運功過去，片刻后，眼前閃動白影，秦天虹已經出現在近前。
冷非看她神色凝重，玉臉罩著一層寒霜，搖搖頭道：“是壞消息吧？”
秦天虹點點頭。
“那便算了。”冷非道：“強求不得，再說我也不敢強求宮主。”
秦天虹嘆道：“非嫡傳弟子，不能傳虛空永寂術，這是規矩，沒辦法破例。”
“是啊……，沒辦法破例的。”冷非點點頭：“宮主還真懂得虛空永寂術。”
“師父確實得傳。”秦天虹道：“而且不能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不讓非嫡傳弟子知曉？”冷非道。
秦天虹輕輕點頭。
冷非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秦天虹嘆息。
她也覺得師父這么做有些過份，可師父既然如此做，必有其用意。
她不會覺得師父因為私人恩怨而發動戰爭令，就是師父昏了頭，事事不英明。
恰恰相反，師父一直很英明，不管什么時候，都不會亂來，即使發動戰爭令也必有其用意。
冷非道：“好罷，知道了。”
“冷非，想辦法成為嫡傳弟子吧。”秦天虹道。
冷非精神一振：“如何才能成為嫡傳弟子？”
“如果是你的話，需得把武功廢掉。”秦天虹沉吟道：“還要入洗心宮呆上三年。”
“洗心宮？”冷非皺眉：“三年？”
秦天虹輕輕點頭：“這沒有別的捷徑，而且洗心宮不是一般的冷宮，而是真正的絕地，對心靈的磨礪超乎想象，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捱過來。”
“捱不過來呢？”
“那便會發狂而亡。”
“發狂而死的話，還能復活吧？”
“當然。”秦天虹輕輕點頭道：“但也失去了進入嫡傳弟子的資格。”
“三年……”冷非沉吟。
秦天虹道：“如果你不想在這一場戰爭里廝殺的話，這是一條很好的路子。”
她當然能看出冷非的不情愿來。
想想也知道，她自己都不情愿更何況冷非。
對那些不知道底細的人而言，覺得是一個好機會，建功立業，得到更多的獎勵，得到平常見不到的寶物。
但對于知曉虛空永寂術的人而言，這卻是風險巨大，尤其是冷非這般修為高絕的。
虛空永寂術最可能對誰施展？就是冷非了！
他冒的風險太大，與他所獲得的收益完全不成比例，所以不想趟這渾水。
冷非搖頭道：“三年太長了。”
“那沒別的辦法了。”秦天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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