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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宏業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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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憲發現男人的腰板直不直,果然跟錢包的厚度有很大關系。冷不防多了十幾萬的巨款,不管是干啥都有一種謎一般的自信,就連撒尿都呲的墻角嘩嘩響,仿佛都還遠了幾公分。

  不過麻煩事兒也有,平生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錢的李友死活不把旅行包交出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與其讓你去瞎整,做衛生紙往外送,還不如老子幫你攢著。萬一你那廠子黃了,咱家也有個后路。”

  李憲試圖和他講道理,將沒有投入就沒有產出的道理套用了古今事例進行加以佐證說明。

  可是很遺憾,李友不吃自己兒子這一套。用他自己的思維,賺到了錢那就得存起來!好日子是攢起來的,什么風險統統不要。

  面對抱著錢兜子,一副“我不要講理,不要講理!這個時候還有什么道理可講?我不要風度,不要寬大,不要慷慨,除了錢我什么都不要”的李友,李憲頗為無奈。

  最后,實在沒轍了的李憲,找到了李道云。

  后者用拐棍和“老子現在就死給你看!”的必殺技,完美的詮釋了李家大魚吃小魚的生態系統。

  錢袋子在李友懷里僅僅抱了五個小時后,回到了李憲的懷里。

  當即,他便將錢分成了兩份,一份十萬存到了農信,一份七萬二作為廠子的活動資金使用。

  而這些移動資金的第一筆去向,就是將之前廠里拖欠的職工工資全部還清。

  李憲平生第二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男人的腰板和錢包厚度成正比,在將拖欠了半年之久的工資全部還清之后,職工們見到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種無所謂的態度了。

  在廠里不管走到哪里,一句句“李廠長”叫的那叫一個熱切。

  有了錢,他之前安排銷售股的計劃也就再沒有人反對。陳樹林和幾個銷售股的職工立刻開始奔赴邦業局,縣和周邊幾個地區。對城鄉合作社,供銷社和批發部展開了渠道開拓。

  而廠里,有了足夠維持生產的資金,也展開了大生產。一百來號工人分成了兩班,實行十六小時工作制,換人不停機的方式開始大搞生產。

  隨著木漿棉漿等生產原料源源不斷的運進生產線,白花花的衛生紙也一大張一大張的從造紙機上下來,然后被切割卷卷,打上了“新浪紙業”的包裝。

  幾天的功夫,原本空空如也的廠房,就已經被堆積如山的衛生紙成紙堆得滿滿當當。

  而另一邊,銷售股也做出了成績、在酒精攻勢之下,拿下了邦業林業局,縣以及鐵林,海林縣等周邊四縣,以及北林市境內的大部分渠道。

  自此,時機已經成熟!

  十一月二日,農歷十月初八,宜開始,納彩,訂約。前數倆月后數倆月都趕不上的好日子。

  雖然還有幾天就立冬,可是這一天艷陽高照,天氣格外晴朗。李憲笑呵呵的站在門口,一面等著李道云給算的十點一刻良辰,一邊和聽到了信兒前來祝賀的眾人閑嘮嗑。

  李憲開業這么大的事兒,干休所老年組就不用說了,能走得動的都來了,就連這幾天受風濕困擾的王林和也在吳勝利的攙扶下過來湊熱鬧。

  瓷磚廠的楊宏山,水泥廠的蔡文成,以及八九林場的一些鄉親,和代表裝修隊過來的王清河此時都在門口等著李憲揭紅。

  作為李憲的家人,除了在林場忙活著賣糧的李清兩口子之外,剩下的人都到齊了。就連正在上學的李匹都專程請了個假,過來給自己的二哥捧場。

  看著門前的人群,李友嘆了口氣:“雜種草的,這么大的事兒,場子里就來了十來個人。丟人啊……”

  “爸、”一旁已經讓李憲安排到廠里財務室的李潔見父親仍在叨叨些沒用的,不念有些不樂意:“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就少說兩句吧。”

  這些日子,李友自感回去林場丟人,再加上目前苗圃已經沒有什么事情,便一直呆在了干休所里。一家人都在局里,可把李匹樂壞了。一到周末就往所里跑,干休所宿舍儼然成了第二個李家。

  這些天被李友墨跡的有點兒煩,作為家里最小的那個,李匹也附和著自己的三姐:“對啊。爸,你就少說兩句吧。今天我二哥開業,是喜事兒。咱家人到了就行,別人愛來不來唄!”

  “咋能這么說?”李友又嘆了口氣,“沒人氣兒,事兒辦的多磕磣?”

  就在李友惆悵之際,一臺BJ212緩緩駛來,停在了廠子門口。車門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后打開,徐朝陽從后座下車。

  看到了人群之中的了李憲,他大步走了過來。

  “哎呀,徐局。你怎么來了?”李憲見這位到了,立刻迎了上去。

  很明顯,徐朝陽還在為了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懷。面對李憲的熱情,擺了擺手,“不是故意過來的,去縣里辦事兒路過。看著你們這熱鬧,過來瞅瞅。”

  不知道他說的是真假,李憲忙從兜里掏出了一把糖,“徐局,既然趕上了,那就進來坐會兒吧。”

  徐朝陽猶豫了一下,從那一把糖里拿了一顆,剝開皮塞進了嘴里。甜得發膩的糖球,倒是將嘴里的苦澀減輕了不少。

  他真不是故意過來的。

  兩天之前,省森工集團黨組部打來了電話,稱邦業林業局變賣局轉讓屬企業的事情已經被人舉報了上去,省里正在針對此事做研討。估計馬上就會有調查組下來,讓徐朝陽做好準備。

  自己所做的事情,在整個林區還沒有先例。雖然現在政策變了,但是省森工仍然是國家計劃之中的重要一環,自己的做法性質和趙光可不一樣。

  經過多方打聽,徐朝陽也沒弄明白這個調查是什么性質的調查,針對的是什么。他更不清楚是什么人舉報了自己,針對局屬企業的改革觸犯到了哪一部分人的利益。

  這讓他格外的忐忑緊張。

  將嘴里的糖嘎嘣嘎嘣嚼碎,徐朝陽雙手掐腰,看著已經被收拾的煥然一新的紙廠,匆匆忙忙就連開業都沒有停止生產的車間,還有那冒著徐徐白煙的廠煙囪,雙腮肌肉蠕動著。

  半晌后,他留下了一句“好好干吧”,然后再也不看李憲,和王林和打了招呼便上車離去。

  看著遠去的212,李憲不禁撓了撓后腦勺。

  就在他疑惑徐朝陽此行的用意之時,一旁今天特意換了套新襖的李道云提醒他時辰到了。

  拋下心中的困惑,李憲來到了廠大門門前。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把扯下蒙在匾額匾額上的紅綢。

  微風拂過,將李憲興奮之下拋到了天上的紅綢輕輕托起。一旁,李匹終于擦著了火柴,點燃了鞭炮。

  噼里啪啦聲中,廠大門上那塊用歐體書就的“林業局新浪紙業”大字,在艷陽和煙云之下,顯得格外蒼勁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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