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杜林!”
聽筒中傳來了娜提雅熟悉的聲音,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刻她不安的情緒很快就得到了平復。她甚至有一點想笑,之前她沒有給杜林打電話是她不愿意在自己還沒有開始正式入職之前,就找未來的boss借錢,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她不知道杜林會怎么看待她。所以她盡可能的避免這件事的發生,蓋布林先生的步步緊逼讓她實在沒有辦法,任誰突然間多出九萬塊錢的債務都是一件頭皮發麻的事情。
籌集了這么久都無法籌集到足夠的金錢,那些朋友和過去的同事平時總是無時無刻的炫耀著自己的財富,當她真的需要幫助時,這些人就把腦袋縮了回去,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其實,除了這方面的因素之外,還有另外一層她有些不方便和杜林說的原因,那就是在那場飯局中安格里奧逼迫她去做的事情。她甚至都答應了下來,做好了晚上和杜林回去之后交換體液的心理準備,這讓她感覺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好像……他們已經做過什么一樣。
蓋布林提出的兩個條件無論哪一個,都穩穩的吃定了她。無論她選擇哪一個方案,最后都要虧損一大筆錢,遠遠比華特欠下的債務要多得多。現在,她已經無路可走,除了嘗試著聯系杜林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該找誰開口說借錢這件事。
“是我……”,她看了一眼虛掩著的房門,背對著房門走到了窗戶邊上,窗外陽光正濃,盛夏的世界生機盎然,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有什么事?我的管家說你剛才的情緒聽起來似乎有些不那么穩定。”
有時候一句話可以傷人于無形,但是也有一句話能夠讓寒冬消融,娜提雅嘴角微微一挑,她又換了一個位置,“我現在有些麻煩,資金上的麻煩,我想了很多辦法,最后只能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給你打了這通電話。”,她一上來就就把話說的非常清楚,這個時候如果說的遮遮掩掩反而會滋生很多不必要的問題。
杜林啞然失笑,他坐了起來,端著果汁喝了一口,“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問一下是為什么?”,他停頓了一下,解釋了一句,“我不是想要探究你的個人隱私,如果你有其他的麻煩,我可以一并為你解決掉。你知道,有時候總有些人說我的壞話,把我說成是一個壞人,壞人對很多事都是有獨特的心得。”
娜提雅輕笑了兩聲,她覺得和杜林說話非常有趣,因為杜林總是有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小幽默,這些小幽默可以最大限度的獲取別人的好感,“我的丈夫華特,你知道的,他欠了一些錢,現在債主找上門來了,我暫時拿不出那么多的錢。”
“我明白了,你留一個地址給我,過一會我的人就能夠過去。”
掛上了電話之后娜提雅心里有些感動,心情也好了起來。可她掛掉電話的那一刻突然意識到剛才似乎忘記告訴杜林她需要支付給蓋布林先生多少錢,光顧著高興了。提起電話想要給杜林再打一通,手卻遲遲沒有波動轉盤。
或許,應該能夠解決吧。總之只要杜林的人來了,總能夠在下班前取到錢,她也不愿意接連的打電話打擾杜林,像杜林這樣的大人物每天都肯定非常的繁忙,有許多的工作需要處理。不應該再去打擾他,到時候和他派來的人溝通一下,應該可以解決。
娜提雅回到客廳的時候蓋布林正在和他的律師低聲討論什么,他也一樣是一個大忙人,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像他這樣的高級掮客其實也不是那么好當的,在人際關系的處理中往往會遇到很多亂七八糟的糟心事,他們正在商量的是有關于征地的一些小事情。
看見娜提雅從房間里出來,兩人就停止了交談,蓋布林重新坐正身子看向了娜提雅,“女士,現在你做出選擇了嗎?”
娜提雅有了底氣,態度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笑盈盈的坐在了蓋布林的對面,直視著他的眼睛,點頭說道,“是,稍后有人會把錢送過來,你稍稍等待一下。”
蓋布林皺了皺眉頭,比起九萬塊的現金,其實他更想要這套房子。除了房子本身的價值之外,裝修和里面的家具、電器等東西也能夠值個一兩萬塊,而且別墅的價值還不僅僅只是財富價值那么簡單。現在隨著《反職務犯罪》開始在帝國范圍內執行起來,新成立的一個部門專門從事于對職務犯罪的打擊和偵查,讓很多現金交易變得麻煩起來。可是如果送別墅,就不會變得那么麻煩,產權不變的情況下讓別人居住在這里,誰都找不出任何違法的地方。
而且就算不說這些,以后賣給那些想要擠進上流社會的暴發戶,也能夠賺更多的錢。
他看了一會娜提雅,沉默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兩人也沒有什么交流,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房子的門被敲響了。
娜提雅告罪一聲去開了門,門外站著兩名很年輕的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他們穿著非常服帖精致的衣服,配飾也非常的講究,可總給娜提雅一種不協調的感覺。她說不上來什么地方不對,但是這兩個人身上有一股子不太正常的氣質。
“您是娜提雅女士嗎?”,娜提雅點了點頭,年輕人推門上前了兩步,笑著伸出手,“杜林先生讓我來的,他說您需要幫助。你可以叫我托蘭。”
娜提雅與他握了握手,“你好。”
托蘭有一些帥氣,加上衣服和飾品的承托讓他更帥了一點,他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朝著娜提雅的身后看了一眼,齜著牙問道,“麻煩還在里面嗎?”
娜提雅莫名其妙的猶豫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是的。”
“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三人進了客廳,蓋布林看了一眼兩名年輕人之后依舊坐在沙發上,他不需要對任何年輕人表現自己的敬意,這不是他虛張聲勢,他見過的大人物比這些年輕人見過的普通人都要多,他們才是需要表現出尊敬態度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蓋布林從這兩個年輕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他非常厭惡的東西。
“你一定就是麻煩先生了!”,托蘭笑瞇瞇的走過來,主動朝著蓋蓋布林伸出手,“我是托蘭,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解決麻煩,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現在問題出在哪?”
杜林當時把電話打給托蘭的時候并沒有說他需要帶多少錢過去,只告訴托蘭他需要去一個地方為一名叫做娜提雅的女士解決一些麻煩,于是托蘭就立刻過來了。
托蘭是斯特利市的代理商,他的作風很像杜林以前,敢打敢殺,敢于挑戰權威,敢于去破壞規則,杜林直接提拔了他。那個時候杜林需要每個城市都有一個“榜樣”,這個榜樣需要的是一股子狠勁,還有足夠的聰明,托蘭在代理商體系中很快脫穎而出,成了最年輕的幾名之一。
更有趣的是托蘭雖然成為了代理商,在斯特利也拿下了足夠多的私酒市場,他的名氣卻沒有索菲亞等人那么大,知道他的人不多,他很少會主動出風頭,這是一個聰明人。
蓋布林不認識托蘭,他上下來回打量了托蘭兩遍之后并沒有禮貌的伸出手,而是看著托蘭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中。他本來就有一點生氣,煮熟的鴨子都飛跑了,他怎么可能高興的起來?這個年輕人的出現意味著他又損失了幾萬塊或者更多,在失去了半年經營的成果后又遭受到損失,沒有人會高興的起來,而且這個年輕人就是罪魁禍首之一。
“看起來麻煩先生似乎對我的善意不感興趣……,沒關系,那么能不能告訴我,我需要解決怎樣的麻煩?”
蓋布林還是沒有說話,站在一旁的娜提雅解釋了一下,隨后托蘭拿出一張支票本,簽了兩張一共九萬的現金支票,放在了桌子上。去年的時候帝國央行擴大了現金支票本的最大限額,從過去的五千直接提升到五萬,可有時候還是有人會抱怨不夠使用。
蓋布林身邊的律師接過了兩張支票核對了一下,確認是真的支票本之后請求了一下娜提雅,然后去打了一電話,他需要從銀行那邊核對一下這兩張支票是否可以兌現。
在早些時候出現過一些騙局,一些人在銀行里存入一定數目的金錢,然后領取了大額的支票本,然后把錢全部轉出去,利用信息上的不對等騙了不少人。后來兩大行為了堵上這個漏洞,對每一本發放了現金支票的銀行賬號采取了“保底”措施,最少保留現金支票本總額的百分之十五。想要把這筆錢提走也不是不行,每個月的小結算日注銷現金支票本就可以自由存取這部分資金。
如果有人持有支票本并且致電銀行,銀行會另外留出一部分資金用于即將產生的兌現,律師這么做是為了確保這九萬塊錢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