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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二十四章:亂世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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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氏族長的幼女早夭,東營卻找到了云氏宗家的幼女。

  自那日起,項蘭便已云秀的身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沒有人告訴她這件事,她會欣然接受云秀的身份,并將這個傀儡城主的角色給扮演好。

  可項氏要的是個聽話的城主,而不是一個心懷二意的爆彈,所以項蘭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她的身世,以及她的使命。

  聰明的她是個頂級的扮演者,即便在六七歲的年紀,也沒有人懷疑她云氏天女的身份,而將一個身份用了二十年,即便是假的,也成了真的。

  她已經忘了有多少年沒人稱呼項蘭兩個字了,或許這個世間,早已沒有人,記得項蘭了吧。

  跌坐在監禁室中的女城主縮在角落的陰影中,盯著大碗清水上瑩瑩幽光,久久失神。

龍州歷1787年二月十五  接連動蕩的朝昌,讓百姓紛紛往城外遷移,一些原本無人問津的荒原村莊,倒是迎來了一波新成員的加入。

  只是再富庶的地方也有窮人,而窮人很難大方的起來。

  因為物資的貧乏,所以村莊并不喜歡難民,甚至很憎惡這些人。

  所謂飽暖思,饑寒起盜心。

  一無所有在朝昌生活不下去的難民,也是想要活著的,而在饑餓交加的難民眼中,道德和存活比起來,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對于朝昌城外的村莊來說,接納三五個落魄的親戚或許不算什么難事,但要是被難民涌入,要比受了蝗災還苦。

  雞鳴狗盜之事層出不窮,所以面對這些難民,除非是在村里有親眷負責贍養,否則一律不給放行。

  面對這些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流民,朝昌城外的村民會選出鄉勇,舉著鐵叉木棍日夜換班巡夜,只要看到了難民,便會亂棍打走,甚至殺死。

  這種情況下,女子的遭遇要比男子更艱險,對于村中一些說不上媳婦的癩子、閑漢來講,這個時候無疑就是春天。

  他們會游弋在朝昌城外,看到落單的女子便會上前爭搶,連哄帶騙的擄回村里,在滿足己身獸欲后,這些女子很難有個好下場。

  便是在這樣民怨四起的時候,卻有則笑道消息悄悄的傳遍了朝昌全境。

  “南崗唐氏駐地,接收朝昌全境難民,只要愿意成為唐氏領民,便能得到房產田地,一季口糧!”

  這則消息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流傳出來的,沒多會兒功夫就傳遍了朝昌,難民們蜂擁南崗,卻發現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

  房產倒是有,但得自己造,慵懶的書記官只是在造冊后給你劃分一塊地,告訴你休要越線,然后就走了。

  田地也有,不過是歸屬唐氏的,對方提供農具、種子,生產的糧食五成都要上繳府庫。

  至于一季口糧,也不是白拿的,而是放棄自由民身份,加入南崗戶籍后,才會進行分配。

  這條件和傳說的消息相差甚遠,但難民們還是蜂擁而至,并且成批成批的留下。

  負責傳播消息的唐連看著欣然接受苛刻條件并且入駐南崗的難民們,直以為唐耀施了什么蠱惑的秘術。

  “我們當然可以完成所有基建工作后再收攏更多的難民,但那樣招進來的,不過是群懶漢而已。”

  站在南崗議政廳最高層的唐耀指著下頭螞蟻一般來回不停勞作的難民:“唐氏雖然富裕,但也沒有富裕到養活懶漢的地步,所以,即便是接收難民,也是要進行篩選的。”

  “老大的意思是,設下這些條件,是為了篩選出優秀的難民?”

  “不錯。”唐耀點點頭,看著已經截然不同的南崗江山:“組織好那些已經蓋好自己房子,并且做好開墾春灌的難民集中起來,然后告訴他們,三個月內,他們只要能夠帶著難民回來,每成一戶可以減免一成佃租,五月中,我需要南崗的戶籍冊上超越十萬戶,能辦好么?”

  “沒問題的老大,放心交給我吧!”

朝昌內城,項氏族地  項庵歌的靈堂便設在項氏前庭。

  項樓蘭披麻戴孝,已在靈堂里跪了三天,對每一位前來見禮的叔伯親戚叩禮答謝。

  曾有人說過,父母是阻擋女子與真實世界的那堵墻,那時候,項樓蘭一直不明白這句話的道理,而在聽到父親項庵歌被魔主勾陳偷襲殺死之后,他卻突然領悟了這句話的意思。

  父母健在的時候,子女其實活在一個被妝點過的世界里,這個世界里美好的多,艱難的少,就算放棄,失敗,也沒有什么后果。

  這里歲月靜好,這里煙火繚繞,而這一切隨著父母的離去,都會改變。

  失去父親庇護的項樓蘭終于看清了真實的世界。

  那些人前人后的尊敬并非因為他的驚才絕艷。

  兄弟姊妹的恭謙也并不是風度翩翩。

  笑容背后藏著的或許是輕蔑,悲傷里有也有止不住的喜悅。

  那些曾被項庵歌壓制的牛鬼蛇神們,一瞬間都圍在了老祖項乾的身邊,追憶著創業未半便撒手人寰的偉大族長。

  這些人真的悲痛嗎,為何在靈堂里見不到一滴淚水,反而能夠聽到發自內心的輕笑呢。

  哪怕是早已習慣族人口蜜腹劍的項樓蘭,都有些暗自作嘔。

  利益大了,人心就會散,這是父親重復多次的叮嚀,現在看來,真有道理。

  這些圍在老祖身邊的親眷,眼睛盯著的,不過是族長的座次,卻根本不明白,決定項氏族長之位的,究竟是誰,也還真是有些可笑。

  “父親,您且安息,兒子定會為你報仇,手刃魔主勾陳!”

  披麻戴孝的項樓蘭續著火盆中的冥錢,心中暗暗賭咒發誓道:“不論付出何種代價,我都必會讓那混蛋,不得好死!”

幽暗寧靜的洞穴里  頭戴勾陳面具的唐羅盤膝坐在監禁室外,朝著里頭咬牙切齒的項蘭問道:“想活,還是想死?”

  “我爹不會放過你的,項家兩位宗師也不會放過你的,如果你聰明的話...”

  “你爹已經被我殺了,如果你醒的夠早,已經明白,燕云宗師攔不住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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