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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六章:石崗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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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嗝,你們是誰?”醉眼朦朧的項家主打了個酒嗝,朝眼前數道模糊的人影呼喝道:“沒有本家主的命令,是讓你們進書房來的,啊!?”

  酒氣沖天的家主面前,是一張凌亂的方桌,項氏的奏表胡亂堆放在邊緣,而居中的正案上,則是堆滿了酒瓶與小菜,油膩的菜渣自筷子上落下,將一些打開奏表的油墨浸染。

  從地中升起的兩道黑影對望一眼,皆是皺起了眉頭,他們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就是傳說中項氏那個勤于族事的族長。

  “或許是個替(身shēn),抓回去看看吧。”

  “也好。”

  剛剛還醉眼朦朧的項庵歌聽到這里,神色突然清明,受到威脅的神魂突然激昂,靈力涌動化作一頭云虎,朝兩人飛撲,而項庵歌自己一邊往窗沿退,口中還厲喝道:“有刺客!”

  “修為倒是不假的。”

  固翰伸手將云虎拍滅,淡淡道:“看來應該是了,喝了八瓶仙人醉,也該如此。”

  “項府的甲兵該是要圍過來了,老道去陪他們耍耍,這項家主便交給大師了。”

  消瘦黑影重新沉入地底,而固翰亦是化作黑煙,后發先至的攔在項庵歌(身shēn)前,滔天魔氣化作青面獠牙的巨大鬼臉,只等項庵歌自投魔口。

  一看鬼王攔路項庵立刻止住(身shēn)形,口中還威脅道:“吾乃項氏家主,安氏神朝冊封的龍州使,你若敢動我,安家絕不會放過你的!”

  朝昌城往北共有十五道,其中向北三條。

  往陵北道一直走,便能通向城外一處石崗,朝昌人稱巨石山。

  蓋因曾經這是做千仞大山,卻因千年開采,只剩這零散石崗,并鑿出一條通往龍州中部的小路。

  因為道路狹窄,所以商隊少有,倒是獨行流浪的武者偏(愛ài)這條。

  所以也有幾件歇腳的(肉肉)鋪酒館,供來往之人吃喝歇腳,但走陵北道的通常是些流浪武者,所以這茶(肉肉)鋪的水準,自然也不高,漫說是什么美食珍饈,就連新鮮干凈,都不是那么容易。

  畢竟服務對象的資質擺在這兒,要是將這弄得太好,惹人覬覦不說,過路的窮鬼也買不起啊。

  這便是老馬的生意經,只是不知道最近走了什么運,石崗的酒館來了批豪客,給了掌柜老馬筆錢財,將酒館包了整月。

  看著這些個年紀不大出手闊綽的豪客,老馬心知肚明,這或許又是哪家的公子出來玩什么微服私訪,自己只管收錢就好。

  于是石崗的酒館變成一群豪客在經營,只是這服務態度嘛,倒是比老馬在時還要不如。

  這已經十天沒有生意了,跑堂的小哥瞇著眼蹲在酒館門口,盯著來往的行人武者。

  走陵北道的大多都是不懼山高險阻的強人,若是平時遇見這么囂張的小廝,上前便會賞幾個耳刮子,可這位他們可真是不敢。

  這十來天,想要教訓跑堂小哥的,都被他那個長得跟熊一樣壯的弟弟教訓了。

  雖然不知道這老馬把店盤給了什么人,但就這么經營下去,這酒館肯定得玩完了。

  看著整整十天門可羅雀的酒館,同在石崗上討生活的老板,心中忍不住這樣嘀咕。

  畢竟跑堂本就是招活攬客,別家跑堂恨不得嘴角咧到耳角,而這小子整天拉聳著一張臉蹲在門口,還用人的小眼盯著路人看,能招來生意就怪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跑堂只有那副討人嫌的表(情qíng)時,陵北道上來了個(身shēn)材消瘦的年輕男子,面容清秀穿著一(身shēn)素衣,沿著陵北道石崗走來。

  年輕人一步步走得很認真,但好像腿腳不便利,下肢彎曲時有些僵硬似跛非跛,模樣有些滑稽。

  而就是這么一個滑稽的脖子,卻讓死魚眼跑堂的眼睛“咻”得一下睜大。

  然后這跑堂就連滾帶爬的飛撲出去,跑到了那個微跛的年輕人跟邊,亦步亦趨地跟著,并手足無措地想要搭話:“大...館...唐...”

  一連換了三個稱呼,卻沒說完一句整話,微跛的年輕人瞥了眼跑堂,淡淡道:“叫羅老板。”

  “是是是。”如蒙大赦的跑堂連連點頭,跟個狗腿子一樣諂笑著:“羅老板,羅老板,請跟小子進店,杜老板正等您呢。”

  迎跛老板進了酒館,跑堂關上了門并掛起了歇業的牌子,然后又蹲在門口,剛剛還一臉奴才相的跑堂又變得面目可憎,還朝著幾個望過來的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釁道:“看什么看,想挨揍么!?”

  進了酒館的,自然就是從朝昌內城跑出來的唐羅了,說實話他的腿腳還沒完全好利索,可誰讓那群云家余孽那么急呢。

  所以沒辦法,他也只能先一步出來了,而將星館的戰士之所以會出現在朝昌城外,自然是因為他的召喚。

  自去年四月從閉關所出走,至今已九個多月,而對于武者來說,但對一個蓬勃發展的組織來說,倒是有些時(日rì)了。

  “怎么樣,我不在的十月里,將星館沒出什么事吧?”

  在酒館中坐定,唐羅朝著眼前那個面無表(情qíng)的男子笑問道。

  “一如既往。”

  “石心血脈對你的影響越來越深了。”

  這是夸獎,也是擔憂,若非血脈能力開發程度極高,血脈能力想要影響武者(性性)格幾乎不可能,更別說是杜沙這樣(性性)格剛毅的強者了。

  可反過來講,血脈開發程度高到連杜沙這樣的強者也能夠影響,又怎能不讓人擔憂呢。

  畢竟石心的特質,對于人族來說,可不都是正面的。

  “喜、怒、憂、思、悲、恐、驚。”杜沙毫不回避這個問題:“這些(情qíng)感隨著修為精深,正在(日rì)益淡薄。”

  觀想法鑄魂的弊病就在此處,人終歸脫離不了靈力的影響,即便是杜沙這樣強橫的強者,在石心血脈和玄鼎觀想的雙重影響下,也漸漸往非人的(情qíng)況上靠攏。

“對血脈和神魂的開發該停一停了,再往下,你可能會變成一尊神像。”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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