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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節-曹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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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江省反封建迷信協會副會長陳永雖然在原來的單位里聲名不顯,但是在衙門里混久了,人老成精,業務熟練,無論到哪里都能混個臉熟,帶著李白這個年輕人做跨省交流是再合適不過。

  老陳頭跟楊胖子果然是相熟的,互相肆無忌憚的開著玩笑。

  “你這身材是該減減了,你看看我,標準身材,沒那么多毛病!”

  老陳頭有些得意,他的身材屬于偏瘦的,除了有些骨質酥松和肩周炎,連三高都沒有。

  “你就別打擊我了,先去前臺報到,我過會兒就來找你聊。”

  楊胖子一臉羨慕嫉妒,他的目光落在陳永旁邊的李白身上。

  “這位是?”

  “差點兒忘了介紹,這是我們錢江省協會的會員,李白,職業是醫生,小李,這是星城湘江開發區的前任副區長楊律,跟我一樣,都是離退休人員。”

  老陳頭連忙為兩人做介紹。

  “嗨!介紹就介紹,還說什么公職,都是過去式了,現在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敢耍什么官威,打臉呢?”

  楊胖子無奈的擺著手,表示沒那么多講究,也不擺譜。

  公門里的位置一個蘿卜一個坑,別看在位時威風退下來就是人走茶就涼,誰管你以前是天王老子還是誰?

  除了退休金高一點兒,平時有點兒老干部活動,比普通老百姓也強不到哪里去。

  楊胖子上下打量了李白一眼,驚訝道:“老陳,你們協會還招年輕人入會?我還以為只招退休老干部呢!這個好,過幾天我讓我們會長也發展幾個年輕的小姑娘小伙子,免得協會里老胳膊老腿兒的,死氣沉沉。”

  “你好,楊先生。”

  李白伸出手與楊律握了握。

  “小李可是我們這邊兒的秘密武器,好了,不說了,咱們回頭見啊!”

  老陳頭跟楊胖子打了個招呼,便帶著李白往酒店大堂內走去。

  幾個老頭坐在一張長條桌后面聊天打屁,權當是簽到處。

  因為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除了桌牌和簽到名單外,還放著幾副老花眼鏡。

  參加瀟湘省反封建迷信協會成立大會的嘉賓名單,星城本地有文聯,歷史研究會和科普協會等組織的代表,外省有錢江省反封建迷信協會,東北烏江省和滇南省的非組織志愿者。

  東三省出大仙兒,滇南又多巫蠱,都算是封建迷信活動的重災區,因為魚龍混雜,普通人難以分辨,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和神棍巫婆不知有多少。

  兩地雖然沒有正式成立協會,仍然有不少志同道合的志愿人士,這次過來既是捧場,也是來學習經驗,為本省協會籌辦成立做準備。

  和老陳頭剛拿到房卡,李白就聽到簽到處那里吵吵嚷嚷起來。

  “還有沒有王法啦!封建迷信犯法啦,老百姓搞點兒活動,礙著你們啦!你們想反什么?把東西撤了,協會解散,不然咱們沒完!”

  就聽到一個光頭的中年漢子站在簽到臺前,雖然都是光頭,但是與在酒店門口看到的那個彌勒佛似的楊胖子完全不一樣,正兇神惡煞的拍著桌子,嘭嘭作響。

  邊上還站著十幾個橫眉豎眼的年輕人,酒店保安趕過來試圖阻止他們,卻被推了開去。

  “我去,有踢場子?”

  老陳頭十分意外。

  錢江省的反封建迷信協會成立的時候不聲不響,根本沒多少人知道,倒也沒人過來搗亂。

  更何況同層和樓上樓下的其他小協會不少,要是有人來搞事情,同仇敵愾的可能性不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上去不像是好人,陳副會長,要報警嗎?”

  李白感嘆了一句,瀟湘省的反封建迷信協會成立,搞的這么大張旗鼓,而且還是湘江邊五星級大酒店的高規格,難怪會有人看不順眼,過來搞事情。

  “住手,曹孟德,你是來踢場子的嗎?”

  酒店大堂的電梯間有人大喝,顯然是認識這個鬧事的光頭。

  “是瀟湘省的會長,劉九!”

  老陳頭在來之前,功課做的十足,瀟湘省反封建迷信協會的大部分會員資料摸得清清楚楚。

他原本就是組織部的干事,退休后閑得無聊,有事情做就更加細致了,放到古代,他這樣的可以算是頂尖的謀士  老陳頭在來之前,功課做的十足,他原本就是組織部的干事,退休后閑得無聊,做事情就更加細致了。

  放到古代,他這樣的就是謀士。

  劉九,瀟湘省星城文聯成員,傳統手彩表演藝術家,擅長一手古戲法蓋碗“三仙歸洞”。

  蓋碗就是幾個碗倒扣在桌上移來移去,把碗里的東西變來變去,屬于近景魔術,別看簡單,實則難度極大,全憑一雙讓人眼花繚亂的快手,對道具要求反而不高,隨便拿個玩意兒就能表演。

  劉九的快手在業內被稱作為鬼手,神出鬼沒之手,名氣極大,或許是看不慣那些拿著戲法騙人錢財,甚至是謀財害命的家伙,干脆挑頭組織了反封建迷信協會。

  光頭中年人望著大步向自己走來的老者,陰陽怪氣地說道:“喲,原來是劉師兄,還以為是誰跟師兄過不去,沒想到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認不得一家人。”

  “這貨叫曹孟德,跟三國的曹操是兩回事,曹孟德的父親曹愚曾經收過十一個記名弟子,劉會長就是行九,鬼手絕藝盡得曹愚的真傳,只不過曹孟德從他父親那里學了點兒皮毛后,就成天偷雞摸狗的瞎混,也不知道是幾進宮了,近兩年才金盆洗手,帶著一幫徒子徒孫在到處裝神弄鬼,還加入了一個九州玄學會的組織。”

  不知何時,在酒店門口抽煙的楊胖子來到老陳頭和李白的身邊,為二人介紹這個囂張光頭中年人的來歷。

  “偷東西?”

  李白驚訝的脫口而出。

  他覺得有一門家傳的手藝,用來表演營生,既光明正大,又能收入不菲。

  偏偏去偷雞摸狗,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了,等同于拿了把屠龍刀,卻干著切胡蘿卜的活兒。

  “三十年的慣偷,一眼就能看出別人身上有錢沒錢,有多少錢,錢包放哪兒,那雙賊手比劉會長的鬼手還快,隔著衣服都能把皮夾子里的身份證給偷出來,家傳本事盡干這個了,天心區、岳麓區和開福區的派出所沒有不知道他的,號稱賊王,聽說公安新人上崗,頭一件事就是認曹孟德的照片,這幾年才消停下來,不然光是蹲大獄就得蹲死在里頭。”

  楊胖子咬牙切齒地說著,這個曹孟德沒敢來開發區,不然他一定關死這孫子,至少也得打斷那雙賊手。

  “怎么會跟劉會長對上,怎么說劉會長的師傅也是曹孟德的父親?”

  老陳頭覺得突如其來的鬧事,恐怕原因不止是業務范圍的沖突。

  畢竟瀟湘省的反封建迷信協會剛成立,沒有拿曹孟德參加的勞什子九州玄學會開刀,以后會不會對上還不知道。

  “聽說曹孟德的父親,曹愚大師將自己的壓箱底手彩絕活傳給了十一個記名弟子里的兩個,其中一個就是劉會長,曹孟德因此心生嫉妒,這是在找借口呢,哪怕不成立協會,也照樣會來生事!”

  物以類聚,與老陳頭臭味相投的楊胖子也是個百事通的人精,對于各種傳聞十分熟捻。

  “看來麻煩了!”

  老陳頭算是看出來,這個曹孟德絕對是個小心眼兒的無賴小人,做事肆無忌憚。

  瀟湘省反封建迷信協會被這樣的家伙陰魂不散的纏上,免不了要頭痛一陣子。

  “鬼手”劉九似乎與曹孟德爭吵了起來,后者突然一拍手,跟著他的幾個年輕人提過來一個像是氧氣瓶的玩意兒和一只塑膠臉盆。

  滿臉皺紋的劉九怒道:“曹孟德,你要干什么!”

  那個鋼瓶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路數,曹孟德顯然要玩陰招。

  “哼哼!看著,今天就讓你這個臭老九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法術,看我九轉光明身!”

  曹孟德撕下自己身上單薄的衣服,露出里面抹著金漆一身腱子肉,接過咕嘟嘟冒著詭異白霧的塑膠盆,直接往自己身一倒。

  噗哧一聲,劇烈的白霧向四面八方擴散。

  劉九大驚,疾退數步。

  “哈哈哈,看到沒有,連液氮都沒有辦法傷我!”

  曹孟德狂笑著一揮胳膊,身旁的幾株觀賞植物在覆蓋了一層白霜后,噼哩啪啦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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